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和她
我的大学快结束了，仔细回忆一下，有许多美好的瞬间，有许多值得记录的人、事、物。这里，仅仅讲述和她的故事。
在毕业论文的致谢部分，我本来在最后一行写道：“在最后，我要感谢大学期间一个很好的朋友，没有她，我不会是今天的我……”之后犹豫许久，终究还是把这句话删去了。
我曾经有过一些很美的憧憬，关于她的。我也曾经兴致勃勃地给她阐述自己关于未来的宏伟构想，同样，也和她相关。然而现在，我逐渐明白，也终于认命地接受，我的未来，不会有她。人与人的聚散本就如云水的离合，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未来，也同样是一个凡人始终难以掌握的存在，曾经的自己，天真浪漫得有些可笑又可怜。
虽然现在的我早已成年，但是依然分不清很多东西，比如爱情与友情，也比如占有欲和想要珍惜的心情……不过我和她的故事已经结束了，我已经打算让它结束了——我很清楚，这一次不会有人再选择首先低头，没有了那个机会，也没有那样的需求。毕业了，各自奔往不同的人生轨迹，逐渐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这并不是最好的结局，但于我于她，这都是最合理的结局。
该怎么开始呢？和她的故事，让我想想……
隐约记得，那是一个燥热的夏天，阳光明亮的刺眼。大学一开学就是军训，一群新生歪歪扭扭地排着队等着领军训服。那时候，漫长而煎熬的暑假刚刚过去，高考失利，申请书院失败，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我的心头始终笼罩着一层阴云。我盲目地跟着队伍缓慢移动，内心的小兽舔舐着那依旧还隐隐作痛的伤口，同时发出痛苦地喃喃：“一定要努力学习，争取转专业。”
我已经不记得怎么和她搭上话的了。或许只是人群中偶然地眼神对上，或许只是不经意地碰撞打开了话题，或许……原谅我只能想到一个很俗的词汇，缘分。缘分让我们相遇了，成为了同班同学，缘分让当时的她就排在我前面，开启了第一次相遇。
彼此互通了姓名、籍贯然后也就随意地瞎扯吧。瞎扯，她最擅长的，在之后的四年里我将不断地认识到这点。我现在依稀能记得她当时给我的印象，个子不高，身材姑且叫做敦实吧。那时候的女生少有化妆的，多是素面朝天，一脸的青涩与单纯，其中不乏一些纯天然美女，比如我的两个美女室友。而她的面容算不上好看，短发圆脸，皮肤黝黑，难得的，是有一双质朴黝黑的眼睛以及温煦无害的笑容。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我觉得把她这类的人比做土地比较合适，没有太阳的耀眼夺目，也没有月亮的迷人风姿，但却能让你轻易地靠近，温暖、踏实、放心。简单点讲，她有一张很能骗人的脸，能轻易卸下你的心防。再加上她又是东北人，因为网上的一些经历，我从小就对东北人有好感，所以对她就不由得多了几分亲昵。
但也仅此而已了，我向来对人的热情都不是很足。我妈说我骨子里是一个很冷漠的人，这点我承认。我的所有心思都被那个叫前途或者命运的东西牵引着，让我顾不了其它。军训期间和她也仅是泛泛之交吧。那时候的自己，忙于打听大学里崭新的生活，忙于探索这个古老美丽的校园，忙于做那个关于未来的梦，她，只是一个时常出现在眼前的模糊的光影。
关系的转折出现在哪里呢？目前最早的记忆是线性代数这门课，大一第一学期的公共基础课，她、我和室长选到了同一个老师的课。我们三个总是坐在一起，抱怨老师的口音听不懂，抱怨老师不做PPT写的黑板字看不清，遇到难以理解的内容，三个人面面相望，一脸懵逼。闷热的教室，枯燥的教学内容，我和室长经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同时教室也睡倒了一大片，而她却少有睡着的时候，不管身边的环境如何，总是认真执着地听讲，一丝不苟地做笔记，而且还强迫症地必须拿尺子比对着在书上勾画。这是她让我最敬佩的地方之一，顺带一提，还有个之二，这个之后讲。
常常我忐忑不安地醒来，看见的就是她认真的侧脸。记不清那时的心情了，可能是羞愧与懊恼吧，羞愧自己没有像人家那样好好听讲，懊恼晚上又要细读教材自学了，不能看课外书。
现在想想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成为很好的朋友了吧。印象最为深刻有两件事。
一个是深夜厕所捞钥匙事件。那时候还不像之后那么放纵，大家都睡得挺早的，当时的我学习很用功，晚自习结束后还会去通宵自习室学习一段时间，通常回寝室室友都睡下了。钥匙掉进厕所蹲池洞的时间估计是晚上十一点的样子吧。我是大家常说的那种书呆子，生活白痴，遇到这种事情顿时慌了手脚。尝试了一些办法捞钥匙都没有成功，一筹莫展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她。现在回想起那时的自己，的确是因为从小成绩好被身边人宠坏了吧。很少顾忌他人的感受，对于熟悉的人，需要帮助时理所当然地就会去求助。也亏得她脾气好，或者是不好意思拒绝（根据我对她的了解是前者），她从床上爬起来帮我捞钥匙。我记得那个晚上，很长一段时间，可能有一个小时吧，我都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看见她蹲在地上，把各种道具伸进那个满是粪便污迹的洞里，然后一次次地失败。在我不断地说着“算了吧，捞不起来了，我不要了”这类话时，她却固执地坚持尝试，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当钥匙捞出来那一刻，我简直觉得是奇迹！那时内心奔涌着，鼓胀着，似乎控制不好就要飞起来的是一种很奇妙的心情。那个时候，我就认定，这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是一个像《人生》中的刘巧珍那样有一颗金子般的心的人，是一个热心善良的人！
另一个现在回忆起来却像是电影常见的那些片段。当时我是班里唯一一个体育课选了武术的女生，第二天就是考试，紧张忐忑的我晚自习结束后就拉着她陪我练习武术动作。记忆里，那夜的操场格外的黑，只有的朦胧的月亮勉强能照见人模糊的轮廓，我扎着马步一遍又一遍给她展示着一整套的武术动作，从扭捏笨拙逐渐到干净利落，从操场的一头移动到操场的另一头。月亮悄悄躲进云层又传出，晚风清扬，无边月色中是体虚的我粗重的喘息以及她不多的几句点评。那时的时光真是轻松又愉快。
耽误了她不少时间，内心感到不安的我之后就到她寝室送了她一袋糖果，忘记是什么糖了，可能是巧克力，也可能是大白兔之类的吧。总是当时狠了狠心选了最贵的。后来听她室友说她把那些糖果分给她们了，自己没怎么吃。因为这个，我沮丧了很久。
大一下学期的概率统计课和普通物理我们又碰巧地选在了一起，于是事情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行走在校园的各个角落，谈论上课的老师，谈论从前的趣事，谈论对未来的憧憬，那个时候总是有谈论不完的话题，那个时候有些话题似乎谈论了一百遍都不会感到厌倦……
大一下学期对于我来说还发生了一件重大的转折事件，那就是我转专业失败了。不得不承认，这对当时的我来说的确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明明抱着转专业的想法进入的这所大学，明明苦心孤诣地认真准备了好久，转专业考试的科目数学和英语也都是自己擅长的，却在笔试这第一关就被刷了下来，当时真的有种人生幻灭的感觉。可是失败又如何呢？再伤心再难过又如何呢？人总得往前走，总得不停地往前走，我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我只知道我不能停滞不动，也不能退后，因为那将是我无法承受的万丈深渊。
我想那个时候就已经把她当做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吧。什么烦恼都会给她说，因为她是那种绝对不会打击你，挖苦你，只会鼓励夸奖你的那种人，是糖果，也是毒药。
大二的时候两人基本已经形影不离了，除了英语课我是高级班，她是普通班这点无法选择。其它所有课我俩都坐在一起。我也养出了一堆的坏毛病，早上的课我不再特意早起去占座了，因为她会占；上课睡觉我已经不再羞愧懊恼了，甚至对于普通物理这种让人昏昏欲睡的课程我直接明目张胆地旷掉了，我知道反正她一定会认真听讲做笔记，有什么不懂的问她就好了；我电路焊接得很烂，而且对此毫无上进之心，而她不会敲代码，配上我讨厌焊电路，我俩索性分工合作，而这种合作关系贯穿了整个大学，所以我至今焊得一手丑电路。
总之，大二的我，作为班里的学习委员，在学业上却很放纵，很肆无忌惮。睡觉是家常便饭，而逃课也是时而有之。但是我完全不虚，因为有她，一个十分值得信赖的好搭档——上课就算听不懂，她也会一丝不苟地把老师的板书都抄下来；就算我学习态度太恶劣，考前问起她，她也会仔细地给我讲解老师上课讲解的考点；她是我目前认识的人中最有耐心，脾气最好的人，她讲解题目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不耐烦，没有见过她面露轻视，而且让我觉得神奇地是，性格内敛不善言辞的她竟然总是三言两语就能给我讲明白，这一点，我认识的老师几乎没有能做到的，这姑且可以认为是因为我和她之间的默契吧
大二那一年，我的绩点达到了3.9，专业第一，而且甩了第二一大截。当时最讨厌的普通物理，尽管从头到尾都没认真听老师讲几节课，然而期末成绩下来在大家一片哀鸿遍野的时候我却看到我的总评是96，而她的，是99，班里最高分。
现在想想，这是很有趣的事情。没有她，以我那么放纵的学习方式，肯定取不到那么好的成绩。可是没有她，我也不会在学习上那么猖獗。这算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吗?还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哈哈， 我调皮了……
大二应该是我最得意的一年吧，学业、工作、友情，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当时的确年少，只知有她对什么都有恃无恐，还盲目相信自己的天赋，不懂收敛与克制。哪知从善如登从恶如崩？
但关于那时候的确有好多好多美好的回忆。记得数字信号课在阶梯教室上，桌子很高，手放在桌子底下老师都看不见干嘛，而且上课的是风度翩翩的系主任，就常喜欢逗她。那时候发现她的手肉嘟嘟的，肉质十分松软滑腻，就特别喜欢捏她的手，弄得她恼羞成怒却又真正生气不起来就觉得特别好玩。当然，我还是很有底线的，不像某人竟然还捏她屁股。弄得她正襟危坐地和那人促膝谈心好几次才让那小流氓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还记得她总是迷路还喜欢走前面，每次陪我去还教学器材都会走错方向。我每次都不提醒她，站在原地不动看她什么时候能自己意识过来然后不好意思地走回来。嗯，我从小就是个喜欢看身边人吃瘪的坏孩子，尤其是亲近的人。
还记得连续三日两夜的竞赛结束那晚，我和她还有同组的男生深夜吃饭归来。恰是暑假的时候，夜晚的校园十分寂静，树影婆娑，只能听见三个人的脚步声和风吹过树叶摩擦的声音，或许是竞赛终于结束总算松了口气，或许是有好感的男生走在身边内心有些小雀跃，也或许仅仅是氛围太好大脑不由得兴奋，我忍不住指着地上我和她手挽手的倒影喊道：“看，对影成双！”我说的很小声，但我至今也不确定我是想让那男生听见还是想让她听见。但我知道他俩肯定都听见了，男生一如既往地保持了尴尬地沉默，而她开启了转移话题的神技。那晚我没有喝酒，我也从来不喝酒，但那晚接下来的一路上自己都有种醉了的轻飘飘的感觉。
类似的回忆还有很多，怎么说了，其实我从小都是一个少年老成的人，甚至被评为木讷死板。但是在她面前，我就变得幼稚又恶劣，就像喜欢欺负自己喜欢女生的小男生。我也想过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爱情？但我终究不敢相信，理智判断也不是。我不光喜欢欺负她，我还喜欢欺负我妈，还有初中时一个关系最好的女孩子，这是感情是喜欢，是信赖，是亲密，但无关亲情、爱情、友情这些过于世俗化的词语。为什么感情一定要定性吗？喜欢就只是喜欢罢了，可多可少，可浓可淡，冷暖自知即可。
对于大三的记忆多是零碎的片段，因为一切都乱了，不再有条不紊，不再从容淡定，不再自信昂扬。那时绩点已经足够高，拿到本校的保研资格只要不出意外可说是十拿九稳。只是想要外保，想要更好的发展空间，我知道自己还差一个奖项，还差一个科研成果。大二暑期的一个竞赛在手忙脚乱中仓促结束了，毫无所获。大三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报了一堆比赛，最终也是败兴而归……我终归还是认命了， 从小到大， 哪怕平时表现再好，每次竞赛时都会结果不佳，我一遍一遍地像，问题出在哪里？问题出在哪里？学习方法吗？心态吗？身体健康吗？在一次又一次地期待、努力、失败后，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问题出在哪里，其实我知道问题在哪里，但我无力改变，或者大一的我凭着一时的少年的意气还可以。但大三的我，却多少被两年安逸的大学生活麻木了，磨去了当时的锋芒与棱角，变得懦弱又猥琐。
大三是一个可怕的瓶颈，不管学业还是友情。和她相识两年了，两年的大多时光，每天都在一起，话题似乎已经聊尽了，日常的一些小摩擦也慢慢积累，如地域造成的差异较大的饮食习惯，比如成长环境造成的截然不同的兴趣爱好，比如阅读层次造成的较难沟通的价值观人生观……友情的大厦在时间的轰击下已经摇摇欲坠了，而我和她却一直对它视而不见。
我说过，她是一个脾气顶好顶好的人。但其实她也是一个性格温吞，干什么都很被动的人。我性格古怪又有些尖子生惯有的高傲，说话没轻没重，有时不免尖利刻薄，但她从来没有生气过，说到谈不下去的时候，她只是不说话，或者直接转移话题。你很难讨厌这样的人，可当你真正在乎这样的一个人时，你会觉得很痛苦。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她真的在想什么，想做什么，她永远不会主动约你出去玩，永远是你找她；她也不怎么会自己主动争取什么，总是等着馅饼由学校或者父母什么的发下来。你觉得她太软弱了，缺乏竞争意识；你有时候又觉得她其实性子很凉薄，只让自己进入别人的世界，不让别人进入自己的世界。
你究竟想要什么呢？你忘了她也有主动约你出去玩的时候的，只是你只记住了自己主动找她。你忘了她也有不顾众人的反对做出自己的决定并付诸实践的时候的，只是你认为她的选择是一种逃避……你其实不小了，可你还只是只会索取，不会理解和付出。你太贪心了，人与人的相处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不仅是交付真心，还要学会付出、尊重、理解。道理都明白，只是做不到。
我第一次闹别扭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具体原因也记不清了。估计是心理失衡了吧，觉得自己把她放到朋友中的第一位，而于她我不过是众多友人之一。单方面的冷战持续了一两天（反正我只要板着脸不说话她绝对不会自讨没趣地主动搭话），我就发长信诚恳地承认了错误，而她也立即原谅了我。
第二次闹别扭也很突然，原因说来羞耻就不说了，反正幼儿园小朋友闹脾气的原因差不多那种。但我理智就算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情感上也接受不了。最终是她发来了和好的信号，我忘了是哪一句话或者哪些词汇安抚了我，但至少，我不再那么不安了。
而第三次闹别扭原因在常人眼中恐怕也难以理解，她至今可能也不知道原因（但不重要了）。总之我毅然决然地疏远了她，这实在是一件太容易的事，只要我不主动和她说话，只要我不主动上课坐在她身边，只要见面时我不对她笑装作普通同学点头示意，她就绝对不会有任何异议。我觉得我对于她并不重要，至少绝对没有她对于我那么重要，这是我绝对不想要看到的，也不愿意接受的。
然后，这样的冷战持续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也不是完全不说话，因为学业上的合作关系还存在，也不可能临时解约，只是始终保持着礼貌疏离的态度，绝不做过多的攀谈，公事公办完各散东西。
我默默看着她身边的朋友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人，终究是寒了心。而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学习，一个人看书写字，一个人旅行看风景，在博学楼顶楼看月亮，在鸿远楼听雨声，在博远楼看人来人往，习惯了也多了很多新鲜的感受。只是我不太敢肆无忌惮地旷课了，也不怎么想要结交新的密友，和室友关系过得去，和同学没什么矛盾也就够了，也是应了那句“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但我还是放不下，对她的感情太复杂， 有不安，有愤懑，也有愧疚和亏欠。我的学业基本尘埃落定了，结果终究让我失望了，但我已无力回天。关于她，我不想再有遗憾了。这一次，我不再大张旗鼓，郑重其事地去请求谅解，而是选择不动声色地悄悄接近——虽然，我俩身边的人都说我表现得太明显了，但是我觉得她们一定没有好好理解明显这个词的定义！
她呢？她的反应没什么好说的。一如既往，像土地一样，任你咆哮嘶吼，任你痛苦呻吟，任你拳打脚踢， 任你温柔轻抚，它始终在那里，你来了它接受，甚至对你予取予求，你走了，它安静放你离开，仿佛你随时可以再来，仿佛你随时可以离开，毕竟你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罢了。
我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人心都是肉长的， 事实绝对不是这样的。但她表现的就是如此。或许我从一开始就输了，但我认了。生命中，谁又能陪睡走完一生呢？我们彼此都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是我不切实际地贪求太多了，唉……
岁月如水般流走，之后的时光平淡而温馨。大四最后的时光，最后一次的合作经历堪称完美，俩人一起去公园散过步谈过心，一起去游乐园疯玩过，一起看过海豚表演，一起吃大餐看电影然后悠闲地散步回学校，一路上谈天说地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的时光，但时间怎么可能复返呢？之后她进入企业实习，我进入实验室学习，她有了新的同事与朋友，我认识了很多友善的学姐学长，她的生活开始是找对方， 结婚，买房子。我的生活是做科研，发论文，看书写字思考人生。曾经相知相伴的两个人再无交集。也不是不曾在校园中偶遇过，只是如今的她妆容精致，服装时髦，如今的她，有了一个于我来说十分陌生的世界，无话可谈。我知道，时间，空间终究会冲淡这一切，既然不可结缘，又何必徒增伤悲？
我和她的故事结束了，我的大学也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