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牙花 | 贞静如栀子,芳香似茉莉

栀子、茉莉,花如其名,到狗牙花这,却行不通了,人家明明长得也很清新脱俗呀。狗牙倒令我想起家中的果酱老爱眼巴巴地望着我,张着嘴来舔我,厮缠在我脚边不让我迈步子,等我伸手抚摸它时又立刻惬意地躺在我脚边变成了摇篮里的婴孩,于是狗牙花在我眼里也变得亲近起来。

出门去看狗牙花,路人无不称其栀子花的。狗牙花确实很像栀子花,它们同样贞静纯然,洁白如雪。狗牙花花瓣边缘有皱褶,这是两者最显著的区别,据说这也是其名字的由来——花瓣像被狗啃过似的。花香也不一样,栀子花是扑鼻的浓香,狗牙花的香味比较淡然,像是稀释后的茉莉花香。因纯纯白白的花很像豆腐,也叫“豆腐花”。

自从在海珠湖发现含苞的狗牙花后,隔三差五我就跑去看它开花了没。并不是没亲眼见过它的花,只不过等待花开令人充满期待。因为树上已立着数不清的花蕾,我想象着满枝满藤开满白花兜洒得漫天雪花时的那一幕,心中雀跃不已。可是我等啊等,等得心急如焚,它却开得不紧不慢,每次去仔仔细细地瞅,也仅有几朵藏在枝桠间。不过花开得少,自然也没有一群团团环绕拈花拍照的人了,倒落个清静。



不似栀子的肉质花瓣,狗牙花轻薄俊逸,边缘的褶皱像被雨水濡湿过的,更显清绝出尘。那纯然的白,令我想起曾诌过两句诗:你清穆如古的侧脸,我贞静白花的暗恋。

去年6月的一个雨天,我第一次看见狗牙花,不似海珠湖花开得那样松散,雨中的花瓣显得服帖多了,边缘细细的褶皱十分精致,像滚着花边的裙。我想海珠湖的花迟迟不开,大概是在等一场雨吧,等丰沛的雨滴砸进泥土,等枝枝蔓蔓都吸饱喝足,等时辰到了,不用我催,也是爆开的,那满枝满藤开满白花兜洒得漫天都是雪花。

有一个小插曲,上周四去看狗牙花,靠近路边的枝条被修剪,我见枯萎的断枝上有许多花苞,便折了一枝带回来,用水插在瓶子里。也许正因为我并无期待,所以等第二天我在一旁刷牙时竟然发现软趴趴蔫耷耷的花苞叶子全都挺立鼓胀起来时,我有多么激动和兴奋,好像濒临死亡的花被我救活了。我开始期待它开花,它似乎也在为开花而努力,其中一朵花苞的花冠筒裂开来,挤出一团肉瘤,还有一朵有松开花瓣的痕迹。但我知道它们是不会开了,不论它们如何坚持、挣扎,终究是要走向死亡了。一周过去,低端一些叶子已经枯黄离枝,叶片中似乎有水波,永远凝刻在里面,像一幅画。我剥开一朵花苞,嗅到它不曾绽放的香味,花瓣的汁液似乎沁到皮肤中,夹竹桃科的植物大多有毒,给手指留下麻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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