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梦
做了一个很有味道的梦,不过早上的事情有些应接不暇,到现在梦境差不多忘得七七八八了。依稀记得一些,赶忙写了下来。
昨晚下了小雨,听着外面街上车轮碾压过水洼的哗啦声,缓缓入睡。再度苏醒来时,我已经站在一个大坝壁上,大坝内有一伙人在挥舞着手中的鱼竿对着水下猛击,似乎在驱赶着什么。顺着目光向下望去,水面底下赫然是个巨大的鱼影,黑黢黢的。水底的鱼影似乎很惧怕水面上的鱼钩,在人们的驱策下慌不择路地逃窜,而它的前方正是这座大坝的壁垒,那那是条有进无退的绝路。
我这时候才发现,我的身边还站着一位黑人男子,黑人头上没有头发,清爽的头皮在阳光的照耀下油光锃亮。身材五短敦实,是个中年黑胖子。他手里拿着一副射鱼枪,正一边调试着枪身,一边在向我比划着手里的家伙,企图说明什么,不过他讲的话乱七八糟,我一句也没听懂。索性我把目光移向那杆造型迥异的射鱼枪,最引人注目的是射鱼枪的枪头上顶着一颗货真价实的火箭弹头,这与枪矛本身的纤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头重脚轻的违和感。枪身交错着几根复杂的气管,料想这应该是气压式的鱼枪,不过如此沉重的枪矛,单靠气压弹簧装置真的可以达到命中的效果吗?就算命中,又有足够的力量触发的导弹的震荡装置吗?
正当我思索着,坝内的情况已经一变。转眼间,那条鱼影游到了大坝壁的阀门前,前方已经没了进路,后方那伙如狼似虎的渔民正不断逼近,那条鱼影现在是进退两难。
水下的黑影有些不安的扭动,平静的水面也粼粼做闪,暴露了它此刻不安的心情。顷刻之间,水中的影子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大坝里的水面如沸腾般开始激荡起来,只见水下那团黑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扩大,离上方越来越近,因为遭到下方快速浮升的水柱挤压,水面微微隆起绷成一个鼓鼓的小山丘,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茧而出。
可惜,没有想象中的惊涛骇浪,只听见水面“啵”的一声,像是打开了啤酒桶的塞子,一条大鱼从水中一跃而出,在阳光和漫天水珠的映射下,绚丽夺目,宛如一个初次打开翅膀的天使。不过此时我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我注意到,在我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黑人大叔已经举起了那根造型迥异的射鱼枪,眼神微微凝聚,在大鱼跃出水面到滞空的短短数秒内,十分果断的扣动了扳机。快!快到令人来不及躲闪,准!瞬息间便击中了目标,狠!震耳欲聋的爆炸席卷整个坝谷。
爆炸后的余烟被狂风撕得粉碎,我的脑中全然没有任何思绪,也不知道是被这爆炸吓傻了,还是难以接受这惨烈的一幕。就在我愣住的时候,一阵空灵的声音传入耳中,呦呦,呦呦,那条绝世大鱼已经被导弹轰得趴在大坝壁上,我这才着着实实的看清了它的全貌,莫明奇妙的联想到了蟹老板的女儿珍妮小姐,同样的头重尾轻,唯二的稚气未脱,只不过这小只通体黝黑,皮肤黑黢黢的犹如一块寒海玄铁,心中想到,北冥有鱼,大概也不过如此。
人们胜券在握唱着凯旋的渔歌慢慢靠岸,大坝上的那条鱼躺在人类给它制定好的案板上一动不动。应该死了吧,我心里这么想着,突然,那条被轰趴在坝上的鲸鱼忽然向我俏皮的眨巴眨巴眼睛,眼睛里竟然没有一丝要被捕的慌张,随后恶作剧般,一个鲤鱼打挺突破人群从坝上翻落,落入下面的江河,不知所踪,溅起一汪水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美丽,好似对人类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