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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没什么特别的,最出名的大概是麋鹿,可能因为很多人小学都要学一篇叫《麋鹿》的课文。

“天色微明,晨雾如轻纱般漂浮在黄海滩涂上,一群麋鹿悄无声息地向水塘边走去,不知从何处传来人的脚步声,警觉的麋鹿迅即蹦跳着遁入草丛……这是在著名的大丰麋鹿自然保护区出现的一幕。黄海滩涂这片广阔的土地,气候温和,林茂草丰,是麋鹿野生放养的理想场所,这里生活着世界上最大的麋鹿群……”
但凡上课(多是语文和地理)时提到麋鹿,老师们总会说一句,“以后外出上学,和别人介绍家乡的时候,可以说,你来自麋鹿的故乡。”
小时候,从没去看过麋鹿,问外公,他说他去过一次,没什么特别的,去的时候天气很热,只觉得其臭无比。印象中,大人们会抽一种牌子的烟,具体什么名字记不清了,烟盒里会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印着麋鹿的照片,各种各样的姿态,外公的抽屉里存了许多。

再后来,我外出上学,有人问我是否见过麋鹿,我诚实地回答不曾见过。一瞬间,似乎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惭愧从心头升起,或许,我该去见一见的。不过,这事在学生时代还挺复杂,高中根本没有时间,小学初中若是前往,回来必是一篇作文,何苦给自己增负,年少贪懒贪闲,很多事,能省则省。
但终究还是要去的,没有缘由。
最好看的时候差不多是傍晚,夕阳西下,站在高处远眺,一大群麋鹿结队狂奔,身后尘土飞扬,摄影师们举着相机和长焦镜头不住地按下快门,我差不多明白了过去看到的那些小卡片画来自何处。

可惜轮到我去的时候,却没碰上好天气。天空没有云,也没有光,直到我快要离开的时,太阳才稍稍露出了一点点的行迹,像是要故意惹人生气。和侯孝贤一起拍过很多电影的摄影师李屏宾曾经说过一句话,大致意思是,拍摄讲求顺势而为,对他和侯孝贤来说没有所谓的好天气和坏天气,天天都是好天。境界差距,自然光线不好,总觉得差点什么。
况且我也无法从短暂的观察与行走中获得所谓的意义,突然很羡慕那些穿着马甲拿着大机器的老师傅们,且不管他们拍的如何,不管是为爱好还是为名利,总之,能站在那里,长时间心无旁骛地观察这些生物们,必然是一种幸运。
还是有光的,在他们的眼睛里,清澈,锐利,闪烁着灵气,你望向他们,他们回望你,彼此注视,或许能参悟到什么,说不上来。
的确是有臭味的,和土壤的气味混在一起,呼吸的时候,反倒会让人精神为之一震,更清醒了,但也恍惚,一下子,会觉得自己无比靠近自然,在丛林里,或是《动物世界》跳出电视近在眼前。

他们也会有争斗,像人一样,年轻的身强力壮者会争夺领导权,享受优先用食与交配,但大部分时候,多数个体还算是平和,毕竟是食草动物,温和扎根在基因里。


年老的但体型壮硕的鹿王会被单独隔离出来,看似悲凉,也许也是一种对他们的保护。

一两头在竞争中的失败者,头角碎裂,带着稀稀落落的追随者游走在边缘,猜测着,这里生存着的庞大的群体已经变成了许多部落,部落与部落之间有争斗,部落内部之间也有争斗,也许有时部落之间还会联合去侵占其他部落的区域,俨然另一个战国,但争来斗去,也只是被圈在这儿,无论是个体还是群体,多多少少还是会有孤独。

值得高兴的是,这些鹿的祖先在经历了各种颠沛流离之后,他们以及他们的后代终于定居在这里,天可怜见,命不该绝!鹿的争斗比之人类,还是简单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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