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叫他

2018/11 首发

前几天去参加一个朋友同事的聚会，大家很自然要聊聊家常。然后一个同事问我 “你丈夫还好吧？“ “不错不错”。 我心里还是很震惊了一下。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也有人说“你和你丈夫如何如何“。 总觉得有些异样。和我结婚的人是我丈夫吗？

我是同性婚姻的积极支持者， 在美国同性婚姻还没全面合法时就飞去加拿大结了婚， 到今年已十年了。 但我一直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同性婚姻中的双方。在各种媒体上，“丈夫和丈夫“ ”妻子和妻子“已相当普便，但我总觉得这种从异性恋婚姻直接借来的称呼不合适表达同性婚姻关系。丈夫和妻子有很强的社会， 文化，和历史寓意，包含着社会期待，而同性婚姻是要冲破这种社会框架。

在同性婚姻合法之前， 一个广泛应用的称号是“生命伴侣”， 但这个词隐藏的含意是关系比男女朋友更深一步，两人在一起生活。而且通常表达同性关系，但另一层意思也是这种关系没有法律保障。在同性婚姻合法之后， 这个词就意味着同志关系， 但还没结婚。

一个比较中性的称呼是“配偶”。无论男女都可用。但这个词多出现在法律文件和学术论文里，生活中用显得太正式，太死板生硬。

也许有人觉得， 既然我们诉求同性婚姻和异性婚姻平等，为什么不能用一样的称呼？以前美国宗教保守派想把同性婚姻叫做“公民结合“， 招到同性社团的激烈反对。 我能理解他们反对， 因为在法律上用不同的名子就为以后变相歧视，区别对带打下伏笔。同性婚姻和异性婚姻应该享受完全一样的权利和义务。不能在法律上让步。

但在生活社交场合，我还是想要一个不同于“丈夫和妻子” 的称号， 既表达我们是合法婚姻关系， 又不同于异性恋婚姻。但到底应该叫什么呢？

2019/10 补记

尽管没有定论， 但社会上越来越多的人在用丈夫和妻子来称呼同性伴侣。 一个多星期前， 我先生生病住院， 我也临时请假没上班。 但我并没告诉很多人。 但等我回公司以后。 好多人到我办公室来问你丈夫怎么样了。 估计看我没来上班， 公司里人在谈论发生了什么事，不可避免的，无一例外他们都用了“丈夫” 一词。估计我也会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