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你最喜欢谁？
查看话题 >刘姥姥：体味何苦的味道
为了年终的生计，刘姥姥就带着外孙板儿一起进城。在我眼中看来，刘姥姥是在《红楼梦》这本书中起到撑场子的作用，往往在我们生活的群体之中，能够烘托出氛围和人气的角色，就是像刘姥姥这样的人。
刘姥姥带着板儿，找至宁荣街。所见到的是荣府大门石狮子前簇簇轿马，这么气派的场面刘姥姥自然不敢进去，而是掸了掸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话，然后蹭到角门前。“掸”和“蹭”这两个动作，能把一个人显得很卑微，这是两个带有情感的字，曹雪芹刻画小人物的心理非常到位，生命中的不忍和害怕，通过刘姥姥初进荣国府的所见所闻，表现得淋漓尽致。记得学生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进办公室之前，总是会慎重其事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是不是不整洁，然后在办公室门前徘徊好几次，才敢胆怯地喊一声“报告”再进去，我觉得刘姥姥进荣府有点像是我们学生时期进老师办公室的那种感觉，这种感觉现在想想都非常刺激，因为你不知道下一刻老师会给你谈什么，会给你带来的是惊喜还是惊吓。
描绘完刘姥姥的举动之后，通过刘姥姥的视觉带出了一个画面：“只见几个挺胸叠肚指手画脚的人，坐在大板凳上，说东谈西呢。”看门的小厮们和刘姥姥形成鲜明的对比，指手画脚感觉有点是狐假虎威的样子，这是肢体语言上的动作，也是侧面反映出刘姥姥的内心的惧怕，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往往指的就是这帮人。
刘姥姥上前给这些看门的小厮寒暄，并且说明了来此处拜访的缘由，非常客气地询问周瑞家的在哪里，不想换来的是那些人的上下打量，而那些人听了，都不瞅睬，半日方说道：“你远远的在那墙角下等着，一会子他们家有人就出来的。”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就是从内心世界的凉薄开始的，想到刘姥姥生命急需要寻求帮助的时候，不免有些心酸。
但是生命的对比出现了，接下来曹雪芹的笔锋一转，人性感动的一面就出现了：“内中有一老年人说道：‘不要误他的事，何苦耍他。’因向刘姥姥道：‘那周大爷已往南边去了。他在后一带住着，他娘子却在家。你要找时，从这边绕到后街上后门上去问就是了。’”有时候我们在失望或找不到方向的时候，忽然出现一个你不认识的人为之告知一二，我觉得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很多微小的人或事，在刹那间的因缘之下，成就了我们很多很多。“不要误他的事，何苦耍他”今天再读这句话的时候，再注意曹雪芹强调的是“内有一老年人”，或许是年龄的强调就是推己及人吧，看到这里，我也会在内心深处问问自己，生活中的情仇爱恨，一切的恩怨纠葛，不都是“何苦”二字概括了吗？
文/悟澹
《解毒红楼梦的禅文化》
中山大学出版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