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铁生《放下与执着》摘
重现往事, 并非只是为了从消失中把它们拯救出来,从而使那部分生命真正地存在;不,这是次要的,因为即便它们真正存在了终归又有什么意义呢?把它们从消失中拯救出来仅仅是一个办法,以便我们能够欣赏,以便它们能够被欣赏。在经历它们的时候,它们只是匆忙,只是焦虑,只是“以物喜,为已悲”,它们一旦被重现你就有机会心平气和地欣赏它们了,一切一切不管是什么,都融化为美的流动,都凝聚为美的存在。
成为美,进入了欣赏的维度,一切才都有了价值和意义。
如果毁灭一向都在潜伏着 一向都在瞄准着生命,那么,生命原本就是无用的热情,就是无目的的过程,就是无法求其真而只可求其美的游戏。
“因为他算得太准。把什么都算出来,我往下可还活的什么劲儿呢?就像下棋,每一.步都已了然,再下还有什么趣味?”
人活着,总是要心怀美丽的理想。人是最喜欢沉醉于虚渺的动物,而且这不是坏品质。
有人说,现代最大的迷信是科学自己,说得痛快!任何思想、逻辑、认识世界的方法,要是醉在自己的成功上,自负得以至封闭,都有望愚昧蛮横成一头暴君。
我相信气功和特异功能的神奇力量的确凿。我相信它的效用越是确凿,就越说明它是科学,是潜科学;我相信它越是有神奇的力量,就说明它越不是宗教,宗教向是在人力的绝境上诞生。我相信困苦的永在,所以才要宗教。我相信,人们不愿承认末日的必来,和不愿承认困苦的永在,乃是所有教世哲学难于自圆的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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