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事故by高台树色
“易辙。”他叫了一声。待他转身,才发现易辙根本没动,而是正直直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他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夜色或寒风的推助,易辙的那个眼神让他记了许多年,以至于后来每次想起来,他都迫切地想要看看这个少年笑。没有期盼,甚至没有等待的意味,只有一片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孤独。他一下子想到了刚才眼巴巴地看着他的黑猫。 那时路灯很美,新月很美,光跳了一支舞,爬上了许唐成的指尖,又顺着别样夜色盈到了易辙的眼中。而回忆起美好之时,满身风雪都会融成暖意,味有回甘。
许唐成早已不在什么中二的年纪,但有时候也会怀疑,是不是为人善良,就真的会有更大的概率被恶意命中。做错了事情的人不觉得自己错了,尽管无耻,却活得逍遥自在,而被害者却因为不愿牵连身边人,不愿让自己变成同样恶毒的人,便只能将所有的遭遇划归为一次教训,独自承受。毕竟,有良心的人才有软肋,而软肋能给自己以最大的慰藉,却也是被伤到时最疼的部位。
“我能做到,但不是为了那件事。”易辙收紧手臂,告诉怀里的人,“只是为了你。我跑得很快,只要你答应,你站在哪,我都能抱到你。”十几岁的人说出的情话不是情话,只是,昨晚梦到了你,清晨起来,虫鸣鸟叫,餐桌上有一盘草莓,挑了一颗最好的,在放进嘴巴之前,忽然想要拿给你。于是拿给你。不辞万里。越过易辙的肩膀,许唐成还能看到那个阶梯。他来时风尘仆仆,停时依旧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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