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不了的江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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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去世。想到学生时期,每日夜里挑蜡烛读金庸的日子,是那些枯燥的书本里面唯一有意思的东西,大师一直催更,这一篇就写金庸吧。但写的过程也复杂,角度、立意等,还要人能读的下去。想来想去,揉了几稿后,不如写段故事来的好。
故事写完,越发觉得金庸厉害。我只道写好四样便是武林:武功、高人、顿悟、权术。但一路写下来,文字功底,角度更换和运用那是天赋,比之惭愧。文无全文,就当是练习写故事罢。
1、下山
秋风萧瑟,万里枯云。
慧远倒是喜欢后山的清净,他打小入寺,曾在这里连续打坐九日,只坐得天灵通透,清心碧玉才肯罢休,那时本料自己内家应会大成,没成想,多年过去,阴差阳错,外家功夫倒在武林扬了大名。
有方丈的吩咐在身,慧远不敢再多想,拍开门,一股脚丫子的酸臭味道扑面而来。只得捂住鼻子,翻开铺上乱七八糟的僧袍、腰带、袜套等,找到呼呼大睡的君宝,提起来就往外走。
君宝抓住被子,不肯就范,但慧远师叔的手臂硬如洛铁,任其捶打,纹丝不动,君宝点住师叔手臂上的“合穴”,但奈何君宝内力不及慧远的十分之一,师叔轻轻发力,反弹的力道就让君宝的指头生痛。
君宝知道挣脱不了,扒住慧远师叔的手臂,装作继续酣睡,甩出一条唾沫星子在师叔手臂。
觉远师叔被关后山,君宝就觉得这山上没了生气,以前还经常早起,一边在后山牵牛放养,一边就在山后头练习轻功。
大人是非黑白都不清楚,那长大还有甚么意思,君宝曾恨想。于是懒惰作祟,早上功课懈怠,一天练功,三天晒网,佛经早就不诵。少林寺上下都知道他和觉远师叔情重,方丈也是喜欢,对他甚是宽佑,加日课之间,他净提一些古灵精怪的问题,他师傅悟远答不上来,就要揶揄,日子久了,众人只得随他。
慧远和君宝两人来到井边,慧远连看几个桶都没水,都扒到一边。找到一个,里面还有半桶水,君宝眯着眼,会了慧远的意。大喊“师叔不要”,话音未落,冷水从下浇到下,裤巾被冲下一截。
慧远松开手。君宝地上一点,飞出几丈远。
“哈哈哈,真是舒服” 君宝朗声大笑:“再来一桶罢”。
慧远料君宝不肯服输,故意装模作样。用沉吟的声音说 :“方丈让你今日随我下山取信,快去换了衣服来。”
君宝听到要下山,登时又喜笑颜开,拍手叫好,顾不得拉上裤巾,溜烟似的回了里屋,换了僧袍就跟慧远往山下去。
山路曲折,石板路上长满了青苔。林子密密麻麻,藏不住视线。慧远的思绪再度被拉回。至宗衡方丈圆寂后,就再未下山。继任方丈的觉心师兄觉得少林寺煞气太重,引导众人多习内功心法,修禅意礼佛经,只有慧远这一堂还保持日修外家武功的习惯。外功不受重视,练的懒散了,出了寺外,人气稀松,是真真切切能够感受的出来的。
五年前黄山天都峰武林大会,还是热闹非凡,但五年来江湖瞬息变幻。辽金被一个叫成吉思汗的人一统,众门派皆认为成吉思汗有南下之意。
青冥大侠更是豪气万丈,誓要破天下的局,带领无杂、无念两名武林中一等一的剑士远赴西域,刺杀成吉思汗。之后再无音讯。
武林至此沉寂,各大门派多闭门不出,慧远自然是理解方丈师兄的意思,跟师兄自小玩闹,当了住持,“少林”二字在身,做什么是由不得他的。
君宝可欢快了,多日没有修习的武功全用在摘花撩果上,在林中窜来窜去,好不自在。
两人越过山沟后,要继续往上,再越过跟山腰齐平的山包,才看到蜿蜒的下山路。慧远故意行的快,但看君宝这么乱窜,气息倒也稳定,不曾出汗,大是诧异:下山更考验内力控制,一下一上之间,脚力不能有变化,君宝这么小年岁有这等轻功,觉远师弟看重君宝,确有眼光。
两人行至山下,眼前一条小河,两根大木头搭的桥垮在河中间,桥上被青苔覆盖,君宝走在前头,轻点一点就掠过,慧远师叔卸下脚力,不紧不慢走过去。
君宝想,师叔定是觉得这桥多走,青苔才散,岂不是跟精卫要填东海一般。
忽然看到河边有小鱼,觉得好玩,跳下河边就要伸手去抓。这时,又看到原来河沙弯处,一头乌黑大乌龟和一条碗口大的蛇一动不动的对立,蛇的头如鸡冠红,乌龟的头层层的褶皱,龟壳上也长满了青苔。蛇不动,乌龟也不动。
君宝等了一会儿,见两个畜生都不动,不耐烦,就要去点那乌龟。慧远这时也过了桥,见君宝要动那乌龟,疾风一阵,抓住君宝的手,君宝又挣脱不得。
慧远将君宝赶回正路,说道:“这两个已经入定,打扰作甚。”
君宝正扫兴,听了慧远的话,不解道:“两个畜生,怎还会入定?”
“天下磅礴错节,大同而小异,各类武功决绝之人,必然会进入无我容他的境地,招式反是累赘,想当年宗衡大师和西域的播赞法师在华山之巅,入定七七四十九天,尚未分出胜负,这蛇龟都是百年通灵之物,斗法入定,在正常不过。”
君宝听的痴了,世上居然还有如此称奇的事。可见这江湖之中,比山上好玩许多。
慧远接着说道:“凡事都有其道,先发有失,谁都不想破了这局,只能定。”
君宝听到此话,大叫:“是了,是了”。站在原地,手掌蜷曲,运起功来。
慧远先前就听觉远师兄说,君宝有时兴起,有时兴落,呓语痴魔是常有的事情。只看君宝他跳上跳下,像个猴子一般,带些猴子般的灵动,出掌到一半,就立马蜷曲收回。连打了几个回合。雀跃着对着慧远说道:“师叔,你觉得这套掌法如何?蛇龟对立在于均衡,慢也可以快。碰上阳刚的便用阴柔的法子引,碰上阴柔的,就互相比柔。以小博大,巧力化刚。”
慧远好气又好笑,但又想到君宝角度倒也清奇:“武功要论技法,终究还是内家之深,外家之刚。”
“嗯啊?”
“为何你的武功不及那些师兄、师叔呢?道理谁都懂,武林之中,还未听过谁用巧力,能扬名四海的。”
一句话问住了君宝,君宝的脑袋登时嗡嗡作响,心神游离在外,久久不得平静。直到被慧远催着赶路,才回过神来。一路闷闷不乐,也不说话。
慧远心叹,将来必是个武痴。
2、秀才
绕过山脚,就是嵩山镇。远处望去,气势磅礴,全镇笼罩在一片云雾之下,中间一条河,将镇分成南北。往北来的官道黄褐沟垄,往南去的人密密麻麻。
慧远大为诧异,听过成吉思汗每到一处,必然屠城,北边很多江湖人士纷纷南下,但想不到却如此热闹。
两人穿过一块碑林,就转入主道,涌入密麻人群中。歇脚茶摊和面家特别多,老板油腔滑舌者众,也不管人身上背的是刀还是剑,扯住袖子就不放手,一定要喝茶吃面,才肯放开。
两人身着少林僧袍,小贩不敢强拉,倒省去些麻烦。对比寺前的冷清,这里热闹的有些虚幻。君宝看到一座二层阁楼前站着几名女子,穿着薄薄的玫红面纱,衣领撩开,见到北来的客人就往里拉。街边几个卖艺的,围着寥寥几人,表演胸口碎大石、喷火。牵牛牵马者络绎不绝。
二人往里行了一阵,慧远忽然停下,拍着君宝的头说:“王公家需往右侧再走几里才能到,你就在此地等我,我取了信就来。”
君宝想师叔定是故意让自己玩闹一番。猛的点了点头。等师叔转东边走了,自己沿着主道在往前走,一会儿看到前边围了一堆的人。
君宝好奇,挤开两边去瞧热闹。
原来是几个大汉和一个身着灰袍秀才模样的人在一家面摊比试。中间摆了两张桌子,面摊招牌被撕碎在地,“天下第一面”几个字被撕成两半,上面已然趴了两个大汉,哎哟哎哟的喊疼。
卖挂面的摊主在两边求饶。这边桌子上坐了五个大汉,中间有一胡子拉碴者,从胸间掏出一把碎银,说到:“你这店家,这多的银子够不够买下你这挂面摊,你只管闭上嘴巴,看着我等如何收拾这无耻小人。”
再仔细看那边秀才,原来眉清目秀,灰袍干净。但好似没听到那大汉的话语一般,只顾着自己碗里面的面,慢慢的吃着,如他旁无人。
这边大汉看那边秀才正眼都不瞧自己,登时怒极,一手顺起一个酒坛子:“江湖规矩,各位兄台做个见证,来,别怪我崆峒武三不客气。”说完,酒坛子嗖的一声从手中飞出。
君宝为秀才捏了一把汗,看到“暗器”飞来,大喊一句:“小心”。
但还没等君宝看清,酒坛子就稳稳的落在秀才桌子上。引得人群一阵惊呼。
“好功夫”君宝随着人群夸赞,这才知碰到高人。
武三虽行走江湖多年,其实也没瞧清楚那秀才是怎么卸下那坛子的。但武林之中,名声最为要紧,哪里能窝囊如此。
跳将起来,踹了凳子,就要去抢那灰袍秀才的门面。拳风扫过,一旁的君宝都感觉到脸上有些生疼。
说时迟那时快,秀才忽然握拳,迎着武三的掌而去,拳行至一半,忽变双指,点中了武三拳指上的的“合中穴”,武三“哎哟”,摔在地上,感觉上半身麻痒无比,起不得身。
君宝在旁大叫“好!” 众人又是惊呼。
武三哪料到只被对方一招就收服,听到君宝引得众人大叫“好”,脸憋的通红。
秀才这时也不吃面了,拾起剑,留下半钱银子,转身一瞬看了君宝一眼,便往东边走去。
人群也很快就散去,君宝看他走的也是师叔的方向,在后面叫了声:“兄台等一下。”跟着秀才也往东边走。
“兄台可是华山派?”君宝在旁问到。
但看秀才也不搭理,自知猜的肯定不对。
“那是峨眉派咯,哦….不对,峨眉派并没有男子”
“一定是衡山派吧?对不对?” 君宝这时掌变拳,带出五分力量,去锁秀才的肩,秀才手臂入蛇,身体像泥鳅一样划开。
“觉远师叔告诉我,他曾碰到一个衡山派的高手,常年住在竹林,练就了一派叫‘竹叶七绝’,其中一招便是‘滑竹入海’,阁下是衡山派无疑了。在下少林寺张君宝,看阁下对阵之心态,甚是崇拜…..哎…怎么走了”灰袍秀才自觉君宝无礼,没等君宝说完,轻功一点,从街边的屋顶走了。
“可是我惹恼了他罢,我其实就想问问,指头那一下,气息如果不用,岂不是逆了内功之法” 君宝傻呆着想,见人走了,觉得无甚意思。遂又想,既然走到这条街上,那就继续走下去罢,找到师叔便上山回去罢。
3、王公
君宝从小就知道,王公以前乃是少林寺的养童,甚至高出觉心方丈一辈,但他自幼和旁人不同,从小无心参禅练功,一心好求功名,要报效朝廷。
当年宗衡方丈便放了他下山。他也争气,殿试一举高中,从秦关县令一路做起,宦途二十载,最后位列二品兵部侍郎,几年前告老还乡,之后跟江湖人士来往密切,说来,嵩山镇慕名少林的只有三成,七成人却都是靠王公联络各式关系,所以才如此热闹。
走了一段,就远远看到师叔从对面来。原来慧远本来拿了信,大致说带了君宝来散心。王公便说送信无妨,正好晚饭时分有些玩物给君宝介绍。便差慧远来找君宝见一见。
两人来到了王公家门口,门口有一堂青池,几个老妇在那里洗衣服。青色的砖,褐色的瓦,大门口两大狮子微吐舌信,张牙舞爪,凶猛至极。
慧远对守门的行了佛礼,君宝也跟着行了礼,两人往里走。转过屏风,从侧门绕过三进的议事厅,就看到好一座气派的园子,假山修的细致微妙,河水见底,路旁栽满了各色的花,一片艳丽。
水流从东绕到西,再往南。绕出了一座
小岛出来。小岛上却没修亭,一座通透的茅草屋被几颗桃花树挡的七七八八。
慧远带着君宝一跃而过,就来到了岛里面。就瞧见前头有一白发老人,腰滚面圆,似童子一般,带着一群青俊的男子、女子练功。
君宝看出练的是少林长拳,是入门弟子必修的外家功夫。
那老童见慧远来,还没等慧远开口,就拉着慧远说:“正好有高人来评评理,拳法如果向上,则有伤筋骨,拳法如果向下,就打不出力气,我认为必是先修内力,然后拳法向上,这小屁孩儿说,如果拳法向上,很容易失了下盘,如果内力不够,也会被伤。你说这拳法何解。”
慧远作了个揖,脸上挂笑,平缓说道:“王公,是拳法向下的”
君宝听的一阵诧异,原来这白发老童就是方丈经常说到的王公。这矮胖通体白发的老者,完全看不出是位列二品大员的兵部侍郎。
白发老童听到慧远这么说,哈哈大笑道:“老夫真是没有半分习武的天分,想不到还不如一个孩儿,这就是张君宝?”
慧远在旁点点头,君宝作了个揖。王公便对君宝也含笑点头,说道:“难怪方丈如此喜爱,难怪方丈常说你之面相就是跟佛有缘。”
君宝挺直身子,说道:“方丈之言,也不尽全对,就如同王公并不知道拳向上还是向下。”
慧远是憨厚之人,并不会言语的技巧。但听到君宝此言,赶忙拉君宝的衣襟。
王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连连说对。后又继续说道:“你们一路过来也累了,先去厢房歇下,晚饭时分,带你们见一好物”说完,后面就转出来一个童子打扮的人,穿着道服,要引两人去厢房。
两人作揖后,便随着童子转了三个大弯,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厢房。
门口点了一颗香,沁入心扉。进了门,童子离去。君宝就斜躺在椅子上。
“师叔,你觉不觉得,王公甚是怪异”
“王公向来是怪异之人,常听觉心方丈说,做官二十载,荒废了武功,现在回乡,也受不了清闲,整日依然想着报效朝廷,所以看起来才会有些怪异吧。我看也是性情中人。今日本该我领了信就回去,但听说你来,想见一见。”
君宝听了,正色道:“我虽读的佛经少些,但也知道少林佛法讲究慎,用超乎法理的角度普度众生,无论内功、外功,也都是正气凌然。王公道家装扮和行事,习的却是少林武功,自然不在调上。而且那童子看我们的神色有异。”
慧远羞愧,想着观察倒输了君宝这小孩儿两分了,便说:“暂且来看”
4、江湖
两人在厢房一直待到日落时分,不见人来喊,又都觉得有些困倦,各自打坐休息。
到夜里,楼上的轻微的动瓦声音惊醒了君宝。君宝意识到有异,爬到师叔的床头,想要叫醒师叔。但慧远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君宝连捅了两下都未醒。
君宝凑近,闻到了一些弥香,似乎跟那小岛旁的香味有些类似,师叔身上稍微浓厚一些,君宝甚觉诧异,扒开师叔的衣襟,便是一股浓香四溢,从里面搜出一封信来。
君宝想,原来是此物作祟。君宝拆开,发现里面并无文字。君宝恍然大悟:“想来是我是向来修习《易筋经》,呼吸本就比常人短,所以吸入的少,师叔带在身边,有再厉害的功夫,也抵挡不住。”
君宝扶起师叔,就要出门。但转念一想刚刚听到的异动,怕此事不太简单。
从茶几上端起茶杯,手只一抖,茶杯飞出,门开。
门外登时被几个蝴蝶形状的飞镖罩的密不透风,而后又纷纷落下。
听觉远师叔说过,唐门惯使暗器。君宝觉得情况危急,正在进退之间犹豫,后又想要是武林中青冥大侠遇到此事会如何处理。果然心中一股热气升起,何不跟这帮暗算的小人拼一拼。
遂把师叔放回床上,搬了凳子坐在门口对处。
外面的人看门开,暗器都着空,等了一响,人还未出来。便摸了进去。
君宝看到门外进来几个道童打扮的人,领头那人就是你先前带路的那小道童。在他们几个人身后,却是那王公,倒也不觉得奇怪。
那王公不说话,月光洒下,脸上毫无表情,一种煞人之气。那王公对着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便团团围住君宝,摆了架势,就冲君宝杀来。他们本以为君宝无处可逃,定会使出轻功躲挡。
不料几人的掌法快及君宝,君宝也使出了相同掌法,两相一接,几人使出的气力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几人骇然,纷纷跳开,面露诧异之色。
君宝见几人呆立在那里,有些得意。
那王公哪料到一个少年和尚有这般功夫,原本计划是不让慧远出了王府的门,没成想,慧远说还带了个小孩。只得转变计划,等晚上下手。
“怕什么,一个小孩”那王公催促众人再上。
君宝这招是响午下山时所悟,无头无尾,只有这一招。这时看众人要在抢上,心立马就慌了。只得使出同样的招数来,几个回合过后,那几个童子也知道君宝只会一招,纷纷使出变化来。
君宝腿上和肚子上挨了几下,疼痛至极。再过十几个回合,就感觉不支。大喊“师叔快醒醒”,就要倒下。脑中想道,我张君宝难道要死在这里。登时又有一种虚幻感上来。
也许天注定张君宝命不该绝于此。
说时迟那时快,门外忽然飞进来一根碗口大的树,将几个童子打到在地,树叶掉了一地,几个童子立马被打昏了一半,其余都躺在地上起不来。
君宝正对着门口,树来时已察觉到,早滚到了一边。
王公一脸茫然,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装满了暗器,摆好了姿势,嚷道:“敢问哪路神仙,亮招子吧。”
停了半响没人,那王公大怒,只一转,手里、衣袍之中暗器飞出,像着了魔似的向外飞去。
只听到一阵“叮叮当当”暗器落地的声音。一会儿,一个灰袍秀才似的人走了进来。
“哎呀,秀才!”君宝欣喜喊道。
地上几个没昏的童子已站起,又将灰袍秀才围住。才两个回合不到,纷纷被打翻在地,彻底昏死过去。
那王公见状,从左右两边各掏出一把奇丑无比的兵器,兵器顶部亮着寒光,中间像麻花一样扭曲,两件兵器一碰,火花四溅。
“来吧来吧,老夫倒要试一试你的深浅。”那王公肥厚的身躯扭动起来,到有几分灵动。
灰袍秀才拔剑出鞘,使出几套剑法抵挡,两人你来我往,寒光闪烁。
君宝看的入了迷,早也忘记了疼痛,秀才剑法如风如暴,快中有慢,如竹叶沾地之晴,拔土三尺之厚,且地上的脚步不曾动分毫,王公只能围着秀才撕打。秀才见那王公要使暗器时,剑法就快,那王公吃力,身上的暗器施展不开。十几回合后煞寒的脸露出绝望之色来。
那王公想,今天这任务就算折了罢。用尽全力打出一枚桩子鸡毛的暗器。秀才一闪,只就这一瞬间,那王公像鸵鸟一般,轻点几下就飞出。
秀才见那王公跑了,也不追。转身问君宝“可有伤着?”声音如细丝般沉稳。
君宝答道:“我没事,只是师叔……”往师叔床头走,原来刚刚看秀才剑法入迷了,所以身上疼痛感觉不出来,走了两步,就发现隐隐作痛。
秀才点了慧远的“通关穴”和“玄关穴”,慧远幽幽醒来。
君宝把发生的事情跟慧远说了,慧远听到那王公居然还有这么一面,登时呆了。
那灰袍秀才叹了一口气,盘地而坐。对慧远和君宝说:
“那王公并不是什么真王公,真王公两年前告老还乡之时,就已经被半路杀了,当日我正与师傅正要去雁门关,路上遇到,那真的王公已经就一口气了,回天乏术。师傅并未在意,修书一封,送与宗衡大师知晓。这次南下,这才发现这假冒王公早都混入此地了。”
“原来真的王公早就不在了,那为何觉心方丈还认得?”君宝诧异。慧远沉默不语。
“觉心方丈?你是说宗衡大师....”秀才说道。
慧远这时点了点头:“宗衡大师两年前圆寂,已经昭告武林。”
君宝这时看到秀才眼角湿润,转头偷偷抹泪,朗声说道:“此事过于蹊跷,兄台何不跟我们上山,问个清楚。”
慧远颔首:“听你们刚刚的描述,此王公乃四川唐门的笑胖虎无疑,他早年被唐家逐出师门,远走西域,潜藏回来,必定有异。加上一路过来,看到武林各类人士都在少林山下齐聚,定有大事要发生。”
秀才和君宝一齐点了点头。
秀才对着慧远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上山要紧,可否赶路?”
慧远其实在三人说话之间,运了几次内息,身子很快恢复。
于是秀才在前,君宝在中,慧远在后,三人鱼贯出了门。
往少林走去。
一路上,君宝摩梭秀才剑法的要诀,至山坳处,慧远提气一路,有些疲累,三人坐下休息。
慧远道:“青冥大侠无门无派,但江湖中如雷贯耳,都知青冥大侠的使的剑是芭蕉形状的剑柄,不知道是不是我眼浊,适才看你跟君宝走在前头时,那芭蕉图案时隐时现。可知兄台跟青冥大侠的关系如何?”
秀才望着山尖的少林寺,月色下,黄色砖瓦隐现其中。悠悠的叹了口气:“到了再细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