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你那些梦中情人吗

据说男人总会有这样的情绪:内心深处渴望着一个女人,她不一定美丽,身材不一定好,不一定善解人衣,但一定善解人意。她不一定在你寂寞时,穿得少少的出现在你床边,但能和你聊聊现当代纯文学,以及影响深远的文学运动。你哭的时候,她给肩膀,你乐的时候,她陪你傻笑,你说平日疾苦,她二话不说掏一张卡,随便刷,密码你生日。但是,当你去找她的时候,你就是找不到。你把脑子翻遍,找不到,你费尽心思去认识更多人,找不到。这种女人,学名,梦中情人。不过,即便找不到,也总有那么几个,无限接近,没见的时候不知道,见了就觉得,就她了。
我仔细想了想,我内心深处还真有这么几个女人,称得上是梦中情人,几乎在我的每个阶段,都有这样的存在。她们至少有两个清晰的共性,第一是物理层面,脸白,腰窄;第二是化学层面,在看似特殊的时期,给予我一定特殊的感受。
第一个梦中情人,我记不清她的样子,她应该是某张欧美光碟上的女郎。由于不是中国话,我几乎没记住前面剧情的对白,就记得她似乎很痛苦,我心生恻隐,觉得我应该去保护她,又看了看男的,心中逐渐有了彼可取而代之的豪迈。后来在梦里,我经常变成那个男的。我的第一个梦中情人,我记住了她的身子,却没记住她的容貌,直到最近回想起来,我发现我连她的身子都记不得了。
第二个梦中情人,是刘亦菲。在玩仙剑98柔情版的时候,我就很喜欢赵灵儿。那时候我就老幻想自己是李逍遥,沾花惹草,无心插柳,却也是个深情浪子,后来仙剑电视剧开播了,我就命中注定似的爱上了刘亦菲。当时我觉得,如果赵灵儿真的存在,那一定是刘亦菲的样子。那段时间,往往我梦里一出现女人,就是刘亦菲,我会牵着她的手走过桃树林,和一片迷雾,杀野怪,开宝箱,我会和她打情骂俏走过长亭,我会刮她鼻子。她成了我生活的动力,以至于我的成绩一在班里受表扬,我就第一时间在心里默默说,灵儿,你的逍遥还不赖吧。小学过去了,游戏从仙剑到帝国时代烽火三国了,电视剧少播了,我渐渐忘了我的灵儿了,我渐渐脱去“逍遥哥哥”的身份了。偶尔在梦里,我听到刘亦菲说,“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第三个梦中情人,是舒畅。那会儿开始上初中,第一次看宝莲灯,我就被舒畅扮演的狐狸小玉迷住了。但当不当刘沉香,让我纠结了很久。刘沉香表现得太傻了,又傻又丑,我再不济也是刚出余杭镇的李逍遥,傻是傻了点,最起码长相能达到迷惑街妇的水准。小玉天真,痴情,古灵精怪,敢恨敢爱,这些都深深地吸引着我,让我为之迷恋。她的容貌不能用好看来形容,要用清脆,香甜,这样的词汇。换句话说,她不是拉菲,她是挂着露珠的葡萄。隐约记得后来又开播了一部剧,精卫填海。“大地上的人们得救了,众天神也得救了,但是精卫却永远成了一只青鸟,不知疲倦地在大海上飞翔着……”我眼泪扑簌簌地掉,当时多想把舒畅搂在怀中。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总在幻想着以后能成为一个演员,歌手也成,总之是文艺圈的,反正有机会接触到她,和她发生点故事。我所不知道的是,拍宝莲灯那一年,她十八岁,我刚满十岁。后来快上高中了,我的目光从电视屏幕转移到了试卷,转移到了周边。舒畅就理所当然地离我远去。偶然在语文课本看到“青鸟殷勤为探看”的诗句,想起她笑的模样,猝尔一笑,不动声色,不透秘密。
再后来,梦中情人开始在现实中成批地出现,第四个,第五个,第十五个。以前我比较闷,不爱和女孩子说话,遇到喜欢的也不敢去勾搭。后来我比较闷骚,不想和女孩子说话,生怕她们犯错。但遇到喜欢的姑娘,我开始勇敢地去勾搭,相信傻逼是一种生产力,相信微信、QQ的力量。当然,那是后话。总之中学时代,除了对傻逼的鄙视,我就活在对梦中情人的仰望中。再再后来,我的梦中情人开始是一些老师,今天是明日花绮罗,明天就是真白爱梨,后天是西条琉璃,大后天就是桥本有菜。尽管我这个学生也算勤奋好学,去办公室也算积极,但始终没把同一个教研室的老师认全过。那些梦中情人尽管都很遥远,但都在一定时期内给了我精神力量,让我在平淡乏味的时光中显得不凡,像个英雄。
再再再后来,梦崩塌过几次,世界观重洗过几次,那些梦中情人们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次。她们不愿再被我想起。我这个小时候的英雄,长大后也只能勉强看起来只像只狗熊。寻找梦中情人至今,几乎什么都没剩下,连情人的影子都没了。唯一能剩下的,大概也就是那些老师的教案了吧,它们在我的硬盘里,我不时温习。
文|满格
公众号|满格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