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注册

我的私藏小众景点

伊犁日记｜夏季梦旅人，我们在天山3000km的自由里

昱葵 2018-10-17 22:33:57

《lonely planet》这样描述新疆：“如果喀什机场可以起降大飞机，你会惊奇地发现，从这儿飞往开罗，比飞往青岛还要少花那么一点点时间。新疆是真正的旧世界地理中心，它壮阔的河山分割了缔造人类世界观的地中海、波斯、印度和中华文明，却又悄悄通过丝路几千年未间断的旅人，将世界连在了一起。”

新疆，曾经作为一个遥远意象，记录于张骞出使西域的历史，玄奘取经的传说，以及神秘西域三十六小国的故事，她是辽阔、神秘和美丽。

夏天来临，当对西域的想象变成经历，旅行就真正开始了。

Day1 戈壁里的安集海大峡谷

『旅行第一天，非常轻松，我们要去安集海大峡谷看落日。』

安集海大峡谷

从乌鲁木齐出发，一路驶向独山子，大概需要3个多小时车程。位于塔城地区的安集海大峡谷，临近独山子，开车过去还需要1个小时。

作为独特的地质遗迹，安集海大峡谷一直备受地理学界的关注，还登过国家地理杂志。

安集海大峡谷

安集海神奇在于，它是从平原上被安集海河切割出来的一道巨大“裂缝”，经过千年的流水作用，形成了长达千米、深达400米的悬崖绝谷。谷底的河流时分时合，不仅勾勒出形状各异的冲积扇，还散出如发丝一样的娟细河道，蜿蜒曲折，十足的国画韵味。不同颜色的砾石、泥岩、红土揉杂在一起，构成五彩斑斓的峡谷剖面。

峡谷切面

在这悬壁般的谷肩都绕起圈的路，一直通向谷底，卡车在最最下面轰隆隆经过，夹杂着河流的声响。

我们在日落时到达，夕阳透过厚厚的云层，映亮了东面的雪山，峡谷阶地的层次丰富起来，一层、两层、三层……十层，甚至更多。

站在峡谷边探身下望，想要一览壮景时，它险峻磅礴的气势把人压得死死的，令人晕眩，我不敢再向前一毫米，只能怔怔望着。直到夕阳快要消失，我们才离开峡谷。天很快就黑下来，这片戈壁少了白天的炙热，陷入一片空旷的沉寂中。

回独山子的路上，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戈壁，却能看到一片片工业楼的星光。向导岗撒说这些灯通宵达旦的亮着，方便工人石油采炼作业。

独山子是天山北麓的一座石油城市，也是移民城市。璀璨灯光和荒芜戈壁，这种反差鲜明的组合，会成为多少人一生的主旋律。

Day2 赛里木湖，开启雨水充沛的旅程

『旅行第二天，今天的主角是大名鼎鼎的赛里木湖和果子沟大桥。今天经历了好几场雨，自此我们进入雨水充沛的伊犁河谷。』

一大早，岗撒带我们去了独山子最火的早餐店——阿瓦提饭店，吃烤包子。听说老爷子经常去麦加朝圣，大家相信他用的好肉，做的口味也好，生意红火得不得了。

烤包子是维族食物，它的皮又脆又薄。馕炕里的包子鼓足了气，刚被拎出来就被人们一抢而空。一口咬下去，腾地钻进嘴里一阵热气，伴着羊肉和洋葱天然的味道，真香。

从独山子出发前往赛里木湖，大概需要4个小时。

离开石油城市独山子没多久，视野开阔起来，世界的颜色跟着绿起来，戈壁全部变成了农田。不过从土层裸露处看，土壤只有薄薄一层，下面全是砂石。天气也皮起来了，本来还是万里无云的晴空，车绕了一个弯，来到山这边，就突然噼里啪啦下起冰雹。穿过这片乌云，又晴天了。

这飘忽不定的云，似乎和我们一样的行程，也要去看赛里木湖。

赛里木湖，坐落在天山山脊的盆地间，是新疆境内最大的高原湖泊。背靠雪山，草原环绕，因为湖水碧蓝清澈而闻名，素有“高山深处的蓝宝石”之美誉。

车还没有开到赛湖，远远就看到湖的东边下雨，西边晴，雪山顶上堆满了积雨云。没多久阴云四起，乌云翻滚，像乌贼一样快速弥漫了整片西边，雪山被雨水挡住了。即使没有蓝天映照，湖水也沁心的蓝。湖边拍起浪，风吹得更紧，水汽朦胧，湖边的两只天鹅，渐渐消失于湖心。

虽然无法一睹赛里木湖的面貌，但雨中另有一番感受。天光柔和，穿梭在草丛里来了两张人像。

阴天的赛里木湖边

驶离赛里木湖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果子沟大桥。

从高处眺望，果子沟大桥宛如一条穿梭在丛山峻岭间的巨龙。它是新疆的第一高桥，长达700米，桥面和谷底最高相距200米。行驶在桥面上，窗外就是高山峡谷，有一种动画片成真的感觉，好像魔女琪琪飞行在森林上空。这种感觉和“在东西伯利亚山地的公路，坐上不会停下来的滑滑梯”一样，让人能点燃想象力。

果子沟大桥

在山坡阴面有一排排参天大树，整齐如列兵。它们有好听的名字：雪岭云杉，这些树木攀坡蔓长，延绵千里，深郁笔直，高耸入云，世世代代守护在天山深处，四千万年之久。等到10月下旬天山雪花飘落时，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四季常青的云杉，银装素裹的天地，这片净土会更加肃穆。

过了赛里木湖和果子沟大桥，车开始盘山而上，天气凉爽起来。我们此行的伊犁河谷正式拉开序幕。

伊犁河谷的东、南、北三面环山，这些山脉海拔多达4000多米；西边则是平坦的亚欧平原。就是这样一个向西的喇叭口地形，使得遥远大西洋水汽一路向东，来到伊犁河谷。虽然伊犁地处亚欧大陆深处，它却是温和而湿润的“塞外江南”，雨水非常充沛。

离开赛里木湖和果子沟大桥后，今天我们还计划去欣赏日落时分的伊昭公路。伊昭公路有小“独库”之称，景色集秀美和险峻于一体。没预料向西行进，天空开始飘雨，雨势渐急。警察拦下通行车辆，告知前方大雨封路，只得返回察布查尔，停留一晚。

返程途中，远处的夕阳，像细碎的金子洒在农田上。

金色夕阳

Day3 奔赴夏塔冰川

『旅行第三天，饱览伊昭公路的风景后，今天主要游玩夏塔景区，看著名的木扎尔特冰川。』

今天很早就出发了，盘山而上，阡陌农田渐渐消失于盘旋的公路尽头，散落在山间的牛羊成群出现。伊昭公路是古丝绸之路上的“弓月道”，草甸雪山、悬崖溪涧、野花牧场是7月初的景象。

翻越乌孙山3000多米的白石峰，就能到昭苏。昭苏出好马，有“天马故乡”的美誉。连绵的雪山边，无垠的草场，奔驰着骏马，心情跟着舒展开来。

此行目的地是位于昭苏的夏塔峡谷，夏特古道的入口，现在是夏塔景区。我们原本计划在景区内的温泉酒店住一晚，享受冰川温泉星空相拥的夜晚；但该酒店的网络口碑非常一般，加上实地考察了一番，门市冷清，设施一般，就放弃了。

温泉酒店是景区的大巴换乘处，往峡谷深处走8公里，可以达到最后一个景点：青蛙泉。这段路程可以换成小巴车，也可以徒步。忍不住想吐槽一句，这种景区多次收取区间车费用的做法。

峡谷里的溪流是银色的，著名的木扎尔特冰川就在前方，当年玄奘取经必经的冰川达坂。从青蛙泉骑马到冰川下面，需要3、4个小时。

远处的冰川云雾缭绕，河谷这边的山坡，雪岭云杉环绕，草木茂盛，河水潺潺，空谷回荡着清脆的鸟鸣，土地里时不时蹦出几只肥硕的土拨鼠，游客少至，一片宁静祥和。

《大唐西域记》中有一段这样的记录：“山谷积雪，春夏合冻，虽时消泮，寻复结冰。经途险阻，寒风惨烈，多暴龙，难陵犯。行人由此路者，不得赭衣持瓠大声叫唤，微有违犯，灾祸目睹。暴风奋发，飞沙雨石，遇者丧没，难以全生”。玄奘所描述的就是夏特古道之险，今天我们只能先从文字中窥探一二。

山里的天气变化莫测，没过多久，乌云开始追着人跑，大雨席卷而来。漫山黄花沾衣欲湿，踩着软软的松针，在云杉下避雨。前面草地上有一匹马脱缰了，玩似的绕圈跑，马夫跟在后头，也不着急追上。

云追人，人追马。跑的人无心，看的人饶有兴致，十分可爱。

等了2小时，见雨势不停，无人机也冲不破云层，而冰川尖的云雾一轮又一轮翻滚，始终未散。

夕阳终究是没戏了，出峡谷，直奔特克斯。

Day4 喀拉峻，草原终极体验

『旅行第四天，终于深入到伊犁的塞外江南——喀拉峻草原，这里青草茵茵，蓝天白云，时光好似静止。』

特克斯县是去往喀拉峻草原必经之地，从天空（或者到八卦公园）俯瞰这座小城，是一座八卦图的形状。这里没有红绿灯，不会堵车，也不会迷路。从特克斯出发，大约3个多小时到喀拉峻景区。

即使见过不少草原，第一眼见到喀拉峻，也依然会震撼。

就比如说我，一个不钟情草原的南方人，看过呼伦贝尔的纯粹，祁连山草原的金色，玛曲的黄河九曲，若尔盖上湖泊的星罗棋布，乌兰布统的层林尽染，依然不觉得有什么新鲜。

这一次，那种原始的辽阔感击中了我。

云从地面而起，直上天穹。天山的雪山呈一字型排开，连绵的山势，起伏成无数的空中草原，叠浪般节奏，延展到无法触及的尽头。

李娟写的真好：

“而风起的时候，又总让人觉得世界其实本来如此——世界本来就应该有这样的大风。我在半山腰往下看，再抬头往高处看。我看到全世界都是一场透明的倾斜，全世界都在倾向风去的方向。我的头发也往那边飞扬，我的心在原地挣扎，也充满了想要过去的渴望。”

每一颗草都喝足了水，肆意生长，高低起伏，散发诱人的清香。空阔的天地是鸟儿藏身的秘密花园，草丛里的叫声起起伏伏。7月初尚有无数小花，黄的、紫的、白的、蓝的，6月该是多妙的花间盛世。马和羊姿态万千，或站或坐，表情永远懒洋洋。这塞外江南的水草养得动物毛色发亮，我都想品尝一口青草。

今天我们计划走到喀拉峻更深处的加撒干草原，订好的小木屋在那里，然后傍晚去看著名的人体草原。从景区坐车到鲜花台，司机说翻越这几座草原就到加撒干，并指向雪山的方向。方向明确，也没有障碍物，我们兴致满满往草原深处走，翻越两座草原后，草越来越深，快齐人腰，看不到尽头。

男友向前探路，看他渐渐消失在云端，我在空旷中等他。

回想起来，我们第一次相遇也是在草原深处的峡谷，两人交谈甚少，看到的也不是什么别致景色。大概是那天的风，和今天的一样好，吹动了花草，也吹动了我们。

因为草原上有很多属于牧民的私人草场，无法闯入。探路结果是很多地方过不去，只好折返回到观景台。

小木屋老板开着一辆破破旧旧的吉普车，来接我们。一路颠簸驶向加撒干，人体草原就在不远处，只等落日就能看到那些完美曲线。这时，突然下起暴雨，车子的前挡风玻璃哗啦啦直流水，叫人猝不及防。

新疆的夏天，日出照样升起，日落偏偏格外晚，可以让游客享受超长待机的白天。这条定律用于晴天肯定让人双倍欣喜，雨天的话就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等待，等乌云为何还不消去，等天光还要那么久暗下去。

错过了落日时分的人体草原，我们只好早早入睡，只求明天有个好天气。毕竟明天的琼库什台，才是本次旅行最期待的一程。

Day5 穿越到琼库什台

『旅行第五天，因为一夜雨，路途泥泞，我们不得不放弃徒步，骑马前往琼库什台。马背上的6小时，风景最美的时光。』

雨后的草原，长出很多白蘑菇，哈萨克妇女在捡蘑菇，男人在训金雕，小孩在草原上撒欢地跑。小家伙们害羞地和我打招呼，等到我回应了，全都从老远的地方跑过来扑向我，不停地叫姐姐，“咯咯咯”笑个不停。牧民给我们送来刚挤的牛奶，淡淡的鲜味，非常好喝。

田园牧歌的风景里，身心得到极大地放松。真希望草原的辽阔和宁静能像种子一样存在心里，当未来的我穿梭在水泥森林中，还能得到悠长的慰藉。

骑马出发时，太阳终于出来了，今天我们从喀拉峻深处的加撒干草原出发。草原的马道和草原一样，一望无际。加撒干草原起伏平缓，马儿走在软乎乎的泥巴里，时不时踩过小水洼。空气中是水汽蒸发和青草晒过的味道，和煦的风吹在两颊。

加撒干和琼库什台草原遥遥相望，中间隔着一个深V型峡谷。峡谷的坡度很陡，全程碎石和滑土。谷底是一片森林，还有牧民小屋和牧羊犬，几只羊看热闹似地凑向我们。谷底的河流湍急，呈青白色。

过了河，往上爬缓坡，绕到峡谷另一边就是不同的风景。

这边的草原起伏更大，与其说是在草原上走，不如说是在山脊间行走。草原和山脊相连，山谷间、山脊上有零星的小木屋。流动的云、扬起的风、荡漾的草地，自顾自地在这天地间生活。视野这样的开阔，目光所及之处，心随时都能飞奔过去。

爬到最后的垭口，眺望整片草原，一束束光影从草原飞速掠过，有时照亮一座山坡，有时照亮一片湖水，有时候照亮一间木屋，有时照亮一棵树。绿色的波浪，或深或浅，就是藏在深山里的圆舞曲。

云阳映草原，流光正徘徊。这是我心中伊犁河谷最美的一刻。

此刻，就在不远处的峡谷腹地的琼库什台，乌云密布。我们甚至能清晰看到雨帘是如何落到山顶。以及响彻山谷的雨声，噼里啪啦，非常有趣。

我们加快步伐，走进了这片雨中。

徒步Tips：

加撒干－琼库什台大约20公里，强度不算大，但峡谷多岔口，且森林容易迷路，建议请一名当地向导（通常是马夫）。山区天气多变，如果遇到冰风暴之类的险恶天气，将非常危险。游客在穿越途中迷路两三天，甚至去世的事件屡有发生，本着对自己负责的原则，要做好万全准备。

Day6 向往乌孙古道，偶遇特克斯大峡谷

『旅行第六天，我们骑马向南，寻找乌孙古道；离开琼库什台后，又偶遇特克斯大峡谷。』

琼库什台村藏在深山中，傍着库尔代河，河边是古老的雪杉森林。这里的房屋都是圆木搭建的，屋顶长满了青草，偶尔摇曳着几朵野花。前一天骑马的疲惫，被宁静的村落消解掉了，清晨的阳光非常透，玻璃一样的光线宣召着今天是个大晴天。

男友在做攻略时，把琼库什台的重要度排在了第一。也曾听朋友说起，这里有伊犁地区最好的风光，果真没有失望。昨天的草原美景已经让我念念不忘，今天我们将要往南上山，寻找乌孙古道。

在古代，乌孙古道是乌孙国和龟兹国之间穿越天山南北的通道；而如今，它成了全国顶级的徒步路线。

村外的森林潮湿，阳光一束束散下来，像冰与火之歌里的中世纪。几个哈萨克男人聚在树下喝酒。小孩子们骑着马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听说他们三岁就上马，五岁就可以自己独立骑了。

我们偶遇一位骑马的哈萨克族少年，今天他将带着我们去山间骑马。穿越森林，河流水声渐小，山坡上散落着牧民小屋，比山下的村庄更淳朴。有几个年轻人提着炉子和食材，准备在山间野餐。

天空清澈得如同一滴蓝色眼泪，行走在山间，远方就是乌孙古道。那里有幽静的天堂湖、凶险的科克苏河、4000米的阿克布拉克达坂，是冒险家的天堂，也是我们未来将去往的地方。

离开琼库什台，延绵起伏的人体草原又再次映入眼帘。车走下坡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个从草原往下裂开的峡谷，视野非常开阔。男友兴奋地跑下去，拍起了延时。岗撒抱出了一个大西瓜，西瓜还留存着琼库什台的冰凉。坐在草原上，看漫山遍野的羊群晒太阳，嘻嘻哈哈吃一顿天然冰爽西瓜，这是夏天的快乐。

Day7 一日看四景的独库公路

『旅行第七天，今天我们经历了草原河谷、日照金山、雪墙冰湖和最险老虎口，这一切都发生在独库公路。』

在巩留停留了一晚，今天我们又重返昭苏。万亩油菜花刚刚开败，留下零星的黄。新疆广袤的农田，随时都能成为花海——向日葵、紫苏花、薰衣草。不同于江南的娟秀，它的美是大气磅礴的。

唐布拉的河谷草原，又是另一种景致了。它是喀什河上游峡谷中的草原，一条弯曲的河流边，驻扎了不少蒙古包。不同于喀拉峻的无边无际，河谷间人与人靠得很近，似乎更有人烟气。

来到乔尔玛，自此也进入了独库公路北段。独库公路一直被誉为“中国最美最险的公路”。不仅是因为这条公路的景色出众，它曾经还是连通南北疆的国防公路，因为恶劣的地质和天气，多少军人在修路中献身，如今乔尔玛修建了纪念碑，永远地缅怀那些生命。

车一路盘旋而上，我们停下来在山峰间行走，在夕阳时看日照金山，在翻越哈希勒根达坂时，见识了防雪走廊、雪墙和神秘的冰湖。经过最陡峭的“老虎口”时，天已黑透，悬崖峭壁形成一股压迫感，让心不由自主揪起来。

夜里12点到巴音沟，岗撒邀请我们去他的蒙古包做客，美美吃了一顿烤羊肉。这里星空真亮，蒙古包有一个小小的天窗，星光温柔地撒在我们身上。

Day8 巴音沟的周末时光，独山子大峡谷中的外星世界

『旅行第八天，在独山子附近的巴音沟，感受当地人的周末休闲时光，去了我心心念念的独山子大峡谷。』

清晨的巴音沟没有阳光，非常冷。我和男友爬上山坡，靠着一棵松树坐下，不由自主畅聊起人生，大概是旅程接近尾声，有些情绪此刻发酵得正合时宜。能相伴去见识更多的风景，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更美妙的是这个人不仅要同你走更远的地方，还要去到更久的未来。

岗撒的巴布热斯跑到我们身边来玩，它是一条非常温顺、聪明的猎犬，我们只花了几秒钟就教会它握手，然而它从单手握手、双手握手到抱抱，一路升级。

太阳出来后，哈萨克大叔们说着“哈普”，你一句我一句，热情介绍独山子、伊犁和新疆，向我们打听北京年轻人都在做什么。他们就像世界上所有的邻家叔叔一样，和你聊家长里短，抛去了游客身份，恍惚间我正在过一个稀松平常的周末。

独山子附近还有有一个地方酷似外星世界——独山子大峡谷。这里的天气很酷，骄阳炙烤着万物，让人喘不过来气；这里的峡谷很酷，沟壑深邃，非常原始。最开始在500px看到了这里的照片，高耸的岩壁下，人骑马走过，让我一遍遍想到中古世纪，冷酷的尽头。

在峡谷边上遇到了不少初来新疆的人，他们要去独库公路，和我们详细地打听细节，岗撒则铺开地图热情指路，不知道他们将会看到什么样的风景，肯定和我们不同了吧。

Day9 再见，博格达峰

男朋友是一个雪山控，其实这一趟没有看到真正的雪山，对他来说有点小遗憾。

直到回乌鲁木齐的高速上，我发现了一座悬在空中的山，银光闪烁，非常夺目。兴奋地告诉男友，他也惊喜：“这才是雪山应有的样子，雄伟。”而这几日，我们看到的全部都是顶着雪帽的“矮胖型”山体。

原来这就是博格达峰，旅行结束时居然看见了新疆第一神山！从几百米之外的返程路，到几千米的高空，我们始终环绕着博格达峰。两个人都亢奋了，开始了资料收集和无限遐想，这大概就是惊喜吧。

下一站，博格达峰，未来再见。

［外记马背上的少年］

夏力哈尔有两匹马，一匹棕色的，一匹花色的。我们是在琼库什台村边的森林里遇到他的，他牵着那匹花色的马，还有他叔叔的马。那匹花色的马，有着棕白相间的毛发，像穿了一个帅气的马甲；乌溜溜大眼睛，非常亮。要不是它太漂亮，我决计不会再花一笔钱骑马的。

我们决定骑马往森林深处走，那里非常非常深的地方就是乌孙古道，是向南穿越天山的一条通道。今天我们连古道入口都走不到，但这一路风景依然很好。

雨后的天空，蓝得可以滴水。一路上，夏力哈尔停不下话匣子，他普通话说得很溜，什么都爱聊。一旦聊起他的马，神情立马不同。

他的马今年8岁了，四岁就开始养；而夏力哈尔19岁了，在乌鲁木齐上大学，现在寒暑假回来，平时都是他爸爸帮忙照顾马。

他的马步子很稳健，没多久我们就从森林爬到了山坡高处。有时，夏力哈尔对马说“啾啾”，马就会加快速度往上走；停下来休息，他会细心将马蹄上的土剃掉，我甚至还看见马和他亲亲。那种亲密关系，像父子、也像兄弟。

他们一起走过很多次乌孙古道，有时候是哈萨克本族人进去玩，有时候是扮演马帮的身份。“有一次，它走了七天七夜，可把它都累坏了，一回家就趴在地上，呼呼大睡。”说完，夏力哈尔大笑起来，他说他的马就这样，什么事情都喜欢回家再做，比如饱饱吃饭，睡大觉。

夏力哈尔的家在草原上，不在村子里。他不喜欢村子里的生活，闹哄哄的无聊得很，他的马似乎也这样。“有一次，我们中午就从村子回家，不用等到晚上。把它高兴坏了，我给它脱了马鞍，自己先跑回家。我骑摩托车后来才到家。”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来，“哎呀，刚从应该把它弟弟带来的，我把它留在了村子里。”原来这匹花马，还有弟弟，是一匹棕色的马，也跟着夏力哈尔走过乌孙古道。它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这匹花马的爸爸15岁了，刚刚被卖掉。“它弟弟嘛，笨得很。不认识回家的路，并且脾气很大的，总容易受到惊吓。”很明显夏力哈尔更喜欢哥哥。

讲完马的一家，他开始讲自己的一家。

他的爷爷养金雕，金雕冬天抓野兔子狐狸，动物皮毛让他们的身体在冬天暖和；他的爸爸喜欢养牛养羊，牛羊可以卖钱；他的叔叔懂一点兽医，夏力哈尔讲他家的狗被土拨鼠咬掉腿后，叔叔怎么给狗包扎。

我们和夏力哈尔在村口告别，他正要去村里朋友家吃野鸡，“那可是我们在山里花了2小时抓住的。”

我们留了他的一个联系方式。他报自己的名字太快了：“夏力哈er”“你叫夏力哈，是这样写的吗？”我们竟然以为最后一个音是儿化音。

“夏力哈尔”，这次他把尔发音得很重，就好像很认真告诉我们夏力哈不是他，夏力哈尔才是他。

————————————————————————————————

一些实用ti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