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哪些离奇的非正常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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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那风俗是哭丧,然后我爸老家有个老太太下葬的时候,她的老姐妹去她坟前哭,太过动情,哭死了。
我们这的哭丧也很有趣,人死了下葬的时候,尤其是老人去世,亲友关系近的要在入土的时候跪地大声嚎哭,这是个技术活儿,念词都有好几套,干哭就说“我的XX(称呼)唉,你怎么这么早就去了”、“抛下一大家子可咋办哦”、“人间没享到福呀,去了那边托生富贵人家啊”、烧黄纸的时候要喊“拾钱呀、拾钱呀”…哭腔沙哑不能尖利,最好像唱戏那样声音带拐余音带颤,动情处几度哽咽到说不出台词而悲鸣痛哭,等填土到棺木看不见才停止。
而没入土停棺在家时,男丁子孙披麻戴孝跪在棺前,屋里跪不开的小辈则跪在停棺的堂屋路两边迎宾,如果是客人来灵前哭主人等她哭一阵就要去扶,不扶不能起的,扶起握住手悲伤的互相安慰几句,然后站到一旁就可以正常说笑了,脸上泪痕也无,宛似刚刚撕心裂肺的人不是她。
我不常回老家,这种哭丧见的少,小时候也都是被姥姥带着去吃白宴不大注意这些,大学时老奶奶去世的时候,在老家住了两天,看到这番大戏着实有点目瞪狗呆。也可能是因为老奶奶是喜丧,活到99岁没病没灾睡梦中就过去了,一点儿罪也没受。又赶到大年二十六一早去世,老家规矩是人死不能死两年,必须要赶在年三十结束前下葬,大人们忙的脚不沾地,所以悲痛气氛比较少,来的宾客也都赞叹一句好福气,就显得对比太过强烈。
另,当时正是火葬政策刚出来的时候,还不太严,尤其对这样的百岁老人放宽限制,他们基本都早二三十年前就砍了自家种的树,打好自己的棺材了,就等着闭眼后能躺进去葬在自家地里。我老奶奶就是去世前三十年前用院子里的酸梨木打的棺材,十几个壮实的庄稼汉抬着去下葬。再之后若我爷爷奶奶姥姥外爷百年后,应该都是火葬,而且现在政策从简,也不会再见到这样原汁原味的葬礼了。
来的早的人出了堂屋门就自行决定是否去吃饭,早饭是丸子汤,在锅屋(厨房)里有盛好放在案子上的,旁边是筷子和馍筐,抽两根筷子拿个馒头,端一碗丸子汤就行了。男的就在院子里或蹲或站端着碗吃,女的稍微讲究一点,去旁边的房间边聊边吃。等下葬那天中午才会正式宴宾客,请做红白事的老身(师傅)来家里做菜,这样便宜,一桌才三五百,架上桌子,上面铺一层塑料膜,这样收拾的时候直接扔掉面的擦洗桌面了。场子大的呼呼啦啦摆满院子、家旁边的荒地、路边,远远看去,很是壮观。。双鸡双鱼肘子王八是标配硬菜,最低也得八凉八热两汤带主食,早几年大家条件好了,桌上一二十道菜大多都是肉食,我缩在桌角专心啃黄瓜剥花生。
我小时候可不是这样,那时候大家都穷,父母又要照顾弟弟,于是没上学前和寒暑假我是跟着姥姥外爷在农村过的,老一辈真是过惯了苦日子,馒头是自己种的麦打的面粉做的,蔬菜是门边菜地里长的,唯独肉,家里没有,要单门等到赶集的日子才有的卖,老人对肉的欲望近乎于无,每次都几个月吃不上肉,只有红白事时能吃一顿,我都馋的盯着鸡翅走不动道儿,见天盼着去吃大桌。馋的小孩儿又不止我一个,再加上小孩儿手小胳膊短,这时桌上姥姥奶奶们想让自家小孩儿吃口肉,简直是下手狠绝,筷子使不好的直接用手,一道肉菜上桌不到一分钟,骨头也不剩一根。小孩儿个个鼓着腮帮子使劲嚼,吃不了放酒盒子里,吃得还没有拿的多。若有人拿的多了,少拿的老太太免不得背后骂几句脏话,下次多拿了则兴高采烈跟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剩菜回去热了热,还是可着小孩儿去吃。
年纪渐长,我一手筷子功夫就练出来了,想吃什么就自己下筷子了,碰到整鸡,两根筷子寻着关节几秒就能卸下自己看中的部位,肉末啦花生米啦,筷无虚发,真正做到快狠准,颇有杀手风范。再后来,很少回老家了,我妈为了给我和我弟补充营养,肉鱼蛋奶几乎没断过,渐渐没那么馋肉了。但这段物资匮乏的日子也养成了我无肉不欢的性子,哪怕到现在,两天桌上看不见肉就抓心挠肝的想,哪怕只是炒素菜里混点肉丝,都好的多。
因为很少再回到农村,也难有一桌人争夺菜的场面。市里大家吃红白宴,去时抱怨一句不如在家看片打游戏,又怕主家三催四请的见面尴尬,不情不愿的去了,饭量也小了,每道菜尝一两口便放下筷子,等菜上完,桌子上已是盘子摞盘子,两三层的菜塔摇摇欲坠显示服务员功夫也十分了得。席散,才有主妇们问服务员要了塑料袋挑拣着打包几盘没什么人动过的菜。我们这种单身男女,没人做饭,就算打包回去也是扔,就早早离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