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答案,也不要看到终点
一开始,我给蓉蓉发了信息:我可以去找你吗?
她有些愣住的感觉,问,你怎么了?我现在在XXX,不在家。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我说我在住处,就是一些复杂的小事,工作的,没事。
但是我哭得很累,像是药物作用,没办法畅快地哭到底。于是哭了一会儿又很神经质似的停下来,思忖最让我头痛和绝望的事情。总是如此,总是如此。大概我是想刺激自己,能真正地垮下来而不是扛着,是真正倾泻而出却不是微笑着。所以我又开始看她的朋友圈和微博,我很平静,我却很平静。
是的,许多复杂的小事。工作的,感情的。我怔怔地坐在地上,给陈湛打了电话。我想起上一次给她打电话是今年二月吧,那天我站在楼下,因为他不愿意接我的电话而哭得跳脚。那是夜色落了,寒冷的路上偶有几个行人,我边哭着边给陈湛打电话。全程几乎都是我的哭喊,她小小的声音说了什么。
我絮絮叨叨地从这里讲到那里,从这个人讲到那个人。我从来不讲名字,我觉得名字是一种可怕的存在。但好在她在我混乱的叙述中(一下从这个人的细枝末节讲到另一处的细枝末节),总算明白了我所混乱的是什么。说着说着我平静了些,或许是说话的捋清思路使得情绪得到了收敛。
而后我便处在一种无人可诉的焦虑中。意思是说,我站在这里,画地为牢,我既不能跨出一步,却又因为自己不断的眺望而想去往那个有光的方向。困住我的是我自己,这我明白。那个框住我的圈并不具备怎样的效力,仅仅只是在那里,一条粉笔画出的线。
途中小李给我打了电话,我“理所当然”一般地接了他的电话,把陈湛的那边先挂了。原因是我在纠结中屡次把手机关机,没有回复,但我们的谈话并不那么愉快,或许各自忧愁和习惯的不同至此。但正如同我说了许多遍的:第一次,我不懂你为什么这样做,于是我伤心;第二次,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无法做到那样,所以有一些些伤心却不那么害怕了:第三次,我不懂,但是我理解你,我也不会为此而伤心了。
这是循序渐进的过程,也是冒着危险的进程。因为你不知道会在哪一次的伤心将以往所有的伤痛以摧枯拉朽之势将自己的支撑和坚强摧毁,也不知道自己所逐渐适应和了解他的习惯,他是否也能同样地适应和了解我的习惯,然后一点点避免被我伤害。人与人相处是这样博弈的过程,也是最小量级的宇宙保持平衡的过程。
但我必须要澄清的是,以上所描述的混乱及怪异绝望的行为和思想,有一部分是基于突然停药两天的反弹作用之上的。到了第三天,我已分不清是低血糖还是药效反弹的作用,走出门都是晕眩感。一个小时后,晕眩变成了四肢微微发麻,我想也许真的可能在路上晕倒,或者过马路被车撞。但是就这样吧,没什么遗憾,我尽力了,所有的一切我真的都尽力了。
所幸颤颤巍巍地,还是安全地抵达了医院,最后抵达了你所在的地方。只是途中走错了几次门,对自己摇了摇头。在这样梦游般的行走中,我感到自己心力交瘁,已没办法再支撑什么了。我走着走着就在马路上哭了,我觉得好累啊,为什么不断不断地让我伤心呢?
我几乎像是决绝的又像是哭着微笑,我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我想也许他看到这样的我会生气吧,每次看到犯病的我他都会生气然后转身就走。但我害怕这是不是最后一次呢,我想我还是要勇敢地去。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看到他拍照的样子。
他在对着我笑,问我好不好。我发现原来啊,即使我心态已经坏掉了,我还是会去先给他买药,买吃的东西,然后再考虑自己原本的反应是什么。但这一切或许都是没有吃饭和吃药的错。等到吃完了饭,胃也不痛了,脑袋里的混乱和痛苦也疏忽停止了,浓雾退散了。
就像我等着他拍完下班,然后坐车回去吃饭。我愣着,可能仍然感到悲伤。他或许知道了我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而后鼓起勇气似的,像往常那样伸出手来。
我还是一点没有犹豫地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