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杂记
儿时的我很爱去公园玩。如果在学校考试取得了好成绩或是比赛领到了奖状,家里人问我要什么奖励,我会立刻说,带我去公园玩吧。而家附近恰好有个公园,距离也不远,大约十分钟就能走到,一般都是由爷爷带着我去。 公园里有一片湖,据说因为形状像一只小象,所以就被称为象湖,公园也便称作象湖公园。公园种了很多柳树,爷爷心细手巧,两三只纤长的柳条不消一会儿就能编成一个柳条帽。柳条帽既轻便又凉快,柳叶还可以遮蔽刺眼的阳光,戴在头上像是一个忧郁深沉的古希腊桂冠诗人。公园里树多,人也多。或散步,或骑行,或划船,或野餐;各自有各自的赏游方式。爷爷则爱看下象棋,连续站一两个小时也不觉着累,有时也会和棋友杀上几盘。我个子小,看象棋的人多,被挡着视线又挤不进去。于是我就和爷爷打好招呼,到公园的另一旁看别人放风筝。对于看风筝,我有一个特别的习惯,偏爱躺在草地上看,因为不必昂着酸痛的脖颈,而且感觉这样距离风筝和天空更近。天空上风筝的数目是不固定的,有时飘满了风筝,有时又仅有一只风筝移来移去。偶尔还会看到风筝远远地飞走或是孤零零地挂在树枝上。记得有一次我问爷爷,“为什么风筝会自己飘走啊。”爷爷说,“因为风筝想去更远的地方看一看。” 我继续问,“那为什么它又会落在树枝上啊。” 爷爷便说,“因为它累了,想休息一会儿,然后再继续飞行。” “可我不想看着它飞走。” “那你就和那些小朋友说,要紧紧地攥住风筝线,别让它逮到机会偷偷飞走喽。”现在去象湖公园散步,还是能看到有很多大人围在石桌边看下象棋,小孩子在空地上放风筝。恍惚间,仿佛回到了童年。 我去年暑假打工的地方附近也有一个公园。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可以休息,但我没有午睡的习惯,有时闲极无聊,就会进去走走。这个公园很大,但很少见有人来,随处可见的是杂树荒草,旧亭破屋,似乎早已为人们所遗忘。公园里有个游乐场,入口处铁门虚掩,锈迹斑斑。里面的游乐设施都还在,但大多已经荒废——小火车轨道隐藏在深深的杂草中;海盗船被蒙上了幕布,桅杆也断裂;游泳池被抽干了水,长满了绿苔。独行其间,还有鸟儿擦过棚檐,咕咕地叫。或许,我是一个意外的闯入者,惊碎了属于这个公园的宁静的梦。 公园因人而存在,也因人而消亡。热闹也好,宁静也罢,只不过是人在变化,时间在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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