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沈巍
乙亥年春节伊始,从朋友发来的视频中,我认识了流浪汉沈巍,当时就觉得他是一位奇人。这几天沈巍突然红了,各路人马挖掘出了他背后的故事,沈巍在我眼中便真实起来,存在即合理,一切变得理所当然,似乎原该如此。
然而正是沈巍这样一个合情合理的经历,让我更加赞叹不已,觉得他是当世少有的奇人。流浪汉很常见,饱学之士也很常见,但腹有诗书的流浪汉在现代的社会中,实在不多见。
如果把沈巍放在魏晋时期,他会不会成为“竹林七贤”之一呢?我想也许会的。起码沈巍会挤走王戎,王戎为人卑鄙,父名母利,“竹林七贤”因他而逊色不少。而沈巍却更加善良,更加不拘礼法,更加自得其乐,似乎更符合“竹林七贤”的气质。
我很担心媒体的过度关注,会让沈巍穿上西装,走到舞台中央,面对镜头侃侃而谈什么国学,虽然我心里特别愿意看到这一幕,希望沈巍能生活得好一点儿,希望沈巍能充分展示自己的才华,然而我的内心更深处,会更加排斥这种景象。的确,我有些莫名其妙,很矛盾,也很自私,正如今天新学的英语句子“yes and no”。
因为沈巍,我对流浪的生活充满了无限的向往,虽然很虚伪地说:“身不能至,心向往之”。
因为沈巍,我觉得这个时代终于不那么不堪,还是有特立独行的猪的。
因为沈巍,我想我会写诗。
我会为沈巍写一首诗。
诗云:
大地为席天作被,百家衣食养沈巍。
人生不必谋百年,但求日日无挂累。
春来满城柳絮飞,笑卧花丛嗅芳菲;
夏至不见荷花美,心自高洁无惊雷;
秋风催开黄金甲,披将肃立有神威;
冬雪冰封三千尺,傲骨不逊一枝梅。
一更即起寻余废,漫天繁星来相陪;
二更收工来分类,余废变作人民币;
三更高卧青松下,充耳不闻徐家汇;
春秋大梦无玫瑰,不学张敞轻画眉。
刘郎尚需陋室居,吾却孑身上翠微。
谁言吾身有异味?千古书香满心扉。
流浪地球流浪人,黄浦江上滔滔水。
他人渡江需舟车,沈巍渡江一根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