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乐队,波希米亚狂想曲
从现实出发,描述一位音乐人,并让他的歌,成为一篇故事的背景。我要谢谢他!我的故事,即本文的主体,虽然为虚,但里面有许多脱胎于真实经验的因子。写完后的那一刻,我的故事让我发抖……我要谢谢他!

本文的后半部分,即主体部分,乃是虚构,
里面的“我”、教授等等,
事实上都不真正存在。
但关于“皇后乐队”的背景描述尽皆属实,
涉及电影的介绍也出自真心实意,纹丝不虚。
去年上映的《波希米亚狂想曲》(Bohemian Rhapsody),基本上是传记与演唱会模仿秀的合体。前几日,我下载了它,看完觉得不很过瘾,认为其未免太“正”。
它完全符合好莱坞的买卖规则和价值观,用了大大的IP,好多地方跳跃地很飘忽。反正,它让困难的身心感情变成一股藏头曳尾的副线,主线是歌颂和励志的叠合模式,外加一个人“对爱的觉知”之类的,苦兮兮的宣导。到了影片的高潮环节,即最后部分,完全是模仿秀,持续二十多分钟,而其“真本”就在YouTube上。
无论演员如何卖力,我总觉得,最后那段虽然高清、多角度呈现、音响爆棚,但不如去看真货。

《波希米亚狂想曲》的传主,叫弗雷迪·默丘里,Freddie Mercury,不是真名与实姓,乃是其自己命定的叫法。
至于所谓“波希米亚狂想曲”,是歌的名字。——在本文内,若读下去,会看见那歌的歌词,且听到它(或许,你对它比我更熟)。
现在,那歌暂时闷声不响,先介绍弗雷迪·默丘里在现实中(采信wikipedia上的说法)的部分事实。他,是非凡的人,这点无法质疑。
他的原始姓名我根本读不出,对他来讲,估计也不值得铭记于心,但我仍愿将之复制粘贴在这边,以显出其在血脉上承继:ફરોખ બલ્સારા。
他是印度波斯人,生于信奉拜火教的家庭。父亲在英帝国的海外领地上做文官。因此很小的时候,他就浸泡进“英腔英调”里了,就此,也有了必要的英文姓名:Farrokh Bulsara。
中学阶段,即性成熟的时候,他开始给自己冠以新名:Freddie。
带着这份更加顺溜的欧式称呼,在成年的前一年,他迁到伦敦,继续进修美术设计之类的专业,并与伙伴组乐队,混迹于青年人扎堆、坏乐队太多、荷尔蒙翻涌的世界。
他会演奏钢琴,但一般情况下,在摇滚乐队的现场秀中无需他弹,需要的乃是他的嗓音——异常漂亮的东西。
24岁时,他的生命发生重要变化——彼时,他与以下两人成为亲密伙伴(音乐上的):一位,是本应成为牙医的鼓手;另一位,非常沉迷于演奏吉他,符合社会规范的身份是“天体物理学学者”,其论文的研究对象乃是“太阳的运转轨迹”……
此三人,连同一位贝斯手,重组了本名为“微笑”(smile)的乐队。
不久后,在Freddie的强烈而坚决地要求下,其他三位直男“勉强同意”将乐队名改掉。至此,世上诞生了一位崭新的由男性扮演的“皇后”(Queen)。
这就是“皇后乐队”。名字非常妖冶;事实上,很GAY。
今日此时,在Google上检索Queen,首先出现的并非英国女王,而是这支乐队!
回到“皇后”诞生之初。那时,Freddie已经自说自话地改姓,新姓是Mercury,该词本意有二:1)水星;2)罗马神话中的一位神(此神有亦正亦邪的一面,既是神界的信使,也是小偷的保护者)。
日后,Freddie Mercury会成为彪炳史册的摇滚巨星,非凡的音乐创作人,和不可思议的现场表演者。
他将死于爱滋,生前死后,会给无数人带来高亢的能量——他的音域相当广,虽然严格来说仍然属于男中音的范畴。
他的能量,也曾灌注到我的身上和心里……
以下这一点,在我看来需要凸起:同性恋,在他那边,乃是公开的秘密……
因为性取向,他的身心体验可能并不能在直男群体中造成充分的回响。但其音乐可以,太可以了!
在wikipedia的资料页面上,编辑人员客观公允地引述出一句困惑式的语句:“他的性取向几十年来似乎被仔细的观众和专家们的脑袋所忽略。”——虽然很多小报在追着这点不放……

很荒谬!因为他基本上张扬着这一点,虽然他未正面确认它。但公众专家对此视而不见,似乎认为那是音乐与表演之外的客观存在,无需挂心。
人们真的可以忽略其同志身份?也许真的可以,在一个异性恋主导并主宰的世界中,大多数人绝对没有闲工夫思考同志的身心。
但同志身份真的可以与音乐和表演无关?也许,正是这层身份,Queen才可以是Queen,舞台上的Freddie Mercury才可以那么如痴如狂、雌雄莫辨、神人难分。
我甚至想,Freddie Mercury的音乐伙伴,即那吉他手、鼓手和贝斯手——三位直男——实际上也无法在深层的感情上,去与他们的主唱共鸣……
不过,也许也正得益于这三位直男的存在,那长期陷入深深孤独的Freddie Mercury才可以找到“家”的幻觉,借此喷洒其音乐才能,探索其人生意义。

Freddie Mercury在事业获得重要突破时,已经写出和唱出了悲剧性的歌,并让那种悲剧的力量,缠绕在有力量的、激越的声音内,化为一股不明究竟的,带着魔性和调皮感的狂想。
这便是:“波希米亚狂想曲”。
好了,下面请播放该歌。并且,我将开始讲述我的故事了。
在这故事内,将回荡着Freddie Mercury的声音,并出现他的幻影。
故事就要开始;
故事必须继续
第一次听见皇后乐队(Queen)的歌曲,是在“音乐理论233课”上,因该是大学二年级吧,快满二十岁的那阵子。
当时,模模糊糊地感到:那样的歌里,有使我感动的因子啊……本来很单调的课,也因之短暂地释出活力。
后来就反复听。
二十岁的时候,恐怕听了上千遍Queen的声音。
那年的播放设备是:魅族MP3,一个比火柴盒略大的矩形,可放MP4,号称在某些方面比“苹果”更优质——当然属于鬼扯——但当时买不起iPod。
得说说“音乐理论233课“的授课教授。
他是象牙塔里的典范,特别呆,而且不知道自己很呆。
上课的间歇,他常会瞪着座位后面的墙壁发表感言,如此说:自己已经”处在奔五的生命阶段了哟“,所以要”保持与你们这代‘代际转换中’的青年人同步的活力的话,未免艰难啊”,但“老夫愿意勉励自己做到这点,请同学们共勉“。
你看,他是上个时代的人。也是一个其实不太老,但总把自己搞得很老的人。
他的语言能力不高,说话易卡,就像当年的电脑,不够流畅。但他不自知,像完全不怯场,但其实一点也不好笑的脱口秀演员一样,不知道自己说得一塌糊涂,还以为观众会给他献花。
这位教授,有个不自觉的小动作,时而摆出来,初看起来呢,不会觉得碍眼,可一做再做,我一看再看,难免品出滑稽的意味。现在想想也会偷笑。
——他总会抬起双手,指头松软,搁胸口那儿,手肘贴在乳头的位置上,显出类似袋鼠的造型,也如卡通片上的恐龙……
他会保持这份形态,从绿板的这一边,踱步到另一边,如此反复……有时,我感觉他在试图蹦跳。
事实上,“他老人家”一次都没跳起来过。但他确实会随着音乐的震动,而轻微地摇摆。
放贝多芬的音乐时,他的身子骨哧咔哧咔的,很有韵律地晃;放斯特拉文斯基(Stravinsky)的音乐时,他的整个筋脉都在朝向不对劲的位置上拱似的——此处讲得未免有点夸张,但我确实如此感觉来着……
反正,我一度为他揪心,担心他一边听无调性音乐,一边就犯痉挛了、就脑溢血了。
有次他说:”我们的身体,得与音乐共振,这才是听音乐。“
当时,我在座位上小声嘀咕:”心呢,我们的心不需要共振噢,身体倒是要共振?看样子,音乐其实很空洞!“
不料,他的耳朵相当灵敏,马上接口:”这位同学啊,听音乐时,真的是身体更重要。切莫提什么心啊、灵啊,那都是鬼扯,要提身体。同学们哟,如果身体这东西不跟随着音乐,别的东西断然不可能赶上去。至于所谓‘空洞’嘛,当你们年纪增加,就会发觉:空洞的东西比实在的东西更有意义!往往如此……“
”他要rock我们呢,还是要给我们布道啊?“边上的同学当时这样说,说得极端得轻,虽然话里的意思很是锋利。
不料,教授立即朝着那同学的角度傻笑起来,并双手抬出,贴在前胸,再次变身“袋鼠”。——显然他不会像袋鼠一样打拳击。
那门课,是我系的必修课。
我系是个稀奇古怪的存在,不堪回首,属于教育产业化以后的产物,虽然考进去很不易,但同学十之八九会悔不当初。
有些人只是嘴上懊恼,如我。
有些人,如我的室友,则化悲愤为行动——他彻底搁置了正业,以门门都“几乎挂科”的方式,考出了雅思高分(高的令人发抖),随后几经辗转后离开我国,再也没回来过。据说,如今在美国做“律师助理”,不可思议……
遗憾,在那个年代,信息很不对称……我这种话特多,行动力特游移的人,就很容易因为陷入某个思维上或现实里的陷阱,而无法自拔。
现在,入社会了这几年后,我仍活得狼狈,并晓得了如下真相——这个社会,遍布欺骗、塞满了空头支票、尽是名实不符的假货和空屁。而教授所谓:”空洞的东西比实在的东西更有意义“一说,至今仍然让我困惑不已。
还是说回当年吧,说回那个值得浪费的年代……我确实浪费了很多,你看到最后,也许会发现……
*
那时候,我系要必修许多艺术类课程,诸如戏剧啊、电影啊、美术啊,甚至建筑啊之类。
都是比通识稍微深一点,但其实仍属通识的课程。
里面包括了几门音乐课。“音乐理论233”是其中一门。它最为旷日持久,竟要上满两年,才算修成。(很奇怪的是,我系一门文学课也没有开出来。虽然文学好像也是艺术?)
“音乐理论233”的教授,真挺投入的,我认为,他是喜欢音乐的真货,对其可以肃然起敬一万次,但爱不起来。
他全身心地浸在音乐的波纹中,这种波纹,基本上不会荡漾到我的血管里。
他用两个多学期,介绍中世纪已降的,各种古典音乐作曲家的作品,以此为例,阐明乐理、和声、复调、配器、曲式、音乐与其他艺术、音乐与人生、音乐与社会等繁杂的、错乱的主题。
很遗憾,我基本上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只是常常看见他像袋鼠那样“前爪贴胸”……并担心他起跳……
这教授的有趣之处,直到第三个学期的晚期才浮出一些。到时,我发现他不但对古典音乐十分了解(出过一本《西方古典音乐史》),竟也对爵士乐、摇滚乐和电子乐如数家珍。要是他把第三个学期的内容挪到第一学期进行的话,同学们会听得更起劲,整个课会更有价值吧?
反正,就是在第三个学期上,教授开始播放流行音乐了。
某节课的课头上——上课铃没响之前,他在讲台上哆哆嗦嗦地操作电脑设备,好不容易才搞定RealPlayer,并放出一首Queen的歌——正是《波希米亚狂想曲》。我听他嘀咕道:音响最好再响一点。
那次,我挺早进入课堂,在那儿发呆,我的室友则在教室角落里背诵英文单词,十分“老僧入定”,身心停泊在宁静的平行宇宙里吧?
而我,一向浪费上课的时间,也浪费课间的时间,因此目击了该教授对该歌的,一整套的身体反应。
只见:在起首阶段,教授目瞪口呆,望向教室一角。随着钢琴响起,他微微晃头。贝斯乍响时,忽然露出一种咬牙切齿的样子,随后似乎黯然神伤一样。然后就双手上抬,再次露出典型的姿态:如袋鼠。并开始准备踱步。我又一次担心他要起跳……在歌曲的副歌段落启动时,教授的身体大幅晃动,且如同抛媚眼一样,向底下并未迟到的同学们频频做表情。随后,好像叹了一口气。到了歌曲中最喧闹得那个部分,他回到原位上,目瞪口呆,直至曲终。
完了之后,他说:下面再放一遍噢。
正是在那一遍上,我觉得自己似乎被歌曲内的某种因素触摸到了——并非歌词,因为自己英文不好,虽然听出了一些“要死要活”的东西……
那节课上,教授讲:有些歌,得反复听呀,每次呢,只听一个层面的东西。
他分析了该歌的一些层面,依然采用很古板的方式。我昏昏欲睡,全部忘记。
下课时他讲:“布置一道作业,回去多听几次,某一次上,集中听歌词,歌词写了什么?请翻译出来,下节课上打印出来交给我。作为随堂作业,计入学业分数。”
那时候不是每个同学都有电脑,我在室友的电脑上翻译歌词。
期间我问室友:什么是silhouetto?什么是Scaramouch?什么是magnifico?室友说:最后一个词是雅思词汇,其他不是,所以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说:“你不做作业吗?那些词全部在Queen的歌词里。就是教授让翻译的那首歌!”
他说:“当然不亲自做。我用百度翻译程序翻译好了。虽然是一塌糊涂,不知所云的翻译,但也可以交差了。英文上面的功夫嘛,我要省下来,全部集中在雅思的单词和卷子上。人的精力太有限了,意志力也是有限资源,所以,不可以塞入无用的信息。”
对室友,我很佩服,但总觉得爱不起来……
无论如何,以下是我的作业,即我的翻译,之所以至今仍保存着当年的副本,是因为自己真挺喜欢这歌的。
*
Queen
皇后乐队
Bohemian Rhapsody
波希米亚狂想曲
Is this the real life?
Is this just fantasy?
Caught in a landslide
No escape from reality
Open your eyes
Look up to the skies and see
I'm just a poor boy, I need no sympathy
Because I'm easy come, easy go
A little high, little low
Anyway the wind blows, doesn't really matter to me, to me
这就是真实生活?
会否只是幻梦?
被卷进山体滑坡
无从从现实中挣脱
睁开你的眼吧
抬头望天,看看
我只是穷小子一个,我无需同情
因为我来也易,去也易
高扬些,低落点
任他风向何处,真的于我无碍,于我
Mama, just killed a man
Put a gun against his head
Pulled my trigger, now he's dead
Mama, life had just begun
But now I've gone and thrown it all away
Mama, ooo
Didn't mean to make you cry
If I'm not back again this time tomorrow
Carry on, carry on, as if nothing really matters
妈妈,刚刚杀死一人
操起枪管顶他的头
扣我的扳机,现在他已死去
妈妈,生活这才起步
可我如今已然离去,也已将其抛弃
妈妈,噢
无意惹你哭泣
若我在明日此时仍不回转
就继续前去,继续前去,如同无事真可留意
Too late, my time has come
Sends shivers down my spine
Body's aching all the time
Goodbye everybody - I've got to go
Gotta leave you all behind and face the truth
Mama, ooo - (anyway the wind blows)
I don't want to die
I sometimes wish I'd never been born at all
太迟,我的时日已至
颤抖自我的脊柱传下
身体的痛永在
别了,所有的人——我不得不走
必须将你们全数弃在身后,再面朝真实
妈妈,噢——(任他风向何处)
我不要去死
有时我希望,自己根本从未出世
I see a little silhouetto of a man
Scaramouch, scaramouch will you do the fandango
Thunderbolt and lightning - very very frightening me
Gallileo, Gallileo,
Gallileo, Gallileo,
Gallileo Figaro - magnifico
我瞧见一点点人样的玩意儿
怯懦又浮夸的小丑,小丑啊你高不高兴跳个舞
霹雳和闪电,深深吓着我
伽利略,伽利略,
伽利略,伽利略,
伽利略·费加罗——名士贵胄
But I'm just a poor boy and nobody loves me
He's just a poor boy from a poor family
Spare him his life from this monstrosity
Easy come easy go - will you let me go
Bismillah! No - we will not let you go - let him go
Bismillah! We will not let you go - let him go
Bismillah! We will not let you go - let me go
Will not let you go - let me go (never)
Never let you go - let me go
Never let me go - ooo
No, no, no, no, no, no, no -
Oh mama mia, mama mia, mama mia let me go
Beelzebub has a devil put aside for me
for me
for me
但我只是穷小子一个,无人爱我
他只是个穷小子,来自穷人家
就从穷凶急恶中饶了他吧
来也易去也易——你会让我走?
神啊!不——我们不会让你走——放他走吧
神啊!我们不会让你走——放他走吧
神啊!我们不会让你走——放他走吧
不会让你走——让我走吧(绝不)
绝不让你走——让我走吧
绝不让我走——噢
不,不,不,不,不,不,不
哦,妈妈咪呀,妈妈咪呀,妈妈咪呀让我走吧
邪王为了我,已搁下一种恶
为我
为我
So you think you can stone me and spit in my eye
So you think you can love me and leave me to die
Oh baby - can't do this to me baby
Just gotta get out - just gotta get right outta here
所以你以为你可以投我石头,又冲眼睛吐我唾沫
所以你以为你可以爱我,再弃我致死
噢宝贝,不可以对我这样宝贝
只好滚出去了——即刻从这里滚出去
Ooh yeah, ooh yeah
Nothing really matters
Anyone can see
Nothing really matters - nothing really matters to me
哦耶,哦耶
无所挂碍
世人皆见
无所挂碍,无事真可惹我挂怀
Anyway the wind blows...
任他风向何处
*
新一周,“音乐理论233”开始前,教授扫视着十几张A4纸,同时在投影幕上播放“瑞士贝嘉舞蹈团”的表演。
那是一场名为《生命之舞》的现代舞剧。其中的音乐,用了莫扎特的几首曲子,和Queen的几首歌。舞剧的魔性,叠在“皇后”的声音上,再造一种奇异。
在舞剧的倒数第三个篇章上,出现了“波希米亚狂想曲”。教授从那个地方开始播放……
只见:舞蹈段落的前半程里,白衣舞者在舞台前端用看上去有点僵的姿态活动,后半段,半裸的舞者酣畅独舞,背后的白色墙面上显出其大型的影子。

在舞蹈的影像前面,教授的身子似乎稳定了不少。
……如果身体这东西不跟随着音乐,别的东西断然不可能赶上去……教授曾这样说。
而我看着视频,忽然很想落泪。
*
“作业我看了。有的翻译的好,有的竟然用翻译机翻译,但好歹也翻译了。有的加了主语进行意译,有的精炼语言直白译出,总而言之,都翻译了。那就好了。本周里,请再听这首歌,并跟随这首歌跳舞!跳舞是作业,但不用上交,我不会监督你们,不计入学业分数。在寝室跳跳,也可以去草地上跳……我想在讲堂上跳,其实我一直在跳,也许你们没看见……”
太荒谬了,我当时在心中想。这老教授是发疯了!
当时我站起来说:“教授,你难道不准备跟我们讲解一下歌词吗?我们这个系,一门文学课也没有,真不像话,而既然你让我们做这样的作业,那么,趁机也讲讲歌词吧!对这歌词,你有什么见解呢,说出来吧。我觉得这歌词以悲痛抑制和升华悲痛,非常厉害!你如何看待呢?歌词里的很多暧昧的东西,应该如何解释呢?“
教授笑笑,平静地说:”我不准备讲歌词,随便如何理解都可以,你们已经把注意力集中在上面过了,接下来再听歌的话,就去听另外一个层面的东西,抓住其他要素。把身体带入。“
彼时,我忽然有些激动,继续大叫道:”这算什么?大家辛辛苦苦做好作业,还去花一毛钱打印。你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让我们去跳舞?“
好几位同学都把头转向我,一时间,我仿佛处在教室和群体的中心,此种感觉,一晃即过……
在四年里,我几乎总是边缘人物。在大二下学期,我已经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事实上,在我向教授咆哮的时候,我给此人发了短信息,发出一天了,他不予回应,电话也打了许多,但他完全未接。
在小小的学院里,我和他反复碰见,但他对我视而不见。
此后,我的大学生活将会一团浆糊……我会成为一团垃圾,成为失真的、无主的影子,生活将变得不值得过,我甚至想要扣动扳机,如果我有的话……我会在卡拉OK房大声唱出Queen的歌曲,虽然走音无数,我甚至会被Freddie Mercury的生活经验所吸拽,我会陷入寻找爱与人生意义的迷宫中……我忘了身边的一切朋友。我处在崩溃的边缘上……长期如此。
魔王为我搁置了一分邪恶,所以,我才好在今天回述当年,而上帝没有给我一份爱情,至今也没。
*
当时,在大二下半学期的《音乐理论233》上,在二十岁的时候,我成为全班的焦点,一些同学甚至开始发笑。
我站在教授的对面,大叫:
”为什么,这算是什么?这个大学,在教什么!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教授说:”不算什么,去跳舞吧。“
*
大学的后半程,我一直在哭泣;二十岁的那一年,我一直在听Queen。
我有痛苦,和不必公开的秘密。
有时候,我成为小丑,畏惧霹雳和闪电。我非名士贵胄,我的一切都太庸常,我想和所有人说再见,再面朝他处,但我没有踏出那一步。
我没有奇装异服可以披挂,没有舞台可以登上。没有三个男人可以和鸣,我爱的人,未曾于我任何回应。
但Queen给了我力量——没人看见,我曾在空无一人的,寒假的寝室里舞蹈,伴随”皇后乐队“的歌曲。
所以,谢谢当年的教授,谢谢Queen,谢谢Freddie Mercu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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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春天 赞了这篇日记 2023-07-09 18: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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