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t Baker: His life and music》翻译连载【10】
第七章: 五个旧金山混子 / 跌至谷底
Chet回到美国后的首场演出发生在纽约长岛Cork & Bibs俱乐部,为他伴奏的是来自于Maynard Ferguson大乐队的一支年轻的三重奏,当时只有22岁的贝斯手Ron Mclure说Chet对他们仨非常生气,因为他们不知道Chet接下来想演奏的音符,于是Chet试图教钢琴手Mike正确的和旋,结果Chet却不能很好地用钢琴表达自己的意思,没人知道他想演奏什么。满场的观众一直注视着舞台,这让我们尴尬极了。
Chet那时的乐器已经从小号转为柔音号了,因为之前的1963年,小号在法国被偷了,然后他的一个朋友向他介绍了柔音号。这场纽约的场演出里,Chet用的是别人的乐器,搭配了一个与平常型号不同的吹嘴儿。后来Chet说这玩意儿难吹极了,吹嘴儿又大又深,得巨使劲儿吹才能把气送到里面。
随后Chet和作曲家Tadd Dameron在纽约住了一段时间,俩人当时境遇相似,没多少人关注、没多少钱,以及没完没了的毒瘾。本来在Village Vanguard的演出也因为Chet的演出证之前被没收而泡汤了。1964年,Chet跟高音萨克斯手Phil Urso以及钢琴手Hal Galper租了个团。跟他们一起,Chet来了个美国巡演,并在一个小厂牌出版了两张现场专辑,在这两张专辑里面不难听出Chet对柔音号的不适之感。
美国巡演的几个月之后,Chet搬到了洛杉矶。尽管他还可以继续在酒吧俱乐部搞演出,但是那时的音乐产业已经对爵士不太感兴趣了,甲壳虫和滚石突然统治了世界。很多洛杉矶的爵士乐手不得不录制一些非爵士类音乐,Chet似乎也必须随波逐流。在1965年底,Chet得到了一系列商业唱片的录制合同,他和Mariachi Brass乐团一起录制了四张流行歌曲翻录专辑,还有另外一张是和Joe Pass合作录制。后来Chet本人说那几张专辑糟透了,没鸡巴一个爵士音符,但是卖的不错,毕竟我们当时需要赚钱。
1966年初,Chet因为吸毒被捕。在他忙于出庭辩护的手续时,他的父亲Chesney Henry Baker在圣何塞去世了。在那年夏天,Chet遭遇了他人生中最糟糕的经历,在一个他演出结束之后的深夜里,他正在独自往家走的路上,突然遇到五个混子把他包围起来,而且周围完全是荒无人烟的穷街陋巷。原来是因为Chet之前买毒品没给钱,毒贩子找的人来揍丫了。结果Chet被废了,牙齿被打掉了好几颗,身上的钱也没了。
Chet事后在采访里说,本来我的牙就已经伤痕累累了,结果这几个屄让我又雪上加霜,我装了假牙之后,拿起小号试了试,完全吹不响。于是我索性去你妈屄爱谁谁了,在圣何塞的一个加油站打了两年的工,每天工作16个小时,同时也在重新调整吹奏的感觉。
1968年初,Chet与Bud Shank正在一起合作甲壳虫《Magical Mystery》的翻录专辑,结果当时Chet突然病了,吹不了小号,于是录音在他缺席的情况下开始了。不久之后,Chet的病好了,准备重新投入到工作中,结果他发现已经录好的部分跟他小号的调儿不搭配,他需要把音符一一转换,而那正是他最不擅长的事儿。
Chet从那时起完全不演奏了。搬到了他母亲在圣何塞的家。他的妻子Carol和他母亲必须依靠每个月320美元的救济金和130美金的粮票儿艰苦度日。Chet也一蹶不振,成天无所事事的在他母亲的家里闲待着并且吸毒。再一次,他因伪造处方骗海洛因而被捕。还好法官网开一面没把他送入监狱,结果Chet之后被强制服用了七年的美沙酮戒毒。
当时他只剩下几个好朋友了,即使是发小儿Bob Whitlock也跟他经常吵架,后来去了洛杉矶。Whitlock回忆说,我俩不只是瘾君子,还是亡命徒。我之前已经因为吸毒被George Shearing的乐队开除了,Chet牙有毛病,一个音符也吹不出来。我们觉得自己都完蛋肏了,没有任何未来。Chet没法吹了,我也得不到演出机会,因为没人愿意雇一个有毒瘾的贝斯手。于是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可着劲儿的吸毒。
就这样,曾经辉煌一时的小号明星和一起从Gerry Mulligan乐队里走出来的牛屄贝斯手都变成了惨屄。没有工作、被人遗忘、吸毒成瘾。为了弄到毒品,他俩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Whitlock说,有时我们会潜入医生办公室,那并不是什么难事儿,我们把玻璃砸烂,或者翻过一道花园的墙,然后偷一些处方儿。有时我们假装去看一些医生,就是为了看他们有没有处方儿。由于我俩的家里都在领救济金,没钱买毒品,毒瘾一犯无非两种选择,要么偷处方儿要么强忍着犯毒瘾的难受劲儿。我们有时会抱头痛哭,没辙,毒品会让你的情感不受自己控制。
终于有一次,Whitlock带了一张假处方进了药店,结果等了半天都没动静,正当他觉得不对劲儿的时候,来了俩警察,把他给铐上了,之后蹲了仨月监狱。出来之后他直到死再没见过Chet,1972年他和毒瘾伙伴钢琴手Joe Albany一起录制了一张专辑,没有引起任何波澜的专辑,然后他去了位于威尼斯海滩的戒毒所,他在那里住了三年,然后出来找了份儿关于早期电脑的工作,从此再没演奏过,然后和他的妻子住在加州长滩岛直到2015年在84岁的时候去世。
1969年的时候,Chet做了个决定,既然自己只会唱歌和吹小号,他决定再次投身到音乐之中。他的柔音号不见了,又重新拾起了小号开始练习。1970年7月,他通过不懈努力已经恢复到职业演奏家的水准。但是距离他重新回到人们的视线还有几年时光。虽然整个世界似乎已经忘了他的存在,好在有人来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