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走冬日的湘西山村

[ 一 ]

回乡的大巴车里，我正在用喜马拉雅听费孝通先生的《乡土中国》，虽然其早出版于1985年，却发现书中所述诸多情形至今依然适用，难怪豆瓣读书评分9.3分。

汽车到达家乡湘西境内的时候，看到高速公路两旁的山坡上有好些个村子，村村通的硬化公路，将寨子的人家穿连起来。

有人赶了几头牛走在公路上，公路盘旋通向山顶处的村子。村子里的木房子吊脚楼像老人一样，瘦小枯萎地承受着屋顶黑色的瓦片。

一直觉得，冬日的湘西山村是没什么看头的（除非大雪覆盖，满山坡银装素裹），冬日的山村，坡上草木枯黄，一片萧索，缺少生机。

要知道，南方要是一旦缺少了绿色，山间也就不再显得可爱。

此刻，我却特别想去这样的村子里走一走，至少要用相机去记录下这宁静的画面。

山坡上枯黄的茅草即便让村子和山顶都显得萧条，却并不衬托出落寞——那里还有牲畜、有鸡犬、有人家。

即便这些年，年轻人的出走，削减了村子的热闹，但却并不是毫无所留，反倒可以从牲畜、鸡犬、人家处看到宁静祥和。

[ 二 ]

有一年冬天，一个同学结婚，我随着接亲的车队去他的村子。车子从山脚到山顶不断地走“之”字型道路，一直开到山顶的村落。

公路从同学家的吊脚楼下经过，公路的上方下方都是依山而建的吊脚楼。吊脚楼被四周高大茂密的大树包围遮盖。看到这些大树，你大概就知道这个村子的历史时长了。

在湘西这方的山间，有一个规律：站在山头，举目眺望，但凡看到远处山上有一堆茂密的大树，那里便一定会有村落、人家。

爆竹声声响起，村里的人先后前来庆贺，院子里搭了两个大灶，为接下来的流水席准备着各类佳肴。宾客们围坐，谈笑。

一个山村只有这一处热闹，却成了全村人的热闹。

[ 三 ]

汽车在高速路上飞驰，车窗外的村子里也会看到一些砖瓦房，白色的外墙在与枯黄的山头和木房子对比，显得很突出。

我突然觉得，也要感谢那些在村子里修了砖房的人家，他们没有像大多数人一样举家搬到了城里去住，他们在村子里修了砖房，甚至还给砖房盖了瓦片，是他们为村子留住了一种情愫。

我甚至希望五年、十年、五十年、若干年后，依然还有这样的村庄和故乡。

即便村子外面的路口

停满汽车、飞机、飞船、火箭

但村子里每家每户的门上一定要贴满春联

从村里穿过的路上

要有燃尽的爆竹碎末

院子里有黄狗和见到人匆匆走开的公鸡母鸡

最好，屋顶还是一条条青色的瓦片

如果可以，你还要带心爱的姑娘

翻一翻山坡，走一走山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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