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于张家界旅行大巴上
斜靠在旅游大巴的窗旁,把大于一半的灵魂投射到窗外成片成片的明媚怒放、蓝绿黄红之间,恍惚间勾起了一些类似于童年回忆的碎片。
但用心一想便能很快识破这种刻奇。我真实拥有的只有眼前的景,那些碎片不是显像液对底片起了作用,更类似于将无意夹入书中的树叶在多年后误认作是书原本的一部分。是我从电视剧、书中,想象里捡来的,不是我的。
不得不承认,我的童年其实是封闭的,少见操场的阳光,更不见开阔的山水,大片的绿色只存在于电视机的小方盒子里,而我步履最熟悉的土壤便是推开卧室后门那约4平米大小的后院。后院是长条形的,宽仅1米,长也不过4米左右,一堵如同小说《最后一片落叶》里的围墙,把我们的小家与墙那面的球场隔开,把缓慢的自我成长与激烈的碰撞隔开。
在我人生的早春里,曾往那薄薄的土壤里种过臭鸡蛋、绿豆芽、西瓜子等在孩子眼中富有生命力的物体;在夏天的暴雨后,用枝条拨弄从潮湿的泥土里逃出的横七竖八的蚯蚓并进行残忍的切割实验。有时候,小后院的小树桩上还会长出小蘑菇,我会蹲下来观察直到自己也变成一只小蘑菇;秋天,后院时不时会误入几片墙外梧桐树的落叶,我会挑好看的夹进书或玻璃桌下;在冬天下雪后,又是一副与春夏秋反差极大的光景,在墙内团起一个雪球往墙外发出人声的方向抛掷,是属于怂孩乐的恶作剧。
春日生机勃勃的阳光透过车窗持续投射在我黑色的牛仔裤、我的肩膀,我的右脸颊上,炙热的感觉莫名唤起一种压力感,仿佛阳光也有了重量或者对我有什么期待。
从眼前的美景跳到莫须有的童年,拐个弯还是进入了真实的童年记忆,人还真是自恋的生物。话说意识流就是当没有人愿意在喝完手头的咖啡后还愿意作出倾听姿态之时继续自顾自地说的话用语音识别转换成的文字吧?你说尤利西斯的年代没有语音识别,但是他们有更多更多的自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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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fay 赞了这篇日记 2019-04-06 02:26: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