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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前幕后 | 孙茜和她的《玩偶之家》

聚有戏 2018-09-10 11:32:05

北京人艺的《玩偶之家》正在首都剧场火热上演，作为今年大剧场的第一部新戏，很多观众都抱有挺高的期待走进了剧场。这次看完戏，我见到了女主孙茜。换下戏服的她显得有些疲惫，却依然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说到孙茜，观众可能最先想到的是一些影视角色，比如《甄嬛传》中的崔槿汐、《灵与肉》中的李秀芝等等。而她作为北京人艺的青年演员，在话剧舞台上也有很多优秀的表演。《骆驼祥子》中的虎妞、《甲子园》中的陈爱林、《知己》中的吴文柔……无论是大女主还是小配角，舞台上的她都认认真真交出了答卷。去年七月，刚生完宝宝的孙茜出现在人艺的剧本朗读会上。虽然影视综艺都有参加，但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舞台。

【演出之前】

人艺选择易卜生的经典作品作为今年的新戏，其实是挺大的挑战。大家都希望原汁原味诠释剧本，又希望让当下的观众有所共鸣。这也是演员孙茜产后回剧院的第一部话剧，她坦言压力很大。排练期间，她白天和大家一起在剧院排九个小时；晚上回家继续看本子，和先生一起对词，经常是半夜一两点甚至更晚才睡。正式演出的白天倒是可以稍微休息，但是每天晚上的演出也不轻松。三小时的戏，结束之后反思小结，自己开车回家，也是很晚才能睡下。

她有一堆剧本，毫不夸张是一堆。在准备这个角色的时候，她找到了各种翻译的版本打印出来，甚至还找了英文剧本，逐字逐句对照着理顺每句台词和每个动作设计。人艺用的本子是潘家洵老师的翻译，几十年时间推移，一些台词并不太符合当下的语言习惯。所以孙茜找了很多版本去对照着理解，做到每句话都“说明白”。“你知道吗，娜拉吃的杏仁甜饼干，其实就是马卡龙！”对照过英文剧本的她指着书上的单词macaron说道。

剧本创作于1879年的挪威，那是一个离现在很远的时空。孙茜找到自己在挪威大使馆工作的朋友，发回了很多展现当时人生活状态的图片资料。舞台上装衣服的篮子之类的小道具，就是完全按照图片资料中那个时代挪威人使用的东西仿制的。其实作为一个演员，可能并不需要操心这些，她做的功课，真是量大到让我惊讶。

【小设计】

作为女主，娜拉的台词量很重。对于这个角色，孙茜记忆台词的方法是“找到说话的动机”。比如在林丹太太首次到访的时候，叙旧之后娜拉有一句“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孙茜说：“排练的时候我老是忘了这句，后来我就琢磨，为什么会忘呢？那是因为没找到说这句话的动机。”于是她就设计了拉着林丹太太的手说这句台词，如果娜拉摸到林丹太太手上的老茧，就有了说出这句话的理由，就不会漏说词啦。

为了更好地表现人物性格，孙茜也有一些自己的小设计。比如第一幕的娜拉是天真可爱的定位。海尔茂不允许在家里吃甜食，小吃货娜拉却喜欢“杏仁甜饼干”。在海尔茂快要发现偷吃的娜拉的时候，她小心地缩着肩膀，飞快地嚼着嘴里的小饼干。这个动作像极了小松鼠，台下观众不少都笑了。巧的是，海尔茂对娜拉的昵称也有“我的小松鼠”。这个动作将娜拉的可爱表现得出神入化。

娜拉在吃杏仁甜饼干快要被海尔茂发现的时候，阮克医生帮忙迅速放进了自己的口袋。这是阮克医生的扮演者邹健与孙茜一起设计出来的细节动作。这也与他们在《甲子园》《寻找春柳社》等多次话剧中的合作分不开。凭着多年来形成的默契，他们在这次排练中碰撞出的小设计，观众也很喜欢。

【演员的自我修养】

虽然大家都不希望演出的时候有什么意外，但是观众确实好奇如果有突发状况之后会怎么处理。第二天演出的时候，舞台灯光设备出了点问题，突然砰地炸了一声。观众席有小小的骚动，台上的演员也吓到了。不过很快就继续将演出进行下去。孙茜回忆说，当时第一反应是用余光瞄舞台上的布景，想着是不是什么道具出了问题。后来发现没什么大碍就放下了心继续演出。

演出结束之后，遇到观众的孙茜非常详细地问着大家的看法和感受。为什么说好，哪里感觉好；哪里感觉不太对，又是为什么不对。同时她也会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不足与观众交流，自己表演的某处还在找平衡，某处还在把握合适的度……

令人欣慰的是，观众提出的意见，她都有认真考虑。有一些确定的小问题在后一天演出就做出了修正。比如在柯洛克斯泰去威胁娜拉的时候，她有一句台词是：现在到半夜是7个小时，到明天半夜还有24个小时，我还能活31个小时。细心的观众感受到了这句“还有24个小时”的时间很有歧义。于是从第二天开始，她将这第二句改为“到明天半夜，再加上24个小时”。用“再加上”三个字，表达的时间明确无误。另外还有观众表示，在剧中两天时间里，娜拉前后表现出的性格差异实在太大，孙茜说自己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希望在不断的演出中找到最合适的度。我们也继续期待接下来的十场演出会有怎样的改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