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声与回声
先声与回声
——寄尤佑
沙头敲石火,烧竹照渔船。
——李贺《南园十三首》
白天在下沉,闪烁的锐,
已扼住夜鸟消逝的歌声。
你我共饮的微暗时光,也不再枯等
脚步声的深潭,所分娩来新生活的回声。
口腹的音乐从一开始,就领我们
驶过虚拟感官的宿醉。泡沫飞向旧鲁迅的
小周天,召来鼠窜的飞刀拉什迪;与
提舌尖赴死的哈苏吉一起,随机转身,撇下
栅栏外的未婚妻,和肝胆两昆仑的留白译本。
口舌的浪潮会向谁静默,也许
在沪杭沉默死的奈保尔,也终于带走
大洋洲夜以继日的尖刻嘲讽。这是
误读的胜利。耳朵焦虑于
共识的厌倦,价位残酷的切口,
带来经验迥乎的逻辑阶级插满喉咙。
幼嫩而索居的意识刺猬,希望
逆向穿透时间的线性逻辑,
而喉咙干哑如枯稻管,又根深般
拥堵于地铁与机场,汲取
飞奔如风暴的感官快感。
虚构未来的故事已召集历史,
而历史的一小片鳞,将照亮前轨,
你我都在其中:
在枪炮斗篷的躲藏下,
租借的咖啡馆时光,彼此对峙。
锅炉旁穿过衬衫与青长杉的手伸出筷子
反复试探旱烟与雪茄烟火红的脉搏。
而汉阳造的铜铁锅口,尚未煮出纸面上
汉语简洁崭新的啼鸣。误读的
焦虑,从时代树荫的那一头
将他们的语言伸向我们。他们的言语
像钢铁锥子堆涌在求索道上。
那时的求索道,也叫霞飞路,也叫西湖畔,
也叫武汉,也叫南昌,也叫香港与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