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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话题 >我们追逐“火花”来了一场日剧跑,度过了2017年的夏天
神谷先生的头上出现一弯新月,那种美丽是平凡的奇迹。但神谷先生身在此处。他存在,心脏在跳,在呼吸,在此处。神谷先生吵吵闹闹地以全身全灵活着。只要还活着,就不算是悲剧。我们尚在途中,今后仍要继续。

2017年我二度来到东京,当时我和小疼是冲着夏日烟花大会而来的,不料当日天降大雨,虽未影响大会进行,但心情难免折损。地铁被挤得水泄不通,身穿鲜艳浴衣的男男女女,也因这黏糊的雨点而多有失仪,彼此间的狼狈令他们错失爱情最美妙的相遇。在经历些许波折终于与友人艰辛完成这一场仪式后,我突然觉得,这个夏天,我们也算是很认真地说了再见。

看烟花的时候想起了去年(2016)最爱的日剧《火花》德永与神谷先生在热海湾花火大会会场上的第一次相遇,神谷先生唾沫横飞又自信满满地对着毫不关心的路人喊:“下地狱!地狱!地狱!地狱!”
那真是一场戏剧性的相遇,师徒二人的际遇自烟花而始:I see reflections in your eyes. 当下我就决定,这次来东京一定要去吉祥寺看一看。

如果不是《火花》,我压根就不知道世界上还存在如此幸福的地方,尽管在我的认知之前,吉祥寺已经多年蝉联“日本人最想居住的街区”。故事中的德永与神谷,正是在这个宜居的角落里绽放着平凡的梦想。
我和小疼先来到“寻找师徒”之旅的第一站:井の頭恩賜公園。
在认识神谷先生之前,我从未喝得烂醉如泥,也没有这个习惯,自感在前辈面前酩酊大醉很不好,有点儿零钱时,就到漫画咖啡店打个盹儿,身无分文时,就坐在井之头公园的长凳上等待清晨的首班车。


我们走下通往公园的阶梯后,风穿过染上颜色的草木间轻拂着我的脸颊,朝后方流淌而去。公园的时间走得比车站前更缓慢,有各式各样漫无目的的人,神谷先生也很适应这种氛围。我为这公园的暮色心醉神迷,很高兴自己带神谷先生来到这里。

神谷先生说,道路就是用来诱人走偏的。现在我明白了,走在我前面的神谷先生,他的道路正是我应该走偏的路。

我和小疼在公园瞎逛的时候,天公不作美来了场偶阵雨,我俩躲在关门的小商店门口,看到一位穿着篮球衣的中年男子竟然拿出一把吉他,开始在雨中放声弹唱。
不愧是隐藏着各种逐梦狂人的吉祥寺唷!
雨停后我们来到了吉祥寺駅南口和车站附近的サンロード商店街。德永和神谷喝醉了躺在吉祥寺駅南口的行人道上,遇到了神秘的对抗地球的拾荒者。
知道‘看不见看不见——哇!’的我,只能全力以赴地扮鬼脸表演‘看不见看不见——哇!’神谷先生连这个都彻底否定,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值得尊敬。但是,我不情愿,不甘心!对此,我非常非常嫉妒。

神谷先生面对的不是简单的人世间,而是有一天能让人世间频频回顾的某种东西。他在那个世界也许是个踽踽独行者,但从那种孤独寂寞中也会使自己得到鼓舞。从现有的结论看,我是无法逃避现实的。要知道,真正的地狱并不在孤独之中,而是在人世间。神谷先生不知道这一点。我的眼睛里只要还能映照世间万象,就不能逃避,也无须逃避。我与世间的观念要进行持久的搏斗,不让自己的理想垮掉。

“寻找师徒”之旅的最末站,我们打算在剧中两人常常聚餐的居酒屋“美舟”吃个晚饭。寻找“美舟”可谓一波三折,我俩开着两款地图APP,兜兜转转在口琴横街(ハモニカ横丁)绕了三个圈,终于在灯火阑珊处觅得小巧玲珑的“美舟”,只怪招牌太低调。

店铺分上下两层,师徒经常用餐处是二楼的榻榻米区域,空间不大,四周没有隔挡。友情提示:居酒屋只收现金,没有英文菜单(菜单全部贴在了墙上,可以说非常中古了)只能祝福不懂日文的人盲点成功了。
店内还特别推出了火花招牌菜,不过我俩当时真不明白「肉芽」到底是什么?

好久没来吉祥寺口琴街的‘美舟’了,通向二楼的陡峭的楼梯令人怀念。二楼的和室挤满了人,那只放在小电视机旁的招财猫还摆在那里。神谷先生坐在我对面,一边吃着蒜苗炒肉,一边喝着加冰加水的烧酒。

最大的那张桌子,坐着一群上班族,正喝得兴高采烈,店员们都忙着那一桌。厨房也很杂乱繁忙,所有的声音都是人群实际生活的反映。神谷先生是无法融入此种风景的,由于他的存在,我们犹如处在从现实分离出来的空间里。在那里,我为某人的乳房担忧,想着走过的十年岁月,任凭视野模糊,焦点不定,在好像是一瞬间又好像是处在永恒的时光中,毫无顾忌地放声哭泣。

我从神谷先生身上学到了‘活得像自己’那种自信的感觉,它就像贴在居酒屋洗手间的一句格言,让人见到就觉得有种热血沸腾的冲动。我差不多就要离开神谷先生,走自己的人生道路了。

从“美舟”撑肠拄腹地离开,我们准备回程。下午的阵雨令空气潮润,我吸了口气,突然开始大笑提议:要不我们来一场日剧跑吧?
小疼被我这么无因无由的一句给震了几秒:“....好...呀...”。还不等她那略显迟钝又音调甜糯的回应蒸发到空气中,我已经快速地拉起她的手,在夏夜的吉祥寺街头狂奔起来。

谨以此文献给小疼,及2017年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