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踏千山广德终相聚 游万水鬼谷觅佳徒
诗曰:
渡远千峰外,轻舟八桂临。
象山浮水月,芦笛逸清音。
叶落乍难聚,情离不可收。
何日乘杯至,详观演法流。
这说的就是甲天下的桂林山水。千百年来,多少文人墨客被桂林的山水吸引而来,生生把个蛮荒之地变成了桃源一般的仙境,广西也不再是个苦差事,变成了镀金的香饽饽。
却说弘治年间的一任广西布政使名为秦广德,字宏正,乃相国李东阳门生,弘治三年进士,授湘西耒阳县令,后随李东阳屡立战功,积功升至从二品,授广西布政使。概因广西多叛乱,秦广德乃行伍出身,带兵经验丰富,又是进士,正好适合广西的复杂环境。秦广德也不负上望,上任以后,恩威并重,将广西一带的土司势力均收归已用,任期内政通人和。
却说秦广德有一子,生于弘治五年,取名秦剑泉,当时的秦广德还带兵在外,居无定所,只能是每年一次的探亲假才能相见。待边关宁定,又转授广西布政使,广西虽非边关,但历来不服朝廷管束,秦广德也只能孤身一人去上任。
转眼三年,眼见的广西的局势基本稳定,秦广德方才将妻儿接到桂林,一家人才得以真正的团聚,这时的小剑泉已经八岁了,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虽然顽劣,但学业却也未落下,到桂林时已经是文武双童生,把个秦广德高兴的,虽天天督促学业,却也不禁止他出门疯闹。桂林山高林密,秦剑泉人小,但身手矫捷,连秦广德派去的几个侍卫也经常跟丢,但每次玩够了都能自己回家,久而久之,秦广德夫妇也就不再顾虑小剑泉的安危,任由他疯玩。
却说这一日,小剑泉钻到了山里的一棵树的树冠里,又一次甩脱了跟着的几个侍卫。看着几个侍卫没看到自己径自往前方走去,小剑泉嘿嘿一笑,转过身正打算下树到别的地方去玩,一回头,忽然看到一个人正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一个激灵,脚下一滑就向树下摔去。只见那人不慌不忙,脚下一踩,越过树杈,将小涧泉接住,反身一踩树干又越回树冠上。小剑泉刚回过神,突然发现那人居然只是踩在一根细细的树枝上,仿佛悬浮在空中一样,瞪大眼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那人还是微笑着,对着小剑泉说道:“想学么?”让人觉得有点拐卖少年儿童的嫌疑。小剑泉想也不想,头点的跟拨浪鼓一样。“记住,每隔五天来这里一次,我教你一年,能学到几成就看你自己的资质了。”那人戏谑道。
不知不觉一年之期已至,这一年小剑泉九岁,闪转腾挪,上山下水早已练的纯熟无比,那神秘人所交的兵书战册更是倒背如流。到了一年之期到的那天,小剑泉纳头便拜:“多谢师父成全!”那神秘人一摆手,“你且起来,这些不过小道尔,我看你资质上乘,入我门下已是绰绰有余,不过有些规矩倒是不能不讲明。且去布政使司,我与你父谈一谈,就看你我的缘分了。”小剑泉一听大乐,一跃而起,向家里奔去。
一进布政使司的大门便大叫:“爹~~~快来快来,我师父找你!”秦广德在内堂正在议事,挥手屏退左右,叫住小剑泉:“剑泉,何事大呼小叫的,你师父在哪儿?”“老夫在这儿。”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秦广德回头一看,议事厅中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中年人,一身长锦,气度不凡。刚进门的秦剑泉还是一脸不服的看着那人,“还是跑不过师父。”
秦广德躬身一揖,“这一年感谢先生对小儿的教导,不知今日到访寒舍有何见教?”
“我年前见令郎身手矫捷,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便教了他一些小玩意儿,这一年他联系的颇为不错,我欲正式收令郎为徒,不知道大人意下如何?”
秦剑泉一听神秘人发问就着急的拉着秦广德的衣袖喊道:“父亲~~”秦广德止住秦剑泉的话头,向神秘人问道,“不知先生出自何门何派,可否告知,在下对江湖之事也只是略知一二,尚不能下此决断。“
“大人谨慎是应该的,那在下就将本门来历向你们说清楚。”神秘人宠溺的摸了摸小剑泉的头,继续道,“本门由来已久,乃是春秋战国时期有名的纵横家鬼谷子所创,每代所传一到两人,虽人少,但却影响深远,如孙膑,苏秦,张仪,都是影响天下大势之人。始皇帝统一天下之后,对诸子百家大力打压,我鬼谷门下因人少躲过一劫,但也从此极少参与政局,专注于江湖,不过也有例外,像唐时三箭定天山的薛丁山就是本派先人。”
“原来是鬼谷门人,失敬失敬,不知我儿若入得鬼谷门下,又有什么需要承担的呢?”
“我鬼谷一脉,只要生而立于天地,不亏本心即可,其他的就没有限制了,当然还是要像老夫一样找个传人,否则岂不愧对先祖。”
“那剑泉就拜托先生了。”秦广德一把拉过秦剑泉到神秘人面前,让小剑泉跪下磕头拜师。
“哈哈,老夫终于也有徒弟了,小子,记住了,为师名叫葛泉,乃鬼谷门当代传人,你是老夫徒弟,也就是鬼谷门第六十八代弟子,你这一年的底子也有了,从明日起,为师开始教你本门的核心功法和鬼谷战册,当然你的诗书兵法也不可落下,有机会当像薛祖师一样,入世辅帝,让世人知道我们鬼谷一门依旧能影响这世间,懂了吗?”
“徒儿谨记!”秦剑泉一脸严肃的答道。
正所谓:
良玉尚待精工琢,顽石且需铁杵磨。
引剑泉龙向天去,泉落千尺落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