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短篇小说）

我站在巷子里，向外望去。 巷子不宽，车却很多，拥挤。汽笛声一阵阵的响起，嘈杂。并且因为这些车和人的缘故，也水泄不通，一时僵住。 我只得靠着墙。但生怕错过，所以不停的向巷口瞭望，向四周盼着。焦急的心情也随之躁动起来，在墙根一段不到五米的范围内快步徘徊，但也时不时的停下，小憩。 孩子们从车与车之间的缝隙中传过，然后大步向学校跑去，我看着，却依旧在这。要继续等才行。夜幕已匆匆降临，可这车却还是在缓慢的移动，阻挡我的视线，可能有什么办法吗？只用继续在这站着。汽笛声依旧此起彼伏，还钻出了一辆大巴，使这里变得更加繁杂了。 路过的同学与我打招呼，我也点头回应着。 他们其中一人，问我为何不进学校，我也当然会回答说等人。 他便向我招了招手，走了。哈了口气，看着呼出的白色气体在空气中渐渐变淡，随着寒冷的风化为一片乌有。此刻，路灯亮了，刺眼的冷白色灯光打在地上，车上，行人身上和我的脸上。然而却没法盖住从车灯直射向远方的暖光。巷口被照得异常明亮，这也方便我在望向巷口时不被使人害怕的黑暗吞没。左右行驶的车辆还还是那么慢吞吞的，可我却渐渐冷静了下来，看着这一切在我眼中缓慢逝去，逃脱我的视线。但现在这眼前的画面，却如同被停止了一样，我焦急的心也渐而冷却，直至陷入回忆之中。 在我反应过来时，早已失去，黑变白，高变矮，平变皱，早已变成现在这样，仿佛已经晚了，也许是我反应太慢了，但还是发现了。以前还小的时候他说的话我是很少听的，长大之后也依旧是这样，但却记住了不少，“有好设备，不如有好点子”他曾经说过的，但不是这样说的，只不过是在我的记忆中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塑造出来的。我印象最深，因为这句话可以说与我的观点不谋而合，我那时也还开玩笑的说，这就是你不换系统的理由？但我知道，其实我也一样。这时才终于觉得他离我更近了一些，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总是感到有些隔阂，有些距离，而是感到他是与我站在同一条线上的，在背后支持我的。或许是因为等待，然后对他有了更多的好感和期待吧，我不想说的太坏或太好，那样就失去了真实感，真实的感情才是最好的。 我搓了搓手，又深呼一口气，让白色的热气与手相触，然后使这股热量，从手上一直流遍全身，让自己的身子能稍微暖和些。回过神来，惊讶了，那大巴终于从巷口通过了，捎带着交通也变得顺畅，行人也少了，但还是没有看到他。 我又注视着过往的人和车，感到时间的紧迫，要离开吗？要迟到了，怎么办？还要继续等吗？还是再等一会吧？好吧。我又走向身旁的一个水泥柱子，侧身一靠，眼睛盯着每一辆从巷口开进的车，一直盯到车尾面对我时，我便不再看了，因为那证明了，后面没有人，他还没来，只得继续等下去。我的目光又注视着空气中漂浮的尘埃，看得入神。看着那细小的轻飘飘的尘埃，在空气中不停的变换着，一阵微风，行人走过，我的呼吸都会对它产生影响。让他不断的在翻滚，直至路上变得空荡荡的，而后我屏住呼吸看着，那些小家伙停止了扰动，渐渐的开始落下，我也慢慢抬起头来。 巷口出现了一个人，我眯着眼睛，认出了他。 我大叫道：“爸！” 他没听见，头也不转的继续向前走，我直接跑到他的侧身，拍了他一下。 “爸。” 他这才反应过来，转过身看见我了。 “咋在这儿呢。”他说着把要送的东西递到我手上，我接过，转身欲走。但他又把我叫住，紧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块块钱，塞到我手里。大概有七八块吧。随后又叮嘱了我几句，然后转身就走了。 我回去的路上一只手插进裤兜，手里摸着那几块钱，心里感觉闷得慌，抬头，那明闪闪的月亮依旧挂在天上，不离不弃的守护着黑色的夜空。

写于2017.11.9

高三

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