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春天改写
(学校选修课写作实训要求把看过的电影改成小小说,还有字数限制,灵感迸发的时候断网,前面写的都丢失,重头起,囿于字数限制也无法贯穿所有情节,只保留了主线。) 自17层电梯而下,一路狂奔冲向罗湖口岸的海关匆忙过境,是与母亲蜗居住在深圳一隅的佩佩,每日清晨追赶的时间。列车的班次密集,人流量是一个指引,像潮汐分流,涌入不同入口,在车门关上的前一刻,她侧身挤入某个沙丁鱼罐头般的车厢。 下车,第二次狂奔,白日香港,街景都被双腿甩在身后。“佩佩,佩佩,快点咩,还有一分钟上课!”教学大楼前的闺蜜JO一把拉过她的手臂,跑向楼梯。第三次猛冲,是楼道步伐和笑声在放大。 “欸,圣诞去日本看雪啦!我定了一家超级好看的民居,那么大的窗台和软软的榻榻米,掀开窗帘就着清酒,这样子看雪真好”JO举起IPAD上的图片,在天台上旋转。 佩佩小小的啜饮一口果汁,轻轻的笑。“雪哦,之前总在想寒冷是什么感觉” “所以说,机票的事情就交给你啦。”雪是想看的,机票却像一枚遥远国度的邮票,佩佩拿着香港身份证做兼职的时候,只担心着别赶不上回深圳的地铁和车。 后来她带着母亲爬上深圳的山,大白天里,眺望对面那座城,听到母亲感慨说“原来这就是香港啊”,倒是轻松的笑了。也是在这里,阿豪隔空大喊“I'm the king of Hong Kong.",在一个平淡无奇的夜晚,那片灯火朦朦胧胧的,色彩斑驳,眼眸都映的发亮。 阿豪是Jo的男朋友,在香港的一家面店做帮工,香港本地仔。Jo带着佩佩参加阿豪的生日会那晚,大家疯闹不止。游艇和酒,烟与滑梯,起哄不止。猜酒拳输了的佩佩,在众人怂恿中从滑梯上滑了下去,一头栽进泳池。窒息感像极了快感,胡乱挣扎中一只手把她的头从水中托起。 “不会游泳还答应他们滑下来做什么。”阿豪拉着佩佩游向岸边,佩佩沉默不语,只大口喘着粗气。 Jo喝得烂醉如泥,阿豪开车送她走之前,拍着好友Z的肩膀说:“过春天记得告诉我”,像密语。佩佩瞥见Z松松垮垮的背包和挽起的袖子,他也要坐最后一班列车返回深圳。 下车,过海关,按部就班。身后却传来不断逼近的脚步声,叫喊与喘息混杂在一起,像是逃跑和追赶的戏码,有海关工作人员的声音断断续续,“请..配合安检...停下!”。她侧眼,Z擦身而过,迅即化作视野里不断缩小的点,低头,手上多出一小包用胶带缠好的物品。紧张感升腾而起,佩佩不动声色。打开书包,塞入,加快步伐,出站,耳机里音乐节奏感太强,像极了逃离。 是新款苹果手机,坐在房间地板上,佩佩检查着包裹,眼眸里跳动着新奇的火苗,原来阿豪和Z做着水客报酬丰厚的事情。阿豪的电话随即打来,“今天谢谢你替Z解围了,有个地址发给你,把东西带给他们,会有你的一份报酬。” 自此,少女踩下了新的按键,触发了不知真伪的开关。深圳与香港的往返,不再是单调枯燥的流程,过完春天,还有明日的春天。心跳加速和眼神游离,进关穿梭,通过安检,狂奔出关,一气呵成,只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传递着最原始的野心和刺激。 一日黄昏,阿豪拿出一长条绑好的iphone,说道:"这次我想单独干票大的,如果能够带着这些过春天,往后我也不想再跟着花姐打下手了。一起么?"狭小逼仄的房间内,气氛变得灼热,佩佩深深吸了一口气,某种诱惑像毒品,甜蜜而使人迷离。 "好"。 出站,大雨倾盆,遍寻不到一同出行的阿豪,佩佩索性直奔交货点。门开,耳光,嘲弄,嬉笑。被机械地解下身上绑好的手机,佩佩看见一行人拥簇的背后,花姐意味深长的笑容。灯光打在花姐深紫色的头发上,灼的她双眸干涩。侧过头,角落里阿豪的脸庞晦暗不明,只有鼻腔周围的血渍醒目扎眼。 至此,一切似乎归入尾声,谁知破门而入的是便衣警察,黑洞洞的枪口,和混杂的叫喊。太阳穴还在突突作响,旁的人在做什么,佩佩并不知道,也不重要了。 一个月后。 佩佩趴在房间的床上,翻出床底盒中的旧手机,最后一格电也消耗殆尽。客厅传来麻将翻腾的闲谈声,模模糊糊的。 "所以你们家佩佩的事儿处理的怎么样了" "法院打电话过来说取保候审了,过一阵子应该可以上学了吧" 佩佩松松软软的翻过身,仰躺着,看见 阳光细细碎碎,斑斑驳驳。 至此,一场青涩的逃亡画上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