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
八月末还是热的。夏从晚春开始,绵延到早秋,也许中秋,三四个月一直由它号令,难得凉快。喇叭花爬到楼上去了,月亮从它的叶间露出清光。天高了,月亮小了。月亮毛了一点边儿,不太圆。蝉和虫只在头伏象征性地叫了几天,早已沉默。人坐在静静的夜里,想念曾经的流萤。
夏夜沿着曲曲折折的林间小路回家,萤火常常撞上脸来。那是一片香樟林,林间风有淡淡的香樟味,流萤浮动,星星点点,有时竟汇成一条荧光小溪。信手捧一点萤火放入衣兜,胸前便亮了,似佩了一枚发亮的胸章。不用管它,小虫自会从兜中爬出,张开翅膀飞去……那片林子已经消失了三十多年,却一直生长在我的记忆深处。
三十多年没有看到流萤,怎能不想念?
流萤只适合独自一人邂逅,关于流萤的记忆也只是一个人在漆黑夜晚的私密记忆。有这样记忆的人注定是孤独的。
萤火是一万盏不灭的灯,闭上眼睛自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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