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思极恐的故事
查看话题 >快住口，粥里有人
“喝了阴阳粥，踏上阴阳路，来时看清楚，去时不回头。”
传说中有一种粥，用几种不同的食材熬制，其中一味主料，阴气极盛，喝下的人，就会在不知不觉间，走上一条通往阴间的阴阳路。
后来这份食谱几经辗转，最终在人间失传，成为了一种只剩下传说的东西。
老人拿这个传说吓唬小孩，当地人拿这个传说吓唬外地人。但只有阿月知道，这种阴阳粥，真的能熬出来。
01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眼看着就是要把街道都淹了的样子，阿月关了窗子，正准备回身再去关门时，却发现门前站了一个少年。
少年十分清俊，高而瘦，面容苍白，身上透着一股子纤脆的气息，仿佛是一片碎瓷。
“你是······你是月姨吗？”
“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叫我阿月就好。”阿月说着，在桌子边坐下，媚眼如丝，“你是谁？”
那少年有些害羞又有些局促，半晌才说了句：“我叫林······就叫我林吧。”
“你来找我，所谓何事？”阿月悠闲地泡了一杯茶。
“我······我听说，你能去阴间。”说出如此怪力乱神的事情，似乎让林非常羞愧，“我想见到我母亲。”
阿月轻巧地放下茶杯，定定地看着他。
“谁告诉你我可以连通阴阳的？”
林一看就是很少和人相处的少年，听到这话之后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嗫嚅半天之后，才挤出几个字：“······我听人说的······”
阿月笑了。
她扬起眼睛：“你确定真要去吗？”
林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枚老式吊坠，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样子。
林把吊坠上面的盖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照片——阿月看了一眼，那是一个烫着八十年代复古卷发的美丽女子，眉眼间似乎荡漾着细细的光，极为端庄。他把母亲的照片放在离胸口最近的位置，其中深情自不必细言。
林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似是乞求，又似是在等她一个答案。
“好吧，那我就带你去阴间。”阿月极轻地叹了口气，“你身子属阳，阴间阴气太重你会受不了，所以等到了那里你一定要拉紧我的手。”
她说完起身去了厨房，时不时传出切剁和煮东西的声音。他趁着这个时候才细细打量了这个房间：老式房子，客厅连着卧室和厨房，布置得异常简洁。
良久，阿月才从厨房出来，手中端着一碗粥，放在林面前。
“喝了吧。”她说道。
林看着手中的粥，那是一道肉粥，放了些林辨认不出来的原料，但是闻起来令人食指大动。
“喝粥不问料，粥里放了让你体质暂时变阴的食材。”阿月坐在他的对面，“所以不管好不好喝，都要喝完。”
林听到她这句话，心里做好了味道令人难以下咽的准备，但这肉粥的味道却鲜美无比，林小心地尝了一小口后，便一饮而尽。
阿月适时握住了他的手，轻轻说道：“把眼睛闭上吧，不然会吓到你。”
02
林一直不敢睁开眼睛，他能够感觉到阿月拉着他的手慢慢走着，时不时有如同薄纱一般的触感拂过脸颊，带着缥缈的冷气。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阿月说道。
“你找到我母亲了吗？”林依然闭着，或许是害怕阴间的百鬼夜行，他的手还在发抖，让阿月有些好笑。
“哪有那么容易的。”她站定，伸手去拨弄他的眉心，“睁开眼睛吧，不然即使和你母亲擦肩而过，我也认不出来。”
听了她的话，林才终于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阿月的容貌在他眼中渐渐清晰。
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样子，那个不大不小的老式民居不见了，周围一切都变成了如同夜空一样浓郁的颜色，半空中又浮着点点微光，乍一看上去竟然是说不出来的梦幻和诡异。
“我真是想不到，阴间居然是这么美的······”林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两步，差点放开阿月的手。
阿月赶紧跟上他，嗔道：“我说过了，你要抓紧我的手，不然以你的体质根本受不了这里的阴气。”
有不少人，或者说是魂和他们擦肩而过，远处有一座小桥，上面摇摇晃晃地走来了一支迎亲的队伍。阿月拉着林站在一边，迎亲的队伍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林看到那红色薄纱下面新娘子的容颜，竟然是难以形容的美艳。
“这里真的好美······怪不得古人对鬼神狐妖这么钟情，这可真是太美了。”林说道。
阿月拉着他坐在桥墩上休息，问道：“你觉得这里很美？”
“不仅仅是美，而且特别美好。”林站在桥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船只，无不向往地说道，“这里简简单单，没有人间那么功利复杂，我喜欢这种单纯的感觉······”
阿月笑笑：“阴间也好，阳世也罢，其实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林扭头看着她的侧颜：“阿月，你不喜欢这里面吗？”
“说不上喜欢吧。”阿月理了理头发。
“你经常来到阴间吗？为什么你可以经常过来？”林托腮问道。
阿月道：“我一出生就体质极热，命中带着地狱之火，随着年岁增长就会逐渐烧光我的生命，为此父母只能把我送给一个行走在香港和东南亚的方士，我常年食阴肉，体质早已半阴半阳，故而行走阴间也就不是问题了。”
她说完这一大串话，也不管云里雾里的林有没有听懂，只是从桥墩上站起身来，拉着林继续向前走去。
走在路上，她问道：“你母亲······去世多久了？”
林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很久了，已经五年······”
“父亲······以前很穷的，那时候母亲是富豪家的千金小姐，但却爱上父亲，克服重重阻力才走到一起。后来母亲帮了父亲很多忙，帮他从一个穷小子白手起家，但是后来母亲得了很严重的病······不久之后就······”林叹了一口气。
阿月沉吟了一下：“也就是说这五年来，你一直没从你母亲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
“是。”林点了点头，“父亲是个商人，在他的眼里只有无休止的利益纠葛和没完没了的酒局应酬，我很讨厌这些东西，它们只让我觉得恶心······幸好妈妈愿意陪着我，和我说一些有趣的话题······”
“所以你哪怕追到阴间，也想再见到她？”阿月又接着问，“那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林想了想，说道：“是不久以前曾经有一个人来找我，告诉我住在巷子里的阿月会熬阴阳粥，能连通阴阳，让我见到我的母亲。”
“那人长什么样子？”阿月问道。
林回忆了一下，然而最终摇摇头：“我没看太清楚，个子不高，然后声音有点哑，哦对，那人穿着连帽衫，手臂上好像有纹身。怎么了阿月？”
阿月苦笑了一下：“我其实不太希望被人知道连通阴阳的能力，因为我不喜欢经常被人打扰······这次看在你对母亲的一片孝心才走了这一趟，如果是为了别的事情，我是不会同意的。”
林看着来来往往那些美好缥缈的群鬼，真挚地说道：“谢谢你。”
“不过我没有看到你的母亲······抱歉。”阿月低下头，“或许是你母亲和我们擦肩而过，但我没有认出来。这样吧，你下次有机会把我带到你的家里，让我多感受一下你母亲的气息，这样我说不定就可以找到你母亲了。”
林犹豫了一下，然而最终还是点头了。
“回去吧。”说着，阿月拉着林的手，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现在就要回去了吗？”林的语气中透露出不舍。
“阳世的人不能在阴间呆得太久，阴阳粥的效果会逐渐消失，你会被阴间吞噬，再也不能回去。”阿月用平淡的声音说道。
林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你喜欢阴间？”阿月神秘地笑了笑，“阴阳同体，人鬼同生。你只常道人生多苦，阳世浑浊，只能从鬼神妖魅当中寻找美好，殊不知，殊不知啊······”
林再继续追问下去，阿月也只是摇着头不再答复。
03
林的家是一间很大的四合院，因为去的那天正好是盂兰盆节，所以四合院里四处挂了许多灯笼，以至于阿月刚刚踏入的时候，觉得恍惚中来到了另一重时光中。
阿月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雪纺裙子，看起来端庄纯洁，她的眉眼显得更加精致温和，竟然让林看得有些呆滞。
“带我去你母亲的房间好吗？”阿月温柔地问道。
林愣了半天才点点头，领着阿月穿过一重重的回廊，来到一个上锁的房间前面。
“这是妈妈生前住的房间。”林拿出钥匙，把门打开，“妈妈生前的生活一直很简单，闲暇时间就只有弹琴这一个爱好。”
他说着表情就又变得非常悲伤：“妈妈经常在房中独自弹琴，小时候我不懂，后来我想，可能她实在是太孤独太悲伤了。”
阿月把灯打开，看到这间房间里面简单古朴的陈设，有些唏嘘地看了一圈，最后她的视线停在房间中间的一架钢琴前面。
钢琴背后的墙面上挂着一张很大的肖像写真，那是林的母亲，如同油画一样端庄、珠光宝气。
阿月道：“你看过《饮食男女》没有？你妈妈真的好像里面的吴倩莲。”
林看了看照片，笑道：“我没有看过，不过我觉得妈妈长得和你很像，阿月。”
谈话时，有佣人上了茶水来，阿月抿了一口茶，笑着反问了一句：“是吗？”
她这一笑，林却看呆了。
阿月谈不上绝色，甚至比起他的许多同学来都要逊色许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阿月身上看到了一种自己全然陌生的鬼气和阴森，而这种气质，又透着丝丝温柔，让他不禁沉沦。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轻拂阿月的头发，然而阿月头一歪就躲过去了，她笑眯眯地看向一边，顺手把茶盏放在桌上，说道：“行了，你先出去吧，我单独在这里坐会儿。”
她的疏离让林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他的手像被烫了一下似的收了回去，羞得不敢抬头看她，尴尬了好久才甩下一句：“我先、我先回房间了。”
然后他便逃一般地出去了，剩下阿月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房间里。阿月把镜子揽过来，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面拿出化妆盒，拈起一只笔，在眉毛上描画起来。
那是一弯微微上挑的眉，细而浓，只这么一勾，便有了些欲望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响声，阿月扭头看过去，在门口那人眼里，她正好和画像平行，却比画像更加美貌动人，看到那人呆滞的眼神，她突然笑了。
04
传说中凭着裙带关系白手起家，黑白两道都沾些关系的玩具业大亨林启成续弦的新闻，很快占领了各大网站的头条。
这个要嫁给林启成的女人，从登报的照片上看来，是个长相极其精致古典的美人。
这桩婚事也引发了人们讨论林启成感情史与发家史的浪潮，本来这种权贵和美人的故事，历来是容易遭人议论的话题。已经有一些媒体开始扒林启成的上一次婚姻，讲他是如何以一个穷小子之身娶了天之骄女，然后再一步一步闯出一片天地的。
婚礼上还有人拍到了林启成的独生子，那孩子名叫林临，长得纤瘦文弱，眉眼精致，遗传到了母亲的美貌。
这么个年轻清俊的公子一露面，自然又是抓住了媒体的眼光，不少人都说，这怕又成了万千少女的“老公”了。
这一切本应该是一件喜事的······
林临以前听到许多人说，碰见很悲伤的事情就要喝酒，因为喝醉了就能得到片刻的忘怀。
然而，此刻他却一点也不想喝醉，他想清醒着，清醒着找阿月问清楚。
他想要问阿月，为什么要嫁给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打碎自己心里那最后的关于母亲的幻想，为什么要毁了他心中关于阴间的世外桃源！
宴会还未结束，他便离开了酒席，一个人悄悄来到父亲的房间，想去找阿月问个清楚。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去问，就看到阿月从房中走出来，匆匆忙忙地往厨房走去。
阿月的厨艺一向不错，应该是要给父亲做夜宵吧······他一边想着，一边不由自主地跟上去，看着阿月进了厨房遣散所有人，然后拿出一直揣着的布包——此刻他才闻到血腥气——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块肉。
看到那块肉的瞬间，林临彻底懵了。
他有不少学医的同学，因此见过了不少东西，那块肉，中医中叫做紫河车，俗称是胎盘。
阿月拿出来了一个胎盘。
她极其熟练地把肉剁碎，再把紫姜切片，放到锅里稍微炒出味儿，最后全部放在炖盅里，加了各色香料，开始慢炖。
那炖盅里面飘出熟悉的，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林临实在是太熟悉了，他第一天见到阿月的时候，吃的阴阳粥，就是这个香味。
一想到这里，他就有些隐隐作呕。
除此以外，他还感觉阿月的表情变了，之前那种泠然的鬼气和浅淡的诗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阴谋得逞者的得意。
她现在熬粥，只可能是为了给他爸爸喝，但目的呢，目的会是什么？
想到这里，林临的脑中突然浮现了一连串可怕的想法——阿月想要把自己的爸爸带到阴间去，会不会是想在阴间谋害他？阿月带着自己所看到的阴间会不会是假的？真实的阴间是什么样子的？
他定了定神，正好此时阿月暂时离开了，他便过去，也顾不得烫手，将那半生不熟的粥，喝了一小半下去。
味道依然是鲜美无比，但是知道了粥里的原料，让他有一种抑制不住想吐的感觉。林临用手死死捂住嘴巴，强制自己咽下去。
这一次没有阿月抓着他的手，他再不觉得如梦似幻。
相反，他只觉得身上的热量都被抽光，一股阴森的寒意包围了他。
林临下意识地跑去了阿月的房间门口，闭上眼睛，身边的寒意越来越重，不知道是否是自己正在慢慢地从阳世堕入阴间。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了阿月对父亲说：“······就知道你要喝醉，来，我给你熬了粥，趁热喝一点。”
尔后，他就再无知觉了。
05
林临睁开眼睛后，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还是阴间那条路，只是一直雾蒙蒙的街道不见了，借着幽冥鬼火，他能看到四面来来去去的人，都是青面獠牙，面容可怖。
他又看到了曾经那座桥，依然有一队婚礼新人从桥上走过，可是那再不是如梦似幻的场景，相反，所有人身穿破败的秀禾服，新娘子蒙面的红色纱被吹开，露出一张半腐烂的脸。
唯独与上次不同的是，队伍中多了一个看着最为正常的新郎官。
他听到若有若无的声音说：“唉，这次姑娘可算是找着了冥婚对象了，终于不用操心了，而且这不赶着要投胎吗，所以这小伙子病得还剩一口气就给埋了，送过来凑这场冥婚，不然吉时就赶不上了······”
赤裸裸的喧嚣和利益纠缠进入耳中，让林临差点呕吐出来。
他终于明白，上次来到阴间的时候，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幻相，阿月牵着他的手，只是为了让他陷入她制造的幻相中。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似乎就要永远沉睡下去了。
就在此时，他看到了阿月，还有自己的父亲。
阿月牵着林启成的手，坐在河边一棵树下，笑眯眯地看着林启成的眼睛，她的笑容逐渐变得阴寒，然后轻轻把手放开了。
“林启成啊，你就在阴间呆着吧。”阿月冷冷地说道，伸手将林启成往前一推，“不好意思啊，有人要我取你的命。”
林启成仿佛失了魂魄一般，直直地跌坐在树下。
阿月舒了一口气，刚想走，扭头转身间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形销骨立的林临。
林临的脸色已经有些青白，一双眼睛失了魂魄，直勾勾地看着。
阿月惊讶了一瞬间，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不紧不慢地走过来问道：“你怎么跟过来了？”
林临伸出手，抓住阿月的右手，果然眼前的一切突然又如梦似幻了，连呆坐在树下的父亲，也变成了怡然自得的模样。
“你除了可以连通阴阳，还可以让别人看到幻象对不对？”林临的手被阿月挣开，眼前的世界又回复成了阴森恐怖的样子。他低声说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盯上我了？”
阿月冷冷地笑了一下：“是的，一开始我们就盯上你了。那个告诉你这件事情，有文身的那个，其实就是我们的人，林启成的警惕性确实很高，但他不会想到我们会利用他的儿子接近他。”
“他跟我父亲有仇，所以，让你来杀了他？”林临的眼睛已经渐渐变得空洞。
“只对了一半。”阿月语气戏谑地说，“他确实想让我杀了林启成，不过无关仇怨，只是想铲除一个生意上的对手而已。”
“所以，你杀我的父亲，也只是为了钱？”林临苦笑了一下。
“对啊，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我并不想害你，”阿月无所谓地笑笑说，“可惜你偷偷闯进来，听到了这么多秘密。好在过了这么久，阴阳粥的作用已经失效，如今的你，马上就会被阴间所吞噬，你将永远只属于阴间了。”
此时再看林临，他的双目凹陷，脸颊干瘪，俨然变成了一具骷髅，他转过身，失魂落魄地往阴阳路的另一端走去。
06
若说玩具大王的枯木逢春是大新闻，那么他的死，就成了更大的悬案。
婚礼第二天，林启成就中风了，儿子林临离家出走不知所踪，新娘子照顾了他一段日子，也就不见踪影了。
不知何时起，网络上又开始讨论起这桩悬案，煞有介事地说其实那新娘子是游走于泰国和香港的术士、降头师，就是她害了林家家破人亡的。
不过后来这种说法后来也销声匿迹了，虽然正牌继承人林临不知所踪，但是家里宗族总还在，流落在外的继承人也有不少。
后来，宗族极为低调地从外面接回来一个私生子，年纪比林临稍小，不似他哥哥那般孤傲，反而更加讨喜。
阿月也是在网上看到这些消息的，这件事的佣金她已经拿到，本不用继续去关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林临，她那古井无波的心中便能泛起一丝涟漪。
她还记得林临当时绝望的模样，他问：“你杀我的父亲，只是为了钱？”仿佛这是一件多不可理解的事情。
那时候，阿月觉得，林临这么个人，或许来到人世间就是个错误。
后来阿月也熬过几次阴阳粥，带不同的人往来于阴间，有些人被阿月带到阴阳路深处，就漠然地松开了手。
每当她带来的少年或者少女握着她的手站在桥头，看着如梦似幻的阴间时，都会看到一个样貌清俊的少年，长得高而瘦，面容有些苍白，身上透着一股子文弱又纤脆的气息，仿佛是一片碎瓷。
握着阿月手的人，只能看到少年美好的样子，不知道他真实的模样，已经像一具骷髅一样可怖。
他真正想要说的话，被层层的幻象掩盖着，只有阿月听得清楚。
“千万不要相信，那些看似美好的假象。”
“千万不要喝，陌生人递给你的那碗粥。”
END
作者 | 纳兰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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