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豆友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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杠毕业那年,我孤身一人跑到北京,九平米出租屋里的生活总是显得有些落魄。母亲常给我打电话,问我睡没睡好,吃没吃好,直到给我问的不耐烦,就随便应付几句赶紧挂掉电话。热的大汗淋漓才发现,原来空调坏了。
那时候正是盛夏,对一个老家东北的人来说,北京的夏天就像置身火炉,无奈之下,只好打开窗子,借着微弱的风才得以入睡,夜里还几次被成群的蚊子弄醒。
那时候,同组的一个同为应届生的女同事人特别好,她看我平时喜欢写文章,特地把我所有的id都问了下来,然后挨个给我点赞,后来我才知道,她和我一样,也在知乎和豆瓣写东西,甚至她的粉丝还比我多,一天上午,她看我坐在电脑前面总是痒的痛苦难耐,当天晚上下班偷偷递给我一包东西,我打开一看,是一个蚊帐和一瓶花露水。我被感动的不行,竟连道谢都忘记了。慢慢的,我们越来越熟,偶尔会在星期五晚上带着一兜子的菜和肉来找我煮火锅,再喝上两瓶啤酒,酒足饭饱,我就拿出自己那把破木吉他来,给她弹唱她最喜欢的“关于郑州的记忆。”也总是以他租的房子有洗衣机为理由,一次拿走我的脏衣服,星期一帮我带到公司,我经常不好意思要把饭钱给她:“我给你打红包了,好哥们要一起分担”她却每次都说:“这些就当我买你的歌了。”
那时候我们心里都明白彼此,而我却一直在躲避,因为我知道,她的墨镜和我一个月的薪水差不多,她的包,是我两个月的工资,这注定是个公主和穷小子的故事,我不想耽误她。
一天晚上,她发了一条朋友圈,日本料理的配图上面写着两个字“想吃···”,可能是因为一直以来感谢她对我的照顾,对她又觉着亏欠,我搜刮除了身上所有的现金后准备去请她吃一顿好一点的日料。那天,她可能怕我破费,执意去美团上找价格比较亲民的餐厅,无奈之下,我拉着她随便走进了路边的一家看起来很高大上的日料餐厅,一看价格,我整个人都傻了,自己兜里揣着多少钱我还是知道的,我说:“我吃过了,真的不太饿,但是你呢,就放开了吃!”
那天,我忍者嘴馋,基本什么都没吃,回家路过街边的超市,进去买了一桶三块五的泡面。一边吃着泡面,一边还假装着和他说:“完了完了,今天又吃多了。”
曾经我一直认为,这是一个男人坚强的表现,宁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身边的人。可这看似坚强的表面,其实应该就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吧,无论如何,这面具也容不得被任何方式戳破。
虽然一直抗拒,几次把她弄的生气,但那年冬天,我们还是在一起了,她退了租,带着行李来到我1我这个九平米小屋,窗户有些漏风,我们就一起拿胶布把缝隙帖的死死的,晚上睡觉要是冷了,她过来使劲抱紧我。她说我的洗脚盆太小, 就买了一个特别大的盆,每天晚上都要和我一起泡脚,然后石头剪子布,谁输了谁去倒洗脚水。
2
一个星期六,我还没睡醒,她就急忙把我叫醒说,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下午到北京,要和我们两个一起吃个饭,那天,我俩把屋子从里到外做了一次大扫除,静待她闺蜜的到来。
那天下午吃过饭,她闺蜜开车把我俩送回来,女朋友说想喝酸奶,她们两个就先上去了。
带着酸奶走到门口的我,至今难忘那个场景,我在门外清楚的听见她闺蜜和她说:“他就带你住住这破地方啊?你怎么想的?比他好的到处都是,你真是够了。”
我把放在门上的手又拿开了,傻站了一会才敢进去。那天晚上我虽然闭着眼,却一夜没睡,深夜她的手机微信来了消息,我打开她的微信,不光看到了她闺蜜发来的消息,更看到了她妈发的消息。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插进我心里。放下手机,我趴在枕头上哭的一塌糊涂。
她应该也知道我看到了那些话,但我和她都假装不知道,一切就像什么也没发生,却不曾想过,裂痕就这样埋下了。两个人似乎都憋着一股子劲,任何一个火苗都足以引爆。
几个月后,矛盾终于爆发。我冲她怒吼:“对,我就是这样,穷屌丝一个,我租不起五千的一居室,买不起gucci的手袋,你们家尊贵,我高攀不起!”
她却比我还生气,掏出了包里刚给我买的我看了很久的马丁吉他弦:“给你能攀的起的人弹吧。”
那天,我们分开了。但谁也没想到,那天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我们互相拉黑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我只知道,她离开了北京,回到了老家。
后来,我涨了工资,换了个大一点的主卧独卫的房间,又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了,她因为租房的事和我吵了一架,因为她看好了一个望京的一居室,租金五千五,还有额外五千五的中介费,那个时候,她月薪四千,我月薪8千。
那一刻我才明白,对于那个曾经愿意和我挤在九平米漏风出租屋一起泡脚的女孩,我曾拼命加班,工作,接私活,戒烟,戒酒,付出所有,然而这一切,所有所有的美好愿景,所有所有的努力,所有所有的东西,都在男人那一戳既破的脆弱自尊心面前不值一提,
可能直到被这脆弱自尊蒙住的眼睛再次睁开才发现,当初无论自己怎么样,都想把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的全都给他,却从未发现过,她其实就是那个最好的。
男人有多脆弱呢?可能顶得住生活无比痛苦的磨砺,却很难抵得住戳破自尊的几句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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