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梦·梦与现实的比例尺【20181216】
做了个异常曲折也异常恐怖的梦……
开头可能是加班?要不就是朋友相聚看话剧?这里已记得不很清晰,好在不是重点。
总之活动告一段落后大家相约吃饭,我明明答应了,却不知为何出了门就自己走上了回家路。回家路上遇到最讨厌的一位前同事,在跟她妈妈一起开摩。
她遇到我要捎我一程,而我此时,明明在路上吃过零食了,却又要求前同事把我送回了朋友的饭局。朋友们见我也不惊讶,好像我只是离席上了个厕所。
饭毕出门,已晚十时许,决定叫车。叫车异常顺利,几十秒就叫到了。甫一看距离二百多米,再定睛一看却变成了一百多公里……只好取消,再叫却无论如何叫不到。期间看路边人打车,一辆没有挡风玻璃的轿车排沙丁鱼罐头似的排进十几人,一踩油门飞速走了,留我等原地咋舌。
继续等车时见到安排了通宵应酬的父亲,他拿给我两套试题,说让我好好准备,过几天去剧院面试。我拿着题,心情一片沉重。再回头,我再叫的车到了,竟是辆敞篷跑车。
坐在车上,明明设定是寒冬深夜十一时许的北京,结果暖风和煦,天大光。我大骇,百思不得其解,问司机师父天怎么夜光?师父不以为然,哼哈应之。而天也在我与师父交谈过之后渐渐又黑了下来。
此时我有一点恍惚。蒙太奇掉了余下的旅程。到达目的地,却发现,我并没有回家,却是直接被拉到了剧院。等着我的不知为何却是另一家出版社的主编。他带我进去的同时又一次问我,是否非创作不做?做宣传接不接受?我想着能进这剧院便好,遂表示接受。
转头就看剧院的宣传们已过午夜还在给新剧开小型新媒体发布会……
主编先带我去找了宣传部门主管寒暄,我不懂为什么说好的是“争取创作岗不排除宣传岗”就这么变成了“您就给安排宣传岗吧”。
主管看起来四十余岁,品味尚好,气质难辨,我看着他没有过多想法,只隐隐觉得防备。他没多的废话,只说带我去考试。
考场是个类似于《哈利波特》中审判室的地方,四周是陪审团的看台高椅,中间十几张桌子,就是考生的座位。整个考场空旷、高远,光线并不明亮,更像是舞台。考生已有近近十人,坐在桌子边,却也有坐在高台上的,近看,高台也是一张张小桌组成,我不知怎的,想起当年准备考研时在体育馆里上的补习班,而后续证明,这是个不好的兆头。
我被发了好几本东西,甚至让人分不清哪些是考题、哪些是答题纸。看起来像是四道题,两道历史论述,两道文艺批评,任选两道做两篇文章。我整个人有点懵,翻来覆去看卷子,乱七八糟地一会儿想为什么爸爸说过两天考试,我却直接来到了考场;一会儿想这么晚还没回家,应该跟妈妈报备一声。
想着,主编又出现了。拿着另一张熟人孩子的卷子大笑着跟我吐槽“他们长江学派的人太促狭”。我凑过去看,原来那人答题卡信息栏的首两个字,看似写的,实际是拿报纸上的花字剪下来拼的。但我关注的重点不在此,我想的只是“终于知道了答题卡长什么样子”。我返照着自己那堆本子,并没找到那样的东西,只好捡了相近的纸胡乱开始写。
作答时不断有新人进来,有考生也有剧院加班的工作人员。我没看见他们进来,只是从一个宏观的角度感觉场地中的人越来越多。我受审一般的答题,状态也很不像考试——我感觉时间飞逝,而我像是什么也没写,只是烦躁地阅读、思考,任其不成逻辑地脑中飞转。其间我又想到该跟妈妈报讯。先是监考者说不能用手机,后来他同意我只给妈妈发条短信时,我又发现手机根本无法联网,遂又作罢。
我试着把注意力放到答题上。题目大致是评价二三十年代的汪兆铭跟跟蒋中正与其党派。我大概写了几段,提笔忘字,想查字典,必然无可查。不知为何,梦中的我决定去隔壁故宫午门上的展览馆去查。
我跑出去,梦境又是一阵恍惚,展览馆的情景都是虚焦快剪,我再跑出来,长安街上有了人跟车,天色介于明暗之间,时辰莫辨。
果然再回到审判室,考试已进入尾声。主编在走廊上跟我说让我动作快点。我坐回座位,想到两道题几乎都还未写,开始慌张。此时真正开始奋笔疾书,梦里,我清晰地感受着自己斟酌每句话、写下每个字、感受每一秒时间流走——那是一场真正的考试,真正的挣扎跟绝望。
而当我约略找到应付的方法并开始烦闷时,梦醒了。我还在思考要在卷子上写的下一句话,转念便意识到梦醒了,一切接受了。那是个复杂的感受:一面,我为着解脱松一口气,一面我为着半途而废怅然若失。
怅然若失中,我发现自己睡中拿捏了一个压迫右眼的古怪姿势,随着我醒来,右眼开始辐射出痛与麻痹。我看了眼时间,七点半,比我梦中意识到的时间晚了一个小时左右。
我不知道这个梦实际做了多久,而我感觉,我是一丝不苟地遭遇了一整个诡秘的夜晚。
而这个梦之所以值得记录,是在于它令我鲜活地感受到一个问题——
这个永恒的谜题于我,是梦中时间与现实时间的比例尺。就是说,我大体可以归纳梦中的时间线是一年或一天,也可以描述自己感觉过了一个或十个小时,但我无法判断这个梦从开始到结束在现实中经历了多久的跨度。电影的时间轴是明确的,我知道程蝶衣在两个半小时里重述了自己的人生。如此说来,梦更像是书籍。文字是非时间性的。我是说,文字没有直接属于自己的时间单位。只有它的内容——那些以文字讲述的故事拥有时间,文字本身没有。作者写书或读者读书是体现时间的,书籍则不。于是书籍拥有了绝对的自由跟彻底的解放,梦也可以,影像却是时间的努力。
啊,这是不是也是一种角度,理解加缪说的,书写拥有独立的、永恒的价值,表演则是依附于观众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