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伤成瘾:痛苦的愉悦和愉悦的痛苦
很多饱受创伤的人似乎在主动寻求对于我们大多数人而言极为可怕的体验。
患者们常常在不愤怒或安全的时候感到空虚无聊,甚至,他们会主动进行危险的行为。
弗洛伊德用“强迫性重复”来形容这种重演创伤的状况。他和他的追随者相信,这种重演创伤的原因是,患者潜意识里希望通过重新经历一次痛苦,来实现对痛苦的掌控,患者也有可能因此学会事件的解决方式。然而,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这一理论——重演只会导致更深的痛苦和自我厌恶。事实上,即使是在治疗过程中,重温创伤性经历也会强化心理创伤。
比彻推断的“强烈的情感可以抵抗痛苦”是脑内分泌的内啡肽的作用。这意味着很多经历过创伤的人,在再次遭遇类似压力时,也会产生类似的缓解作用。
格雷的数据表明杏仁核的敏感程度至少部分依赖于血清素的浓度。低血清素浓度的动物会对压力刺激做出亢奋的反应,而更高浓度的血清素则抑制动物们的危机反应,令它们更不容易对威胁产生攻击或者吓呆了的反应。
社会环境与脑中的化学平衡是这样相互影响的:降低猴子的社会地位也会降低它们的血清素浓度,但提高猴子的血清素浓度可以提高它们的社会地位。
一项基于Medicaid的13项统计数据的研究表明,被寄养家庭收养的儿童服用抗精神病药的概率是12.4%,远远高于一般接受Medicaid资助家庭的概率(1.4%)。这些药物让这些被寄养的小孩更容易管理、更加温驯,但药物也会降低他们的积极性、游戏能力和好奇心的发展,而这些发展对于他们日后成长为功能完善的社会成员是不可或缺的。
非药物治疗的研究实践者一般都被边缘化为“可替代的”。
大脑-疾病模型忽视了以下事实:1.人与人之间既可以互相毁灭,也可以互相拯救:恢复社会关系是康复的中心;2.语言给予我们改变自我和他人的力量,通过叙述经历,我们得以了解自我和世界的意义;3.我们可以调节我们的生理状况,包括可以通过简单的呼吸、动作和触摸调节我们身体和大脑的自主运动;4.我们可以改变社会状态,创造一个大人小孩都能感到安全和蓬勃发展的环境。
如果我们忽视这些人性的基本维度,我们就剥夺了人们愈合创伤、恢复自主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