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至1992年的戏剧提纲
《听音乐》(戏剧故事)两个女青年,都有过一定的生活体验。但,女人只要是单身,就有着浪漫与情动。她俩听一种遥远的音乐,是来自非洲的鼓声与印象,是宇宙天籁的回响。生活是蔽翳的。她们谈论如何走向远方,远离自身的所在,远离城市、尘嚣,去荒原上“与狼共舞”,互相鼓励又责备。我们都是“沉默的羔羊”。一听再听,不断交谈,静默。“可是天空的改变,土地同流水的改变,人心无法变,到哪里都一样,否则为什么民族、宗教的矛盾、战争、罪恶、疾病、贫穷也一样?”可是音乐依然如风铃般轻松圣洁。
《最后的晚餐或谁是犹大》(戏剧故事)61岁的父亲。58岁的母亲。30岁的姐姐。28岁的哥哥。25岁的我。父亲是个极端体制化的人,他最看重的是当官、获取高职称、有了权就有了一切。母亲是个极端看重事业有成的人,而且要名垂青史,要极端现实,要求我写主旋律。哥哥是个极端看重金钱的人,他认为有了钱就有了一切。姐姐是个女神,对我的一切都宽容,她无比温和,是个爱的化身,但她纵容了我性格的发展。我是个极端理想化的人物,不求实际,代表着人类的未来,眼光远大。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性格和思想的立场上相互指责,尤其是针对我的指责。谁破坏了这个家庭?谁使得这个家庭这般的不安定?谁是真正的犹大?是我。是父亲、母亲和哥哥,甚至是姐姐,因为她善良,所以她是公认的犹大!灯光来自上下左右。舞台上摆一条长桌,我和姐姐侧坐,其他人正座。人物可以活动,不必一定自始至终地坐在餐桌前,餐桌仅仅是个象征,人也可以站到餐桌上面,总之——随便。他们相互指责“疯了”、“不正常”、“有病”等等。
《神经内科病室》(戏剧故事)妻子、女儿、领导夫人及病人其他家属。病人不出场,他差点做了高官。老人(80岁):“阿姨唉……警察唉……”这是个活死人,不出场。初生儿:哭声。不出场。还有古宅燕叫。冷凄可怕。老护士:聊天。戴薄手套抓屎--“闻见臭味儿了吗?真臭!”年轻护士:取来胎盘放入冰箱,到楼上男医生宿舍吃白鼠。气功师:留一撮小胡子,为病人身上的那些管子发功。守护病人的年轻人:压抑、刚出门,要去远方,要自由、呼吸。清晨,《蓝色狂想曲》。前台的一对老人:男的瘦、鼻子高,戴毛线帽(虽然已是春天),穿羽绒服,灰的,白条蓝色运动裤、棕色皮鞋。女的--你别抄了,抄它干什么?一个破病历!你原来抄大字报的毛病还没改过来吗!男的--我抄,抄,你别管,我抄我的病,我的历史,问大夫,我……检讨,我今天这样子,全是因为我的病,我要检讨。这个内容反复出现,直到剧终。女的一把夺过男的病历退下--剧终。用在剧中的材料:《圣哲箴言》(美)弗兰西妮·科兰格斯伯伦著,文化艺术出版社1992年版P442:犹太法典关于死亡的基本定义是呼吸的停止,同时也考虑到心脏跳动的停止。今天,很多人相信对死亡更好的定义是看大脑是否活动,证据是有没有EES(脑电波)。如果脑电波停止了,就不可能有自发的呼吸和心跳,所以即使是一个人的系统仍靠机械装置维持运转,也可以认为这个人是死了。拉比们是根据循环和呼吸来定义死亡的,这些定义反映了当时最好的科技所能提供的信息。现在我们不能不考虑到测量大脑的活动,大脑是支持生命的中央器官,所以应该采纳死亡的新标准。--舍耶莫尔·斯埃格尔引自《当代医学在伦理学方面进退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