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午夜之花

我一直记得《人间天堂》里埃默里和朋友在夜晚骑着单车时的对话,他们说,这世界上什么是最美呢,之后埃默里说:
“春宵、夜晚的音乐、大海和女人。”
当时我一瞬间想到小时候在秦皇岛,晚上小餐馆放着八十年代的音乐,旋律悠扬地飘向沙滩,飘向海岸之外,融进涌动的春潮。当时我面朝夜晚黑色的大海好像迷失了,一瞬间我不知道身处何方,之后该去哪儿,时间随着回流的海水穿过我的身体奔向远处,那奇妙的气氛营造了年幼的我从没感受到的意境,之后我在脑海中不能忘记当时我目之所及的一切,长大之后我才明白,那就是美。
菲茨杰拉德概括地很棒,许多时候我问起别人,你们觉得世上最美的几种事物会是什么,他们说的总会和埃默里所说的那四种存在某种关系,可是曾几何时我才反应过来当时我在秦皇岛有一种遗憾,遗憾在我年龄太小,我缺少一种审美和注意力,没有在乎一件世上最美最重要的艺术品,那就是女人。
当我现在开始注意到身边熟悉或陌生的女孩儿时候好像为时已晚,因为我失去了当时身处秦皇岛那美妙的意境了,我在繁荣的小镇生活着,除了鸟儿和苍翠的树木,何来自热呢?周围是石板铺路,水泥成墙,再没有那些年轻而活泼的女子,生活就不再灵动,好像用钢尺笔直地在用水墨作画,尴尬而沉闷。可是在我拥有美妙意境的当时,我还年幼,所以对那些随风飘动的裙摆没有记忆,渴望和回忆相互交织,直到上了大学我也成长了不少才不感到那么遗憾了,之前的失落也悄悄散去。
因为,我发现,女人可以自造意境。
夏天下课时候,平坦的广场上几乎一尘不染,长廊远远的延伸着,我目之所及全是年轻迷人的女孩儿,她们的头发飘荡着,她们的嘴角在上扬,她们的眉眼跳着探戈,她们修长的双腿一页页翻动着我心里那部落满灰尘的辞典,可不管我多么聚精会神也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去赞美她们,因为她们所代表的美好不能用语言和文字来表达,如果你不身临其境,就无法体会那动人的场景。她们就像发着光照着我,照亮我心里面一切黑暗的、混沌的、不洁的角落,如果世界上有希望之神,那她的全部力量也不及她们所给予我的万分之一。那种迷人和使人感慨的意境没有花枝招展的舞台,也没有千篇一律的音乐,只是她们静静地从我眼前走过,之后我闭上眼睛,脑中的一幕幕留影久久不能散去。
我只愿静静地去欣赏,可能别人无法体会,有的人会觉得这只是平淡一天中无奇的一幕,可我还是觉得这伟大而震撼的场景每天都在发生,其中的美来自她们的欢声笑语,来自于她们身上的香味儿,来自于她们无价的青春,所以这种意境由她们自己创造,不需要衬托就显得格外迷人,而她们自己,正是那一幕幕伟大画卷之源。
真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太迷人,那种迷人来自于她们自己散发出的气味儿,勾得许多人心潮涌动,勾得多少人神魂颠倒,他们会接触她们,拥抱她们,亲吻她们,和她们谈论生活中的一切,向她们敞开心扉,与她们度过一个个夜晚,疯狂地爱上她们。
我也是,喜欢那些女孩儿,她们太漂亮,太让我着迷了,尽管她们不是我的,我愿意看着她们,那样我心里就充满幸福了。谁说喜欢一个女孩儿非要和她恋爱呢,可能我伸出手得到的是一朵玫瑰,可是藏起手不伸出来,也能得到一片大海。感情上的怯懦不能剥夺我对她们喜欢,不追求她们也不能阻止我沉浸于她们的美。宋代黄庭坚在聚会中突然说:香来了!众宾客都使劲儿地用鼻子在屋里到处嗅,他说不对,主动去闻地就不再是香了,香气是扑面而来的,她们的美也是,无处不在地充盈我荒凉无味的生活。
我或许永远也无法得到她们,可是拥有她们的方法不止得到,更多地是无时不刻地静心欣赏,在生活中无微不至地用心体会,对我来说实在满足,她们不能碰,因为碰会让她们凋谢,她们不能采,采会让她们枯萎,也不能闻,闻会让她们失去魅力,所以我只是去感受,用心来欣赏那一朵朵绽放于黑暗中的午夜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