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慈欣 | 拿得起锅碗瓢盆,也写得出星辰大海,他是脚踏大地,神游太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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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人生并不是面向成功的狂奔,而是走向心中那条光芒的漫漫长路。
——遇言姐
上周,刘慈欣被授予2018年克拉克想象力服务社会奖,以表彰其在科幻小说创作领域做出的贡献。

当晚,刘慈欣在华盛顿西德尼哈曼剧院发表了自己的首篇英文演讲。遇言姐听了下大刘的演讲,虽然口音问题在所难免,但总得来说还是相当不错的。
听说大刘多年来一直有浏览外网英文文献、校对作品英译本的习惯,这种无关功利的,纯粹的求知欲令人钦佩,对于一位三十年来偏居煤炭小城的基层理工男来说更是令人惊奇。
要知道,在娘子关火力发电厂那种超级稳固且闭塞的体制内单位,拿着12级工资的他原本可以在扯些家长里短、努力当个小官中混混日子度过一生。
然而,倘若你知道52岁的刘慈欣在仔细推算过航空科技的时间线后,每周跑步、游泳、锻炼身体,坚信自己在30年后可以登上太空,这点对学习英语的热忱也就不足为奇了。

《三体》系列的最后一部《死神永生》面世后,同为科幻作家的韩松感慨,这部必将彪炳史册的伟大著作将其它的科幻作品碾压至粉碎,我们写的那些东西在它的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在这之前,刘慈欣已经在“能养活自己的中国科幻小说家不过三人”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深耕了20年。
凭一己之力把中国科幻提升到了世界级水平,刘慈欣的成就让遇言姐想到潜沉基层22年,在58岁时论证了164年来无人触及的“孪生质数猜想”的张益唐博士。
这两位了不起的中年男性有着太多的共同点。他们纯粹、正直、善良、不可置信的好脾气,从不满足于罗列信手拈来的小点子沽名钓誉,而是无畏于攀登看似无路的高峰,愿意并且只愿意在思考和理性的平台上和永恒无限的上苍对话。
他们是时代的面壁者和自己的破壁人。


我们可能是人类史上最幸运的一代人
每次看到刘慈欣,遇言姐心中都有种奇妙的矛盾感。
一个80年代初的大学生,30年来蜗居在距阳泉尚有1个小时车程的娘子关发电厂。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单位呢?一群人在同一栋楼中工作,在同一大院中生活,彻底的偏僻山沟,彻底的熟人社会,厂里多为当兵归来或中专毕业的子弟。周围没有人看科幻、懂科幻,在小城,连买本《科幻世界》都得坐三个小时的火车。
每天面对着同样的人群、同样的环境、同样的工作,过着如今年轻人最不屑的, 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日子。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奉上了半个世纪以来中文写作历史上最伟大的作品。甚至可以预测,在以后很久,都不会再有一部同样体量的作品能够比肩三体系列。

2007年,电厂的烟囱被炸、厂房拆除,火力发电日薄西山。新发电厂的产能是旧发电厂的数倍,而工作人员却只有1/3。许多人无处分流,大刘也闲置家中。
这阵时代带来的波动在刘慈欣的眼中却远远算不上什么凄凉悲歌。
“必将到来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悲观的。”他说。
相反,在演讲中,刘慈欣提到,像自己这样60年代出生于中国的人,很可能是人类历史上最幸运的人。
“之前没有任何一代人,像我们这样目睹周围的世界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与我们童年的世界已经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而这种变化还在加速发生着。”


看过《三体》的人都会觉得广角下的大刘是个悲观主义者,然而对于眼前这个时代正在发生的一切,他又是如此兴致勃勃,满怀激情。这种矛盾让遇言姐觉得相当有趣。
作为一名互联网的移民,遇言姐同样对刘慈欣口中的“世界变得越来越科幻”深有同感,有时,我甚至觉得自己就要被这快速转动的巨大齿轮甩出去了。
在遇言姐小的时候,北京还会在夏季的夜晚停电,打国际长途只能去电报大厦,查资料要到图书馆借缩微胶片, 去美国的飞机是三发动机的麦道。90年代,当银行门外刚刚出现自动柜员机时,路人都好奇地围在提款人身边看他操作。
我第一次读到关于“互联网”的报道,是《读者》上的一篇文章,它讲述了美国大学图书馆的电脑中录入了海量书籍,连延安时期的讲话稿都能找到。在当时的我看来,一台可以通往任何文献的电脑是那样美妙得不可思议。
对于那时的我们,如今这个被手机、网络、高铁、电子支付包围的社会可不就是科幻里的世界么。

“但另一方面,世界却向着与克拉克预言相反的方向发展。”大刘说。
在克拉克的小说《2001太空漫游》中,在2001年,人类已经在太空中建立起壮丽的城市,在月球上建立起永久性的殖民地,巨大的核动力飞船已经航行到土星。
而在现实中的2018年,再也没有人登上月球,基础物理学未见突破,人类更愿意在信息技术的安乐窝中自娱自乐。
对于一位坚信“不管地球达到了怎样的繁荣程度,没有太空航行的未来都终归暗淡“的伟大作者,当人类科技放弃星辰大海的征途,而过于关注建设各种网络乌托邦,他难免会感到失望。


是纯正的热爱和信仰让他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宇宙观
读刘慈欣的作品时,遇言姐总是奇怪,他为何总是喜欢把落后和贫瘠同面向未来的、闪闪发亮的科技联系在一起?
比如,《三体》从泯灭人性的文革武斗写到宇宙坍缩,《乡村教师》讲的是黄土高原上的代课老师消解了太阳系被清理的厄运,《赡养上帝》是曾经“播种”人类的上帝们在中国农村吃着咸菜、馒头养老。
这种原始与未来的奇异对接源于大刘儿时的见闻经历。


1970年,7岁的刘慈欣在河南一个村庄中看到东方红一号划过天际,那是我国发射的第一颗人造卫星。与对那颗飞行的小星星不可名状的向往并存的是,刘慈欣难耐肚子的饥饿、光脚的孩子生着冻疮、尚未通电的茅草房中透出煤油灯昏暗的光、矿上武斗中驶过的卡车和夜里的枪声。
很多《三体》的读者认为在程心身上表现出大刘对圣母的厌恶。遇言姐不这样认为。
在那个广袤无垠、多维并存的世界里,人类社会的一切道德标准、爱恨情仇,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你甚至无法去恨将50亿地球人赶到澳大利亚的三体,无法去恨用二向箔将太阳系压扁成画卷的歌者,只因为不同维度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然而,在大刘的宏大叙事中,又时时流露出爱与不舍。
当碳基文明的观察员认为地球不存在高等文明从而准备摧毁时,是黄土高原上乡村小学里的孩子们对于牛顿三大定律那声声清脆的回答挽救了太阳系的命运。
当流浪地球上的民粹份子处死带领人类逃离太阳系的三千名前瞻者时,一位科学家慷慨陈词:“我们都知道自己看不到真理被证实的那一天,但若人类得以延续万代,今后所有的人将在我们的墓前洒下热泪。”
当太阳系在向二维化跌落时,人类选择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等待最后的时刻。罗辑在冥王星上那座巨大的人类墓碑中,轻抚《蒙娜丽莎》古老的画框,喃喃自语:“我不知道你在这儿,知道的话我会常来看你的。”

在宇宙广袤的视角下,这些片光支羽的描述让人报以热泪。大刘,这个驻守娘子关发电站30年的工程师,思考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问题,畅游在他人不能理解的精神世界。

找到那道最高、最远的光
每当翻阅一个伟大人物的生平时,遇言姐总是在想,他是怎么开始的?他怎么知道自己要这样做?
刘慈欣说,他还记得自己在没有电扇、没有电视的年代,第一次知道光年的概念时,立刻沉浸在黑暗太空中那种令人战栗的广漠和深远的想象中,被一种巨大的恐惧和敬畏所压倒,而其他的同学则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震撼。
张益唐说,他8岁时在第一版《十万个为什么》中读到费马大定理和哥德巴赫猜想,立刻被数学之美所吸引。他至今记得书上的最后一句话:“这个问题还要留给未来的数学家解决,读者们努力吧!”

遇言姐采访过的郝景芳,也提到儿时读到“中子星上面每一立方厘米物质,都需要一万艘万吨巨轮才能推动”的那一刻,自己目瞪口呆乃至晕眩。后来,她放弃了保送北大中文系的名额,选择去清华学习天体物理。

他们的心中有一束光芒,他们的人生并不是面向成功的狂奔,而是走向心中那条光芒的漫漫长路。那光芒太远,有时令人无可避免的绝望忧伤,有时又令人充满吸毒般的快感。

宇宙如此广袤,时空维度层层深入,交融扭曲,犹如不同密度的水流,流转相续汇聚成河。穷尽过去未来不过是刹那所现。一想到这些,遇言姐就有点明白为何大刘说“无垠的太空仍然是人类想象力最好的去向和归宿”。
至今,名满天下的大刘仍然会为女儿做饭,笑称工作调动不容易,买不起北京的房子,面对请他帮忙修电脑的朋友、邻居来者不拒。
但我们知道,在这个平凡男人的双眼中,看到的是宇宙的广漠,人生的短暂,每一层维度中的生命被牢牢制约在严格的形态中,我们引以为傲的文明只是时空大漠中的一粒微尘。

眼下,那个坚信末日终将到来的大刘,却坚持每天跑步,每周游两次泳,只为了能够在自己80岁时,在普通人能够负担太空漫游的未来,亲身看一眼那遥不可及的宇宙。这样心怀浪漫又精进勇猛的一个大叔,让人无法嘲笑。
祝愿大刘能够在有生之年完成自己的梦想,也祝愿我们每一个人都能找到心中的那束光亮。给岁月以生命,而不是给生命以岁月。毕竟,在无限无量的时空中,生命的生灭仅在瞬间,唯有对真理与理想的追寻能令我们摆脱时光的桎梏,获得内心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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