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都有哪些突如其来的感悟?
查看话题 >2019/1/1
昏黄的路灯下面,三三两两的行人走着,他们有的双手通红,冻到没有知觉,他们有的拉的手,渴望从另一半的手掌中寻到一些温度。雨稀哒哒的下个不停,偶尔会掉进我的脖子里,我冷的赶紧缩起来,雨夹雪没错了。拉着妈妈,吃着烧仙草里没有半杯的料,踩着透过鞋底冰凉的雨水,回家。
嘘,夜深了。
屋子外稀稀的雨声显得更加安静了一些。“滴答滴答”落下的时候,似乎更冷了。我坐在这个只睡两夜的床上听着屋外的声音。妈妈在我回家之前便帮我铺好了它,一层一层,仔仔细细的铺好。在我还没回家的时候她打来电话,满腹歉意的对我说,家里找不到多余的电热毯啦,天儿太冷了,你受的住不。不过她终于还是翻墙倒柜的又找了一遍,还好找着了一床,藏在棉絮里,温暖,干净。一股我一闻便知是她洗过的味儿。
我仔细打量着小房间。
它还是我走之前的样子,剩下来的物件,一些是我认为已经没用的,而有些是我认为留下来会比较好的。妈妈把它们堆叠,置放在房间的某一处角落,它们带着一层灰尘,静静地躺在那里。小屋比其他的房间清冷,这三个月以来也终于是有了人气儿。不亮的白织灯光,桌上是我带回的小样护肤品以及旁边废弃的广告报纸,和收纳篮里收藏的各种车票,演唱会门票。墙上的海报和红领巾都还在,它们是我在以前的某一个时间里买回,然后充满仪式感贴上去的,而每当在小房间里迷茫的时候,都会去看一眼的这么一个东西。
小屋大概是怕我忘记它,于是它用旧物唤起我的记忆,用旧物来迎接我。熟悉的温床让安全感充斥着我的身体,慵懒得让我心安。这一刻,各种各样的“我”浮现在我的脑海中:那曾经在这间屋子里来回踱步穿衣,化妆,准备出门玩滑板时候的开心;坐在床上弹着蹩手的和弦甚至想砸掉吉他的焦虑;以及躺下睡觉偷偷掉眼泪难过的我。喜怒哀乐,会每天都交织在这么一间小屋子里。
妈妈为我炖了汤,烧了猪蹄,做了好吃的饭菜。也不忘逮着空就唠唠叨叨,发挥着作为母亲最大的权力。我觉得这一刻她是可爱的,所以不说话,只是笑笑。妈妈是一位朴实单纯的女性,虽然脾气大了点,可快乐也来的异常容易,所以我给了妈妈能让它开心的东西:香水,薯片,视频网站上的会员。她总是喜欢下班吃完饭以后洗漱完就躺在床上追她喜欢的剧。好满足嘞。我捧着来自母亲的爱,小心翼翼,非常珍惜。
阳台上的花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许是妈妈偶尔想起的时候还会给它们浇水,却不会像我那样照顾它们。
所以,它们苟延残喘的活着,枝丫散乱的盛开,用尽生命最后的余热让三两片绿叶傲然的活在小城的冬天,证明自己还没有倒下。
他人无法想象我曾经是怎么照顾的它们,那时候逢人问起我如何将花儿养好的时候,就撂下一句话,“用心去照顾它”,不过这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范围太大了。
临走之前我是有心没去照顾它们的,就怕人走了,这屋里吧还有需要牵挂的东西。没告诉妈妈我的小心思,太矫情了,实在是太矫情了。
其实回家并没有让我有特别明显开心的感觉,两晚的时间让我做回了家里的客人。大脑传导器不能将亲情快速的输送至我的末梢神经。所以我总是后知后觉。
计划是我所能操控的,可是时间却是一道伪命题。我能够控制大脑为我定制的计划,却不曾预料时间对于它的不确定性。
...
离开的时候身后是带着风的,我没有退路。尽管后来是艰辛的,有无数我所不能掌握的事情变化进行时,但也仍然选择接受了城市对于成年人的思想洗礼。在天还不亮的六点街头,骑着共享单车安慰自己说只要计划不变,一切都不会变。我一定得去寻找能够实现自我职业价值的地方,哪怕在寻找的路上不尽人意,跌跌撞撞。
而后当理想与现实发生激烈碰撞的时候,便束手无策了,只能哭,一直哭。焦虑是时常随事物产生的心情,胃抽搐到输液,曾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已经跌入深渊,频临死亡。
我否定了,接着暴怒,随后妥协。
不如十七八岁的简单快乐,不如二十岁时的脚不着地。当时间走过二十岁那一年的时候仿佛是被人偷偷拿了去,不够体会,不够思考,不够赚钱,不再够用。二十岁时不知,三年以后再次踏上城市的时候,我的想法和信念会以怎样的速度被否决,所以我选择妥协,不是认输,而是不再和自己钻牛角尖。年纪与年纪之间的段落大概区分于是否有了新的思考,所以当我不再纠结二十岁的问题开始面临一个新的,更加全面的的问题的时候,我也许是进入了下一个年龄段。
...
我在想象下一次思念小屋的时间。也许是从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起,也许是坐上火车看到小城周围风景的时候,也许是当我重新踏入城市开始一次又一次的遵循城市规则的时候。
而我相信小屋也会一动不动的等待着我的归去。它仿佛在对我说,“你走,我就在这里用旧物和灰尘等待你,你来
你看,我都没变,希望你也别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