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甜橙树
之前我读过一本名为《我亲爱的甜橙树》的书,它讲了一个叫泽泽的六岁小男孩,发现了“痛苦”的故事。作者写这本书的时候已经四十八岁了,岁月已经给了这个即将半百的男人丰富的生活阅历和成熟的思想,可他却用文字生动地描绘了一个六岁男孩童真精彩的内心世界。“会说话的”甜橙树,听起来像童话故事 ,而我选择相信它是真实存在过的,因为我也曾有过自己的“甜橙树”。
在上小学的时候,学校到家的一段路有三栋正在盖起的大楼。妈妈骑自行车载我的时候,我会搂着妈妈的腰,头往左边望,是距离最远的那栋楼;头往右边望,是相隔不远且与我“关系亲近”的另两栋楼。不知从何时起,每天清早上学的时候,我会在心里默默地和喜爱的两栋楼打招呼,说“早上好!”,然后给他们一个微笑。而对另一边的那个他毫无缘由的不理不睬,甚至有些讨厌,就像动画片中有朋友就会有敌人一样,而他就是那个“坏蛋”。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与那两个朋友感情越来越好,而坐在自行车上的我也有能力自己保持平衡,不用搂着妈妈的腰了。有时,妈妈会在前方提醒我说:“抓紧啦。”可我才不要呢,我还要和我的朋友聊天,光用嘴怎么行,我还要用我的双手甚至双脚来表达我的感情,于是,我总会回妈妈说:“没事儿”来敷衍她。不过和朋友聊天可不能让妈妈听见,我不发出声音,朋友们也会从我的口型和手舞足蹈中明白我的意思,这就是朋友的默契!在我的心里,他们心地善良,总是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我,耐心的听着我和他们说的一切小秘密,这时,另一边的“坏蛋”就会竖起耳朵偷听我们讲话,轻蔑的注视着我们谈天游戏,有时甚至还要来讽刺挖苦一番,发出很大的嘲笑声!真的很大声,我都听到了!所以,我更讨厌他了!
又过了一段时日,三栋楼几乎同时拔地而起,现在也长的差不多高了,我也要稍微仰着头和他们说话了。有时,妈妈骑得很快,我和他们聊天的时间也会变少,一直到我的脖子因酸痛不能再回头了,才会与他们说:“明天见!”有一天,我发现我朋友中的一个不再“长大”了,他只有空空的骨架,冷风穿过它的身体让他瑟瑟发抖。而另一个朋友和那个“坏蛋”因为已经开始“化妆”和“试衣”,渐渐变得光鲜亮丽了起来。那个不再长大的朋友站在他俩的身边显得既可怜又单薄,而他也越来越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虽然感到纳闷, 但也只能试着安慰他,陪他聊些开心的事,和他一起等待着 “穿新衣”的日子。
有一天,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叔叔突然从我们身边并排骑过。他先是笑着盯着我看,眼睛里充满了嘲笑,然后望向妈妈对她说:“你家孩子真哏儿,在你后边挥手摆腿儿的,还自言自语。”顿时,我就像被从天而降的一盆冷水浇回了现实一般,狼狈不堪。我只觉得自己脸上火烧般滚烫,心里面又气又急。那个叔叔就像入侵者一样闯入了我的世界,还将我的秘密大声地说了出来!这时,妈妈用一副早就知道了的表情回头看了看我,嘴角轻微上扬好像在笑,然后就又扭过头继续骑车了。我和我的世界就像一个泡沫,一戳就破。我用那狼狈且清醒的意识在妈妈身后干笑了几声,好尴尬。丢脸的我再抬起头望向我的那些朋友,他们也和我一样清醒了,面无表情的冷冰冰的站在那里。我也不敢再去叫醒他们了,而曾经和我拥有默契的他们也配合的再没来找过我。
再后来,我们搬了家。我长大后有一次经过那里时,那熟悉的三个身影再次出现了。我又不自觉的笑了,还笑的出了声!那是为自己儿时的天真而笑啊!几年后我才听说,当时我那个不再“长大”的朋友是因为被查出了地基不稳才拖延施工的。现在的他们,一个是办公大厦,一个是住宅高层,而那个“坏蛋”也成了一家酒店。我们四个都长大了。
和《我亲爱的甜橙树》里的泽泽一样,他们就是我儿时拥有的“甜橙树”。而泽泽还有一个老葡,他是泽泽最喜欢的人,一个真实存在的朋友。他用爱教给泽泽什么是温柔,却也用离世教给泽泽什么是痛苦。或许就像泽泽所说:“早熟就是提前经历发生的所有事情。”
读完这本书,回味着甜橙树的故事,想着自己儿时的“甜橙树”,我好想许下一个心愿:希望每个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老葡,共同守护彼此心中的那棵甜橙树;如若不能,也愿每个人都可以被温柔以待,也以温柔待人,学会勇敢,懂得宽容。而生命若要磨炼每个人成为厚茧老皮,即使忘了流血,也一定要记得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