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在岛上的情人
1、没有期待的初次遇见
因为经常出差,所以旅行路上没有太多兴奋,只是知道自己要去一个地方,休息。要做什么,不知道。就是休息。去一个地方休息和出差的最大区别是后者是要见必须见的人做必须做的事,而前者恰恰相反,可以不必做不想做的事。
在社交网络上搭讪了一个没有脑袋的人,大概只是因为离我很近。
聊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应该也是一些没营养的话。试探性地问问可以见面。没想到他爽快地接话了。我猜他应该是也是觉得很近,又或者也是一个人待着没劲想找人聊聊的。
他到了。
我裸身套着风衣下楼。
一个男子,蓝色运动裤,白色宽松背心,和我差不多同样长度的头发。皮肤很好,嘴角上扬,桃花凤眼,看得出来他的青葱岁月绝对是绯闻中心。
应该不是什么坏蛋,邀请他上楼。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神奇的地方,电梯算是一个,无论在什么场合下,电梯里对话难免都会有些尴尬。电梯里我们没有说话。
房间里,我特意调暗了几盏灯,但还是显得有些亮眼,大概是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总会觉得有些心虚吧。
我以为可以开一听啤酒聊聊无聊的话题,聊到一两个小时是在无话可说的时候,可以顺势而为做一些想做的事情,至少如果双方都无聊到可以聊那么久,那么顺势而为是必然。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散发着让人容易接近的气息,甚至是赤裸相见的欲望。
我撤掉了风衣,赤条条地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没有一点害羞和可耻感,相反感觉这算得上一次美好的遇见。以前我羡慕所有和爱情相关的情节,尤其是一个美好的遇见,但绝对不是在社交网络到现实的直接链接。
此刻,他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至少他没有转身离开,所以我没有羞耻。
隔着他宽松的运动背心和柔软的运动短裤,我和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相拥,他轻拍着我的后背,但是我知道这只是他在压抑自己的紧张以及兴奋,因为我感受到他隆起的胸膛以及俊俏的山丘,还有默不作声但热烈膨胀的轮廓。
我没有期待发生什么,但却发生了我虽没有预料到所有意外。他讲了很多情话,可是我一句都记不清楚,大概是沉迷在浪漫的氛围里容易缺氧失忆或者是真的选择性记忆力衰减。
他要离开了。时间不早了。
愉快的时光的确过得很快。是的,我承认身体的对话以及大脑的交流会给人带来快感。
我们还会再见的吧。
会的。
2、只是想再见见你
第二天的早些晚上,和朋友见面后下了地铁,给他发了一条简讯。
在干嘛,有空见见嚒?其实也是因为初次见面后彼此留下的未完待续的许诺。
好的。但是今天只能陪你半个小时,和你好好聊一聊。我看得出来他的谨慎和顾虑,只是当时的我不知道这些他的这些顾虑的原因,我以为他和我一样,只是希望故事的情节不那么落入俗套,因为大脑的交流比肢体的交流永远看起来要高级的多。
我是最好了准备听听他会跟我讲什么,听听他是一个除了在身体的性感和吸引之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见面后,我似乎成了那个迫不及待希望对方了解的布道者。是的,因为我希望他了解我,这是一种暗号,就像古代情人之间留一缕头发作为信物和纪念一样。
没有栩栩如生没有特别渲染,我希望他看得到是现实生活中尤其是工作中的自己。虽然,一个人的真实是需要时间去打磨,但此刻,那个躺下我身边的男人,他听的入迷,但有似懂非懂。无论如何,这样的对话显得生硬但真实,平淡但不乏味,我看着这个人,偶尔触摸他的肌肤,大脑通过电波融合,但似乎身体的细胞只有在小于等于零距离的时候才会放大和加强这种电波的感染力。
他顺势搂着我,抑或抱着我,或者趴在我身上,像一只温柔的狮子,或者没有睡醒的奶狗,我自然闭上双眼,感受一个人的身体比视觉来的更深刻。
亚热带的暖湿让空气里没有那么燥热,关掉所有的光源,城市的光芒应该依然可以映射出他蠕动的明亮的胴体,青春、俊俏,在起伏的轮廓里搜寻、探索,像探秘一样发现丛林的挺拔、感知涌起的峰峦、吮吸人类群体近似但个体又独一无二的气味和纹理,伴随着高潮迭起的音色,仿佛这世间最美妙的声音正是此刻没有节奏但却无法让人克制的兴奋。
这一次,他赤裸相见;没有像第一次保留最后的一丝私密,我知道他不是害羞,他是放荡的浪子,只是那一刻,有一个故事在生长。
我没有主动问他故事的细节,因为我不喜欢打探和介入隐私。也因为如此,后来的后来,当我再次收到他的消息,日子变得有一点难过。
身体的暧昧终结了脑电波的交换,半个小时的见面约定是为了形式而设定的,我们彼此心知肚明。
他说他必须要走了,他要处理去澳门的机票,他要工作。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因为那时的我不想知道这一切。临走的时候,他的不舍让我明白我们有理由会再次见面,那个时候,他会告诉我,以及怎样的故事又会重新发生。
吻我。他像一个孩子一样乖巧听话遵从照办。
吃我。那一具放荡形骸总喜欢这样刺激我的兴奋点,只是那一刻我知道这就是玩笑。
3、如果再次遇见你
出发前被告知不要前往东南方,而我还是心怀惴惴不安而来,和一场认为的事故擦肩而过,如果这是宿命,我无法逃脱。
那一天我收到了他的简讯。
你在哪里?
希望你一切都好。
两条简讯隔了一段时间。我内心喜悦,就像他告诉我,他的故乡的名字,你会因为路过那里而感觉与众不同,此刻的自己就是那个故乡,他会因为认识你而多了一些担心和挂念。
我在海岛的沙滩捡了白色石头,一堆密密麻麻的乱石里,白色的石子显得毫不起眼,大海是蓝色的、绿色的,海滩是灰色的、褐色的,白色石子则是上帝落下的一颗颗泪。
澳门之旅怎么样?我问到。
和往常一样,无与伦比的棒。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骄傲的幸福。
我有一点奇怪,因为我以为他只是出差或者是周末一次散心。我看到他的朋友圈,我猜照片的对面应该是一个挚友或者一个陌生人。
他去探望他的男朋友。他告诉我,他不想对一个他在乎的人撒谎。
我假装戏谑地调侃,希望用文字压抑瞬间生起的失落和慌张,但那绝对不是嫉妒。
一切都说来话长,但也简单明了。他的这一句解释让人无语又无助。
他补充,那两次见面的我们没有做错事,是独自的美好。
哦。
他说,约定的日期必须要见面说明。
在感情生活里,逃避是我的保护色。是的,我是一个勇敢又懦弱独立又依恋的人,对于不可控的事情,会即刻斩断、毫不拖泥带水,因为不会痛,或者不会那么痛。
于是,我已经对着手机屏幕开始酝酿如何假装成一个成熟的个体面对再次赴约,或者在考虑是否可以不见。
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对于感情,我是两只鱼。
我迷恋他的身体,有一种年轻的浪荡和成熟的深沉,我不了解他的大脑,因为他没有足够时间向我打开。
我想,如果可以再次见面,也许最好的结局是做一夜的情人,谈一夜浪漫的情。
无关过去,无关未来。
4、三个小时的情人
再次见面,我穿上自信的保护色去见面,没有主动提起没有主动给发问,因为此刻我只想和他做一夜的情人,希望只是关乎两人的浪漫,一起散步,一起牵手,一起亲吻,一起相拥而眠,一起吃早餐,然后分手告别。
见到他的时候,我是开心的,像见到一个老友。而他活泼跳脱、生气盎然,像一只绽放的向日葵。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为何不会面漏尴尬,自然的搂着我的肩,兴奋地跟我讲着话,其实我一句都听不进去,因为此刻,我只想和他做一夜情人,我的情人。
带我去吃饭吧。 我很少主动要求别人请我吃饭,但我只想让他知道,我想让他请我吃饭,因为我想。
想吃什么呢?
随便,只要是你带我吃,都好。
是的,是他带我吃东西的。只是我不知道因为这个要求有没有让他花时间想了很久,带我去哪里是合适的选择。他是个健身讲究的人,他不会经常在外面吃晚饭。
穿过一条街,又拐过一个口,我感觉真身边这个真实的存在各种比划,像是在演戏,但很自然。
“谢谢你带我第一次吃饭。”
“也是你本次旅行的最后一次。”
是呀,第三次见面在初次遇见的10天后,然后我的旅行就要结束了。
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说。
我说好。
暧昧,最好的不是香水,而是黑夜,夜色里一切都可以鬼魅无常。
我们的肢体会在走动中时不时地摩擦,我没有刻意避讳,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样想。
“这是我第一次和认真交往的人来到的地方”,我们走过了枯萎的紫藤架,他跟我说第一次他和他有感觉的人在这里埋下了一个喜欢的种子。
“坐下吧。我们好好聊聊。”
“好。”在一潭过季的荷花池旁边,我面对着他。
他跟他的爱人在一起很多年,很多年,那是一个我难以想象并且从未奢望过的长久爱情。那样的关系中会有一些各自的私密空间,允许彼此知道,但不可以完全公开。
对于爱的关系,我们的理解没有太大的冲突和差异,但是落到个体的身上,我们却会演化出各种模样,我自己姑且理解为“妥协”,这一切都是因为各种原因最终的妥协。
其实他不知道,我所害怕的慌张的是在亲历以及听说过各种情节和故事后,我的坚定我的强硬在一点点侵蚀和软化,我想象的爱是白色的,可是我的亲人、我的挚友、我身边的种种给了我认知的惶恐,爱其实不是白色的,是彩色的,甚至是污浊颜色的混合物,而我也慢慢接受了爱的颜色不止一种。
恰外如此,那个没有失去真心的自己在演化,我希望我的爱情是被一个人永远爱着,但我可以同时去喜欢很多个人。我觉得他是这样,就像《天龙八部》里的段王爷,我竟然很理解他的爱情和喜欢,对于他,我一点也讨厌不起来。
所以,我不想去爱,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不会存在一个会一直爱我但又允许我去喜欢别的人,而我目前有无法接受和一个会喜欢别人的在一起。所以,我有想过,也许我会主动孤独终老,除非有一天,我和他一样,开始了我以为的“妥协”和他以为的“接纳”。
我主动去拉他的手,因为我想和他做浪漫的事。他牵起了我的手,即使有人经过。这个美丽城市的空气都显得宽容与美好。
他依然快乐,开玩笑。
我希望不在我面前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快乐,可以不单纯,但却很纯粹。
房间里,他依然温柔又勇猛,像一个睡醒的罗马战士,脱去了盔甲,露出了肌肉。我不想想太多,只想感受衬衫的纽扣被一颗一颗解开,卡其裤的拉链被一粒一粒释放,用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感受他身体的不同部位。
“我不能陪你过夜,只能待一个小时,因为睡不着。”
我讨厌设定时间的扫兴,不过我明白每一次设定时间都不会遵守,因为他的身体也很诚实。
“为什么会睡不着?”
“因为我会让你一晚上都睡不着!”
情话有时候不需要甜言蜜语、污秽低俗,当然我知道情话的寿命和金鱼的记忆样短,但此刻我只想让他做我的情人,我的情人。
所以,我自以为我也成了他一夜的情人,当身体的距离为负厘米的时候,我用全部感受他的唯一。他那么努力,那么认真,那么性感,他希望可以成功地结合,他是一个驯龙高手,他自信他轻佻他爆发他怒吼,我好像在和跨越了半个世纪的两具身体在融合,那是平原上奔跑的野马,也是沉睡的狮王。我的身体从抗拒到归顺仿佛经历了一次彻底的洗礼,亲吻,我喜欢和他缠绵亲吻,喜欢身体的两个端口成为我们共同的入口。
淋浴的热水像催情的春药,我好想摄录下他依着灰色的墙,沉醉又色情的样子,我喜欢他在我的口中融化的低沉呻吟。
身体的通道好像刚刚匹配,我流淌的血液通过打开的通道滋养着他坚硬的颤动,一声从山涧的怒吼,催散了停落枝头的鸟群,四散飞去。而他乖乖的躺在我的身体上,乖巧听话。在我耳边唱歌,唱情歌。
我的身体一点也不痛,虽然在滴血。
终于,没有成为我一夜的情人,只是三个小时见面和缠绵,就这样吧,牵手的情人。
那些白色石头是我给你的礼物,我打算带它回家。他是我在岛上的情人,离开了岛,就不会遇见他,他也不会想到我。如果有一天,我再次登岛,也许我已沧桑,而他依旧少年。
结语
世界的尽头是南极,大陆的南端是海岛,我不知道会在这里遇见你,也不知道再次遇见又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