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以及......(译)
列昂尼德.拉德济霍夫斯基(政治学家)
本周同时发生了三件大事:世界杯结束,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一家枪决一百周年纪念日,普京与特朗普会晤。第三件事属于另一个专栏。在此就前两件事我想说一些话。
西方媒体普遍报道,世界杯极大改善了赴俄观赛的观众对俄的态度。这一转变将在社交网络上激起风潮。当然这暗示了人们的僵化思维。他们预料俄国会有什么?如一位参议员朴直宣称的“饥荒”?克格勃的可怕间谍?电视剧中的俄罗斯黑帮?
这一切不是嘲笑外国人愚蠢的理由。应该思考一下我们自身的定位。媒体指向性报道的同时我们也总是表现独特。我们说欧盟国家有“可怕的移民”、“无药可救的同性恋”、“彻头彻尾的性骚扰变态”、无所不在的仇俄倾向......

世界杯为我们提供了理由从外部以他们的目光审视自身。
莫斯科若不是世界杯不会出现任何的“门面装饰”,甚至不会处理流浪汉问题。这个城市会继续按自己惯常的方式生活。也许莫斯科比欧盟大多数城市更友好。永恒的争论在于我们是否拥有特殊的文明。如果我们不从书中考察,而直接观察周围(或许这将不是争论)。
“城中分布着高档商店和壮丽建筑的主要街道不逊于世界一流都市”,正如神骗手奥.边杰尔(长篇小说《十二把椅子》主角)幻想地那样。这一梦想实现了,虽然是在奥斯塔普死后。正如人们无法从外国旅行者中认出莫斯科人,无论是穿着还是举止都相似。
虽然这是很重要且现实的,但这只是橱窗:街道、汽车、商店、酒店、饭店......至于社会机构----医疗、司法体系、社会保障......这些是旅行者在这个神奇的城市看不见的。但是我们正是生活于这些事物包围中的莫斯科。在莫斯科,常言道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夸口的。“是的,这里是里约热内卢”,而“非哥本哈根”。
如此平静,我们与欧洲人交际不存在任何摩擦......我们和他们没有什么严重分歧?电视上政客和娱乐节目主持人在争论些什么?又是政治(神秘的地缘政治)。但是也许没有那么宏大、深刻、不可逾越的政治分歧壁垒?我不会深究这个问题,更别说解决主要的政治问题----“谁犯了错”(谁首先开始犯错)了。我只是想说,有时朴直的日常观点比激烈的争辩作秀更重要。归根结底政治的存在不只是作为“政客的生意”,政治的存在也是为了平民......
在俄罗斯和塞尔维亚将举行罗曼诺夫皇室受刑一百周年纪念活动。最后,我将用一言半语谈论足球。
不值得再次重复不言而喻之事----世界杯是军国-爱国主义情绪的升华,是“不流血的战争”,是战争游戏......但是我想谈别的事。正常且自然的兴奋和喜悦源于被媒体定义的假想胜利。但是这种胜利是什么?是指俄罗斯在半决赛仍未被淘汰吗?
这是伟大的胜利。世界杯之前我们只愿对我们的球队说些俏皮话,但是在比赛中我们看见球队胜利了。这是真实的胜利。我们可以从相同的自我评价中吸取教训。例如,我们应当不再以美国标准评价自身。这简直是愚蠢----如果在球赛中永远只待晋级决赛而不考虑下行风险......这将是永恒挫败的理由。
足球是政治和生活的一般模型。我们可以看见,意志力和激情能成就多少事啊。但是我们也可以注意到这些力量的边界,跃进无法克服万有引力。在偶然的失败中对克罗地亚人而言这一切自有道理(作为合理性出现的偶然性)。
这个日子不是值得骄傲的(历史上我们只喜欢可供骄傲的理由)。这一事件(沙皇遭行刑)并非转折性的:革命早已发生,沙皇尼古拉退位,不为政权而战(这不同于英国的查理一世和法国的路易十六)。这一事件只是一个家庭惨遭无谓而无情的毁灭。内战时期此类事件非常普遍。有一种说法称,布尔什维克害怕沙皇一家投靠白军。其实1918年尼古拉在各处已极其不得人心。白军不知如何推翻红军宣传的指控。红军厉声呵斥白军是为了复辟帝制而战。罗曼诺夫一家对广大人民而言如同红布之于公牛......
尼古拉悲剧的一生在于他想复制其亲族在丹麦实现的立宪君主代表制。他完全不适合当独裁者。但是他的教养,他的责任感及其奴仆(在真正的危险面前逃亡)有名无实的奉承不允许他正视这一显而易见的事实。这是职分与能力不相称及大众盲目愤怒的悲惨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