涨河

有一天晚上正要睡时，突然听到了窗外的雨声，那时是12点多还没到一点。 每逢下雨我都会想起一个人。 夏天午后或傍晚多有突如其来的雨，这时你便可站在窗边俯视地上众人的雨中百态。每有突然的雨，我都会去窗边站着看看，然后想一些事。朋友圈里的雨不足为道，最好还是看看雨中的人们。 总之，这些天的雨让我的回忆归结到了小时候的“涨河”，就是发洪水。 我们村对面是一座山，山下有一条小河，名字就是“小河儿”。小河儿分三段，最上头有两处，河水流过大片的红石板，正是村里妇人好洗衣裳的地方。接着就是地势往下，有了一个“瓮”，名叫“三角瓮”，自然是因为形状像三角形。再往出走就成了河滩儿，如今基本全是人高的杂草。 涨河时可看的就是上边洗衣裳往“瓮”走的那一段。 我记不清看过多少次涨河了，反正从我到县城读初中开始就没再看过，这是可以肯定的。算来已经快十年了，套用陈永仁的话就是，说好了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 看过多少次记不清了，模糊的记忆溶成了一次。从前感觉是四五点左右，这些天八点多才天黑的经验，让我确定那次看涨河至少是六点往后了。 太阳在哪儿我记不清了，总之太阳应该还是很亮的，是那种傍晚下完雨后天黑之前，云褪去，那种最后的光亮，没有温度，空气是凉凉的，也许突然间还会感觉有点冷。 村里人零零散散站在洋灰路上，一面看着涨河，一面闲谝。 究竟有哪些人，也说不清了，村里就那么几个人。谝的什么，也说不来。记忆里我爸说过，从前涨河完了村里人会到坝上头拾鱼儿。我问多大的呢，我爸说和平时比平时结婚办事时上的鱼儿也没小多少（20公分左右）。我感到很诧异，我们天天捞鱼儿，捞到约莫四五公分的就大叫，如获至宝，开心的不得了。 村里人就零零散散的站那里，有的没的谝几句，太阳慢慢落尽了，人也就慢慢散完了。 呀，外谁是不是还在放牛了，这雨不行来，以前俺们小时候放牛，外下雨涨河，可不是这样儿，这没甚看的，瞎过来看看哇。我又想象不到说这话的人们所说的那样的“下雨涨河”，他们和我爸是一辈儿的。不过，有一回我倒听我爷爷说他有一回给大队放牛，突然下了冷疙蛋（冰雹），幸好附近有以前人们打的土窑，不然就打杀了。这我奶奶好像也和我说过，她说，吓杀来。这我也没法想象，那“冷疙蛋”究竟有多大，爷爷说核桃大，大的还有“圪嘟”大。我到现在都没见过那么大的冰雹，电视机手机上也都没见过。 前一段时间外不是涨河，还漂了个小牛牛，我放佛听到有大人又说这事，以前还漂过人来，人算个甚了，外大牛都一下就漂走来。 我想不到我身边有什么人，也许我哥就在我旁边，换个角度，是我在我哥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