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冰上灰姑娘,买不起冰鞋,婚姻失败,但斩获45枚奖牌,57次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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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么,就是“Work hard. Be yourself, and have fun!”
——遇·关颖珊
本月初,美国华裔花滑名将关颖珊在罗德岛州新港市的豪宅在挂牌一年后售出,成交价为400万美元。
说起关颖珊,可能许多90后不知道她。关颖珊曾是花样滑冰史上最闪亮的明星,拥有9个全美女单冠军、5个女单世界冠军和一个奥运亚军、一个奥运会季军。
这个名字代表了一个时代。


2013年,关颖珊与官三代克莱·佩尔结婚,次年以150万的价格买下这栋1900年代的豪宅,并重新装修。
去年,关颖珊同佩尔离婚,在拿到产权后,关颖珊随即将房子挂牌出售,看来也是没有多少留恋。
这栋四卧六卫的大宅占地两英亩(8亩),当初买下时,宅邸内外有许多金箔装饰的意大利式雕塑,不过后来都被小两口移除了,估计是嫌其土豪气质太重。





遇言姐翻了一下关颖珊的推特,所发内容多是有关运动和政治,最新一条推特则是号召亚裔积极在中期选举中投票。
看来在离婚后的一年中,关颖珊的生活快乐而充实。





从5岁到13岁我整天想的都是跳跃动作
1980年,关颖珊出生于洛杉矶县的托伦斯,是一户香港移民家庭中的第三个孩子。
如同当年的大多第一代移民一样,由于技术和语言都受限,关颖珊的父母亲靠着在餐馆打工和省吃俭用过着朴素的日子。
然而,这个拮据的华人家庭在孩子的教育上从不吝惜。关颖珊的哥哥擅打冰球,姐姐练习花滑,关颖珊第一次上冰是5岁时跟同姐姐训练。
当时,关颖珊父母的想法很简单——拿个好成绩,有助申请大学。谁又想到,美国花滑史上最闪亮的明星会从这里诞生。


8岁时,关颖珊和姐姐开始接受职业训练。由于家中负担不起租赁冰场的费用,姐妹俩只能经过朋友通融,在冰场开放前滑上几个小时。
为此,她们要在凌晨4点起床。为了能够省下时间,姐妹俩前一天晚上基本是穿着衣服睡觉的。
“对于这样小的孩子来说,需要的意志力可想而知”,关颖珊后来在回忆这段经历时说,“现在想起来,当别人都赖在温暖的被窝中,你却能够起来,穿上滑冰鞋,这就已经开始迈向成功了”。

关颖珊每天从凌晨开始练习到上学,放学后又立刻从学校赶回冰场。除了出水痘不得不休养,从来不会两天以上不练习。
尽管家中想尽办法支持孩子的爱好,然而花样滑冰毕竟是个烧钱的运动。
在传记电影《我,花样女王》中,同样出身底层,两次夺得全美花样滑冰锦标赛冠军的坦雅·哈定的母亲亦是把打三份工挣到的每一分钱都花在女儿的溜冰训练上。
即便如此,穷酸的坦雅还是因为没有一件冰上白富美们标配的皮草大衣而遭到同伴们的嘲笑。

前两年大热的金妍儿同样经历过财务上的拮据。由于韩国是花滑的“不毛之地”,金妍儿的母亲每年要将她送去为期两个月的海外训练营,一趟下来费用高达7.5万人民币。
不仅如此,金妍儿和关颖珊的亲人都充分展现了东亚人的家族精神,跟金妍儿一起练花滑的姐姐为了省下资金给妹妹而退出了训练,关颖珊的姐姐则是为了资助妹妹放弃了音乐学院的梦想而成为一名护士。就连羽生结弦的母亲也曾为了省下制作演出服的钱,自己动手、整宿不睡。

一双订制的冰鞋要500美元,七八个月就要替换,每天的训练费用至少50美元。这对一个90年代的普通家庭来说,是个沉重的负担。
几乎所有的采访都提到过一件轶事——关颖珊的冰鞋小了,爸爸答应买双新的。满怀欣喜的她第二天拿到了一双二手冰鞋,鞋底写着原主人的名字。



持续的训练开销使得关颖珊家面临财务困境。关颖珊的母亲打两份工,父亲延长工作时间,并且在餐馆设立了一个募捐箱。
到最后,关家甚至卖掉了房子,但是仍然不够应付专业训练的支出。
幸运的是,就在最艰难的时刻,由于关颖珊在区域赛中表现亮眼,一家花滑俱乐部向关氏姐妹伸出援手,允许她们在箭头糊的训练中心练习。
为了保住得来不易的训练机会,关颖珊的父母亲丢开工作,带领孩子搬家到训练基地,说来也真是不容易啊不容易。

异国风味的服装,无懈可击的动作,1996年,15岁的关颖珊,伴随着一曲《莎乐美》,夺下第一枚世界锦标赛的冠军奖牌。
此后10年间,她共获得了史无前例的45枚奖牌。在花滑满分制为6.0分的时代,关颖珊总共获得57次6.0分。美滑冰杂志更是7次将关颖珊评为“年度最佳滑冰运动员”。

相较于不少人获得一次世界冠军后就销声匿迹,或是转战较为轻松的职业赛,关颖珊表现得极为勤奋,十几年来始终保持着稳定性和竞争力。
努力不是为了名誉,而是发自内心的热爱。正因为此,她被认为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花样滑冰选手之一。

我确实非常勤奋,我时常鼓励自己:‘我的运动生涯不会很长,我的状态不会持续很久,所以每天我都鼓励自己做到最好。’
关颖珊说。

作为运动员,她没时间看电视、没时间交男友,为了控制体重,一个月只吃一次巧克力。
同金妍儿一样,关颖珊也无法进入正常的学校,13岁起,她便选择在家中自学,最终完成了高中课程。
自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当关颖珊因为比赛而耽误了功课,她就请家教从下午3点补习到7点,之后还要做两个小时的作业。
这一些经历使得关颖珊成为一个十分自律的人。


“今晚不属于我,这就是人生”
关颖珊的艺术表现力尤其让人惊讶。
高晓松因为在脱口秀中谈及汉族人没有音乐细胞而受到群怼。事实上,遇言姐陪甜豆姐儿俩去过几次冰场,那些东欧裔孩子跟华裔孩子对肢体和节奏的感知力真是不一样啊,连我这个外行都能看出高下。
比如申雪、赵宏博,技术表现一流,但就是因为艺术表现力稍欠而在冠军之路上磨合多年。像关颖珊、陈露这样的华裔选手一上来就对艺术表现出强大的理解力,着实不同寻常。


当关颖珊的两只手优美摆动,你会觉得音符正从她的指尖流泻出来。她的每个动作都是那么连贯,像串在一起,完全分不开。
即使是一流选手,在最困难的三周跳之前,都会露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而关颖珊却能够一气呵成。
这也是为何在98年冬奥会上,关颖珊虽然输给了利平斯基,仍然无损“伟大运动员”的称号。
较之于一块金牌,艺术与态度更令人记忆深刻。


关颖珊之所以赢得了全美上下的热爱,更是因为她面对失败的淡定从容。
关颖珊的职业之路并非一帆风顺。事实上,有两年时间,由于巨大的心理压力,她在冰场上一次次地跌倒,甚至于要求助心理医生。
花滑是多么精妙的运动。多用半分力,少用半分力,这细微的差异足以令你跌倒。

1998年,关颖珊在长野奥运会上表现卓越,谁知却败给半路杀出的利平斯基。那一次,也是陈露的告别之战。
看到站在亚军、季军席上的关颖珊和陈露,遇言姐也是暗暗难过。可是利平斯基表现得真好啊,一连串的三周跳接三周跳简直令人眼花缭乱。

2002年,关颖珊再战盐湖城冬奥会。《Field of Gold》,这首带着美好愿景的曲子并未能助她实现奥运金牌的梦想。
在赛前,观众未能看到她轻松的笑容,而是紧绷的肌肉和教练的安抚。她说自己练习三周跳已经无数次了,没有一次失误,但是比赛前,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果然,关颖珊又跌倒了。最终获得铜牌,败给16岁的莎拉·休斯。
当镜头转向关颖珊时,她噙着泪水,淡淡地耸耸肩:
这就是人生,今晚不属于我。
就在几年前,16岁的关颖珊也是像今天的休斯一样,凭着初生牛犊的无惧无畏一举夺魁。长江后浪推前浪,总有晚辈会赶上来超过你。

2006年,关颖珊第三次挑战奥运,那时的她已经是25岁“高龄”,并且刚刚接受了伤痛手术。
为了她,美国花滑协会专门组织了一次单独考核,确保关颖珊的参赛资格。然而,就在比赛前,关颖珊旧伤复发,黯然宣布退出。这也意味着她职业生涯的结束。
她说:
伤病使我失去了最佳状态,美国队应该派出最优秀的选手参赛。
一语完毕,关颖珊落下眼泪。

在遇言姐看来,自2004年以来,国际滑联的打分制度发生了变化,侧重技术量化的新规则对关颖珊十分不利,她也曾自嘲“老狗学不会新把戏”。眼下退役,也算是恰逢其时。
2009年,关颖珊自丹佛大学政治系毕业,两年后又完成了法律与外交的硕士课程。
2012年,关颖珊与在白宫实习时结识的国家安全部门战略规划负责人、美国海岸防卫队上尉克莱·佩尔结婚。


哈佛毕业的佩尔出身名门,家族历来有参政的传统,祖父和父亲都做过参议员。佩尔身为精通东亚问题的法学博士,中文说得比关颖珊还流利。
佩尔曾放出豪言壮语“有朝一日入主白宫”,无奈还没到选总统,在罗德岛州长竞选中,佩尔就已经惨淡败北。话说他的面相的确不是很招人喜欢。


谁知结婚才4年,佩尔就以“无法弥合的分歧”为由提出离婚。更离奇的是,他还在推特上喊话关颖珊负担离婚律师费。这情商,这心思,还想“入主白宫”,也是醉了。
对此,关颖珊本人始终一言不发,吃吃喝喝出外旅行,似乎并未受到干扰。
一时间,连灯塔国吃瓜群众都看不下去,纷纷讽刺道:“老兄,你申请离婚,让老婆付钱?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从关颖珊15岁到25岁的这十年间,大家看着她以最小的年岁击败老将,一步步攀上巅峰,大家也看着她起伏波动,有时一往无前,有时又连续跌倒。大家跟着她一起走过这许多欣喜又辛酸的岁月。
如今,关颖珊退役已有12年,这期间冰坛又涌现出浅田真央、金妍儿、扎吉托娃等众多高手。

有一年,金妍儿去美国参加训练营,在冰场休息室遇见了关颖珊。她说:“我没有勇气去打招呼,只是偷偷地看着她,我该说什么好呢?”一转眼,那个性感妩媚的金妍儿也退役几年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每天都有人从山底攀上山峰,每天都有人从山峰上走下来。对于这些纷纷扰扰,关颖珊早就给出了一个利落的答案:
人生么,就是‘Work hard. Be yourself, and have f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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