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一隅

病房一隅
这里是急诊外科诊室兼病房。早上我过来的时候前面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既然是急诊,必是焦急的等待的。一直到了10点都不见医生来。于是问前面的小姐姐。说医生在里面包扎。我似乎想起来预诊时候脚下的一串血迹一直从门口延伸到挂号处再到这里。立即躲开了几分。大概胆子太小,看到就感觉心里闷闷的横竖不舒服。默默祝愿那人平安无事。在悲伤的环境里病者之间都会怀着怜悯之情的,善哉。
越过医生工作台,对面有几张简陋的床位,挂盐水的杆子静静杵在床边,床头插着嘟嘟冒泡的氧气管。值班的护士在小心的照顾病人吃喝拉撒。一脸的平静,大概已经平常。离医生办公区最近的就是这个床位了。病人是一位老太太。看着应该是手脚都不会动了,闭着眼急促的呼吸着,氧气嘟嘟嘟的冒着泡,似乎比老人好喘的厉害。在床边照料侍候的应该是她的老公。老人头发也已花白,嘴歪歪的,估计也是某病的后遗症,好在看起来行动尚便利。远远的看他手略笨拙的拿了吃流食的注射器,慢慢撕开了一盒牛奶,再用注射器抖抖的吸一些牛奶出来,挤掉了空气再反复抽取。约莫过了三四分钟才堪堪抽了小半管。再看他慢慢弯下腰,小心拿了纸垫在太太脖子边,再小心的把牛奶推到太太口中。太太口鼻不能动,牛奶喝进去的少洒出来的多。老人先擦了太太嘴角再擦掉滴落的部分。再慢慢的继续喂牛奶。再擦再喂,弯腰再擦再喂。好不容易一管牛奶都喂完了。老头在旁边水池稍洗了手,便折返病床前,替太太捋了捋耳边碎发,再小心托起她的手仔细按摩。太太躺着困难地呼吸着。他就看着她的脸,拿手轻轻吻了她的手背。眼睛再没离开过。
中午我要出急诊楼的时候在门口瞟了一眼。老人仍是当时的姿势。仿佛周边穿梭的病人,来来去去的护士都不存在,连着窗外下起的大雨都没有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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