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night in 上海
上海。冒险家的乐园,淘金者的天堂。从过去到现在。
有什么吸引着人们对她趋之若鹜。
不记得上次来上海的情形。一踏上上海,我感到的兴奋,是在北京、杭州这些城市从没体会过的。紧随而至的,是慌乱、局促,以及慌乱后的故作镇定。错综复杂的地铁线,熙熙攘攘的人流,分明在别处都曾见过的景象,此刻却只是让我紧张。然后就是淹没我的自卑感。充斥在街头巷尾、格格不入的自卑。小镇男孩的那种自卑。
南京西路比我想的小巧,可以用精致形容。但置身于此,会有一种错位感。很难想象,市中心的建筑和路边的梧桐一样高。劳力士专卖店旁边拐个弯就是弄堂,弄堂里又停一辆迈凯轮。四方天地里就像混杂着两个世界。
这大概就是上海吧。既是曾经的小渔村,又是如今的国际大都市;像你心中的女神,既开放,又神秘;可以世俗,又可以很高雅;似乎离你很近,却又离你很远。
还有姑娘。姑娘们。奇装异服,浓妆艳抹。身边的伴侣也形态各异。她们曾经是这十里洋场真正的主角。男人们为了她们,装得拿腔拿调,争得头破血流。
也许现在还是。摇曳的身姿,纤细的腰肢,姣好的面容。艳丽的红唇含着香烟,修长的四肢在风中舞动。她们究竟在为了什么保持着身材,为了什么在夜晚绽放。
在地铁上,我看见一位姑娘穿着黑纱上衣,隐约透出配着的黑色内衣,挽着她的外籍男友。这景象也许就像当下的上海吧。
我望着那个姑娘,想起我们家上一代的事儿来。我爷爷在南京铁路工作,原本隶属上海铁路分局。因为工作关系本可以举家迁往上海,但后来由于接连的政治斗争,错失了机会。我也没能成为一个上海人。不过迁去上海,我父亲就不会与我母亲相识,那必然成为了上海人的我也就不是我了。这让我开始思考起我何以为我的问题来。女人就是这么神奇的生物,能引起人的思考。美丽的女人尤是。
我究竟为何物。什么定义了我。人不过是精卵结合的产物。遗传学上讲,定义我的不过是我父亲和母亲各一半的DNA罢了。但这不足以表达我。我所承载的东西,远比最原始的46条染色体丰富,即便是基因也在细胞内每时每刻地突变,不断重新定义着我。我,和那位姑娘又有什么不同。
看完话剧从剧场出来,对街有位艺人用萨克斯在演奏《夜上海》。我想起电影《了不起的盖茨比》,为了勾勒纽约的夜色,用的爵士小号。晚上十点钟的南京西路仍旧灯火辉煌,人流攒动。但是仍然显得很静谧,像包涵着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