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尸体
最近阿清总是做梦,梦里幽幽魅魅,似有人低语。有一条宽宽的干涸的河,两岸是秃丫丫的树,虽无树叶,却遮天蔽日,透不下半点光亮。这树阿清虽然叫不上来名字,却熟悉的很——小时候学校后面是一片乱葬岗,全是这种树。那时候阿清他们几个经常抄近道从那里回家。那树一到秋天就会结出红红的果子,味道酸酸甜甜,只是吃了满嘴通红似血一般。那个时候武侠剧盛行,小伙伴经常互相比武,撅个树枝当刀剑,这果子自然就成了比武受伤后吐血的道具,嘴角的“鲜血”配合落日的余晖还颇有些英雄落寞的悲凉。梦里他就沿着河一直走,一直走到一座桥,桥面很窄只能容一个人,每当走到桥上的时候总是有个声音跟他说“快走快走!”,霎时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原本干涸的河床突然巨浪翻滚,洪水如猛兽般向他袭来,他想喊却发不了声,想跑却迈不动脚,眼看将被巨浪吞没,却登时一道闪电打在桥上,他只觉全身麻痹难以呼吸,接着便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打呼噜把自己憋醒啦!”一睁眼基友阿乾一只手拿着手机对着他拍,一只手捂着肚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打呼噜把自己憋醒的,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阿乾是从小和阿清一起光屁股玩大的,个头小皮肤黑,但眼睛却非常有神,甚至黑夜里能发出光亮,所以阿清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狗乾”,因为狗眼睛晚上也是发亮的。毫不夸张的讲,他全身上下的缺点在你看到他眼睛后都会忽略不计。他不光眼睛亮,人也是个名副其实的机灵鬼。早就注意到了阿清的不对劲。
“做噩梦啦?你背心都湿透啦。”
“嗯,梦到被雷劈了。”又是阵大笑,“那是我手机的闪光灯你个傻瓜!你说你是不是泡女孩子发毒誓发多啦?!现在应验了吧哈哈哈哈”。但阿乾旋即停止了大笑,因为他看阿清的神情事情远不是那么简单。“梦到什么啦?”那明亮的眸子满满的好奇。“你还记得我们上小学时,学校后面有一片乱葬岗?”“记得呀,我们放学了不是经常在那边玩嘛。那又怎么了?”“那里的树你还记得吧?就是那种结红色果子的树,吃了嘴巴跟流血一样的。”“记得记得,吃完那颜色洗都洗不掉,每次回家都被老妈揍——你不会梦到那个了吧?!”阿乾显然有些诧异,“嗯”,阿清咽了咽口水,接着把自己的梦境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阿乾,阿乾一开始是好奇,继而诧异,然后惊恐,不可置信,恐惧,到最后开始愤怒的大呼“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梦到这些东西?!这绝对不可能!!!”阿乾的强烈反应把阿清吓傻了,连忙把阿乾按住,“嘘~~小点声!大半夜吵到人家了!”阿乾被阿清拉着坐下来,身体却还是上下起伏的喘着粗气,皮肤也因激动变成了黑紫色,甚至额头还有汗留下来。过了好大一会,阿乾总算从喉咙里憋出了句话,“我们回去吧”。
他们的故乡名叫四贵村,位置处在川陕甘交界的山区里,出入不易,常年云雾缭绕,抬头一片绿,入者踪迹无,没人带路,外人是绝然找不到地方的。群山簇拥中还隐有一山,但烟云缠绕不见真容,背面有一峡谷横断只隐约现一山头,上有一亭,里面花花绿绿有几个小点,忽而一抹流云,小点便消失不见了。这边两人刚到山脚,村里便传开了“乾哥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