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觉醒的体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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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一定想写点东西呢?
可能是我在营会中获得了一些东西,我想记下了,可是当时没有记下来。那种感觉催促着我,一定要写点东西下来才会觉得安心。
有可能这些东西中并没有我想要的。
我喝着从黄山带回来的高山野茶,抿了一口,又想起刚刚从学校一片小湖经过,湖边净是荻和芒,一个女孩坐在亭子里面对着小湖掩面哭泣,我在附近默默坐了一会儿,离开。
我试图通过感受来寻找感受,努力将自己带进一种探究内心的感觉。
还是来谈谈营会吧。
昨天发了一条朋友圈,关于营会的,也许并没有表达出我全部的想法,但是好歹表现出了我正向的那一面。营会中最想记录的时候应该是非暴力沟通结束那一天,那天有很多想法出现,有很多idea。
那天开始的时候,我们做了一个小游戏,把一些感受的词放在场地四周,我们在场地中随意走动,当协作者喊停的时候,迅速找到离你最近的一张卡片,踩住它,然后如果协作者叫到你,你要用肢体语言表演出来,让大家猜测。
我觉得这个部分还是蛮有意思的,我喜欢动起来的感觉。我们得以了解到,好像除了开心、难过、兴奋、悲伤等等之外还有非常非常多种的情绪存在,我们不但要了解这些情绪的存在,而且需要感受自己出现的情绪种类。
之后我们有一些理论部分的学习,包括非暴力沟通的四个部分“观察--感受--需要--请求”以及它们和评价、策略等等的不同,还有建了冰山模型,建了自己的冰山模型并分享,上午的时候我们就非暴力沟通的四个部分进行了练习,这大概就是我能想到的非暴力沟通的一天。
这一天的回忆先放在这里,让我看看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在第一天的时候,开场并没有很惊艳到我,可能是被益微惊艳次数太多了,但是莫名地发现时间还挺长的,第一天晚上开营没有制定公约,我们摸了天使卡,写了自己的期待,相互进行了分享。当杨金让我们先闭眼跟着自己的感受寻找自己的天使的时候,这个过程是很不容易的,怎么可能马上就能凭感受找到自己的天使卡?说到这种感受,信的人也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状态。有的人觉得缘存在,有些人觉得可能是个概率问题,本质都是自己的解读,就跟答案之书一样。
我是属于信的人,于是就拼命去寻找心底那一点灵光啊,拼命抓住那一点灵光,想象冥冥之中卡片和我的联系,其实旁人看来就是“然并卵”,但是我还是不甘心地要抓那一点灵光。
诶!这个时候,“她”进入了我的眼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注意到她,开端第二张,有一种感受在我们之间产生了,我的目光移不开了,但是我还想验证我们是不是真的有缘,我等着旁人先慢慢拿完再拿,看看是不是会被别人拿走。结果没有!我心安理得地最后将它握在手中,打开那一刻,欢喜异常。这是我想要的天使。“信任”trust everything,也是我的生存法则之一,所以那晚的开心全靠天使卡承包了。
第二天是竹林体验和小红的故事,终于去到自然了。有种无与伦比的兴奋,走在路上脚下生蛙。我一直记得《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里有段话:
“只要人生活在乡下,置身于大自然,身边拥簇着家畜,在四季交替的怀抱之中,那么,他就始终与幸福相伴,哪怕那仅仅是伊甸园般的田园景象的一束回光。”
这就是我的真实写照,大学置身于大城市的快速节奏中,让我越来越无所适从,我特别想慢下来,沉下心来做点事情,想有自己的节奏,也许搬出去住也可以,但是在学校不行。我无比思念自然。靠近竹林,即使在外面的时候太阳逐渐大了起来,在身上很晒,听着风声鸟声蝉鸣和昆虫的声音,心底净是平静与爱意。
我们闭眼搭肩进入竹林,虽然不知道前往何物,但是将最常用的眼睛关闭后,其他感官骤然被打开,我能感受到从太阳下离身那刻身上的清凉,能感受到脚底下的落叶沙沙响,竹子的清香越来越近,就在身边,我们就这样一步一步走着,好像走了很远,很久,最后停在一棵竹子旁,我像抚摸爱人一样轻轻地摸着它,去听它,最后终于听到里面沙沙的声音像亘古传来的生命之声,多少万年以来,竹子就是这样生存着,里面的生物就是这样生存着,他们的生活就是这样。
后来分享有人说蒙眼进竹林的时候快睡着了,我忍不住咧嘴一笑,其实我也差不多有种半睡半醒的感觉,只需要释放其余感官,不断释放,相信你前面的队友,脚下保持移动就够了,真是种很奇妙的感受......
小红的故事里我们讨论了公平选择和权力关系,对此我并不陌生,我现在还在的一个实习机构里经常有关于权力和公平的问题的讨论。我稍稍诧异的是我们会从讨论的问题回到讨论的本身,会有人觉得这个讨论没有意义,或许是觉得我们身处其中,或许是觉得讨论不能造成改变,但是我非常相信讨论本身的力量,以及人的观念改变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不能因为我们看不到一些东西而不去做,那样的话就不是那些事情那些制度的问题,而是我们本身的问题。
后一天依然有关于权力关系的讨论,我们做了权力链的塑像,其实我很难想象权力本身会是什么样子,我知道权力能给人哪些方面带来压迫,但是它具体的样子是什么样的呢?我不知道,这也是我为什么留在了最后,因为我想不出来。
于是最后去做一个权力链里最终绝对权力的形象,会有人觉得很惊喜,但是大家的理解和我的理解其实并不一样,我的动作也许并没能表现出我之所想,而杨金也没有继续太深入下来,没有提出一些自己的理解,而是点到即止。也好,每个人对权力的理解会不一样,马克思一众等先贤之间尚有很多争论,何况常人的我们,开启对这个事物的思考,是第一步。
第二天中午吃饭之前,我们在阁楼做了一些约定,包括餐前的唱歌,我非常喜欢这样的仪式感,可能因为仪式感能带给我一些习惯上的改变。制定公约的过程是大家在建立这个团体的边界感,明确的边界带来安全感,如果能把令大家各自不安的因素明确表达在纸上,那么在这个群体里大家会轻松而愉悦。这是我对公约的理解。
写到现在其实我已经不太有感觉了,我不太记得我们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记忆曲线来到了陡坡下降的地方,我没能直达自己内心的感受,去唤起我想记录时候的感觉,那一点灵光,消失在长河里,像一小小小粒石子投入湖面,几乎是波澜不惊。
我还做了些什么?我们还经历了些什么?
那天晚上的时候黄河送了我们一个礼物,一张看起来好像塔罗牌的东西,但是其实不是塔罗牌,我摸到的是两个人在阳台上,一男一女,头部变成两面镜子,很有意思是不是?但是好像有一部分的伙伴并不是很喜欢他们的卡牌,有一些不太好的感受。黄河说,这张卡牌是需要自己解读的,我看到那些不被他们喜欢不太能理解的卡牌,会有一些偏冷淡的风格和比较阴郁的色彩,我想也许是这些勾起的是人不好的回忆,每个人心底总会有些不被阳光照到的地方吧,是把它藏起来,还是让他割裂血肉晒一晒?
第三天自由写作的时候,感受到了场域的变化。自由写作是个很神奇很好玩的东西,你只要保持着手一直动就好了,如果不甚写出了让你恐惧的东西,不妨一头扎进去,也许里面蕴藏了很多力量。我的手就一直不停地动啊动啊。我们在晚上的时候聊到了各自的故事--“我的前半生”,于是有一种看不见的联系把我们连接起来,是信任?还是相互感受?黄河在苍耳诉说的时候起身跟他拥抱了一下,我觉得这个拥抱很有力量,我渴望自己在需要的时候能得到一个这样的拥抱。
还有一个比较严肃的话题讨论是整合视角,我们各自挑了一件自己的心爱之物放入袋子中,某个下午的时候,黄河把我们支出去五分钟,然后用大家的心爱之物摆了一个造型,我们分别坐在四周,从自己的视角去画出我们各自看到的东西。
Everything is OK,我的理解是这样,所以画的很抽象。
在这个过程中,可以看到不仅各人的心爱之物差异很大,而且看到的东西也有迥然不同之处。我的理解是这个过程希望我们知道我们看到的仅是我们看到的,如果以开放包容心态去理解他人看到的东西,也许我们更接近事件的全貌。当然我们并没有更加很深入地讨论下去,有时间因素,也有当下的别的因素,希望这些东西能沉在我们心底,在另外一些恰当的时候浮现出来。
剩下的印象深刻的部分是关于自然活动的部分了,我当然很享受这个过程,也享受我们两次正念的时候,一次是吃枸杞,一次是大休息室,大休息室有人发出了轻轻的打鼾的声音,可爱极了!一秒就把我们五分钟的功力破掉了。大家都怀疑是我,或者正涛,我觉得肯定是正涛,我对正念还是很熟悉的,这个时候我对自我的觉知的能力很强的,我肯定知道自己没有打鼾。
自然观察最多的部分是去到那片竹林的那条路,当然某天晚上的观星走的是另外一头,应该是第三天的晚上,但是那个时候我对观星一无所知,眼睛又瞎,啥图案也看不出来,觉得惊喜的是大爷她们居然带了酒和吃的!我的天呐,我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协作者和导师同学员一块饮酒作乐的营会,确实很少见!但对于我这个爱酒之人,内心有种极大的满足,而且当天晚上,我们在阁楼还另约了一波,借着酒意,醉聊人生。
夜观给了我极大的惊喜,原来从小在老家和我相伴的四脚蛇长得这么帅,而且有一个帅气拉风的学名---北草蜥!一路惊喜一路神奇,当我又认识新的东西,内心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而且当晚含笑小哥哥教会了我们所有人拍星空!这是我多年的夙愿啊!在拍星空的基础上,我们还拍出了很好玩的光影效果图,看到大家几乎都开心得无以复加。
天上的星星我也终于认识了四个,能够看出三个星座,能够看到银河两岸的牛郎星和织女星,有一种跨越了时间的感受来到了我的身体,我站在星空下仿佛能回忆起古代的人们,一代又一代,有多少人和我此时一样,在这浩瀚星空下仰望这两颗星,思绪纷飞到时间的长河里,那是一种宏大的体验。
夜观第二天早上趁热打铁去观鸟,带着望远镜出发,至少认识了五种鸟类,我最喜欢第一个看到的棕背伯劳,素有小猛禽之称,眼睛那块像有一个黑眼罩一样,很容易辨认。也许是因为我血液里还存留着一股弱肉强食的基因?我吐吐舌头不知道。
还有一些记忆深刻的碎片,比如看到铁线虫从螳螂肚子里爬出来的深深恐惧;某天晚上建基哥给我们在茶室泡茶喝,桂花乌龙喝到一半实在安神助眠让我忍不住溜走去睡觉了;还有一天晚上是开放空间,我很喜欢这个环节,我甚至开了一个狼人杀的主题活动。不强调产出,而是关注对话关注人的成长,整个营会的基调都在这个开放空间里得到了体现。
我最后得到了什么?我在营会最后一天以及到今天都有回想,我温习了一遍非暴力沟通,这大概是最印象深刻的部分,然后认识了几个星座和几种植物和昆虫,学会了拍星空和利用曝光拍光影效果好玩的照片,对话了一些朋友,呼吸了七天的清新空气和好心情,也会有一些不好的情绪产生。总之看起来好像并没有特别实质性的收获。
可是为什么我在最后离开的时候仍然会有些依依不舍呢?会感叹时光流逝之快呢?是因为怀念这样的田园生活吗?不用写作业不用思考未来,只活在当下?
我想,不止如此。我的内心重新充进了一些力量,营会的朋友们给了我一些支持,我在最后两天的时候有非常多的想欣赏每个人的地方,可惜我现在忘得差不多了,但是那时想对他们说的话,对他们的欣赏的那种感受仍然铭记在心,这样的感受会让我在下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带给他们大大的笑脸和纯真的善意。
我也不知道自己获得了什么样的成长,但是我能确定的是在这一次营会过后,我变得更好了。黄河说这次的营会叫“觉醒”,我觉醒了吗?我也不知道。我唯一确定的是,这次和你们的接触,足以让我在回去之后更有勇气更有动力去完成一些事情,如我在结营所说:“来日方长,未来可期~”
在回去的火车上,和王西瓜的聊天中,我还灵感一现,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我接触的都是乡村教育、创新教育,我对自己人格特质梳理得非常清楚,立志第一要做教育家,第二要做探险家,以往师姐师兄们教我说可以先做一个教育家,老来再去周游世界,我觉得可行。但是现在一个新的点子冒出来了,如果我从事自然教育工作的话?那岂不是既满足了我探险家特质的需求,又满足了我教育家特质的需求?
嘿,我还真是机智,值得好好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