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求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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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路问到一个外卖小哥,他的车子停在店外,俯身正在检查电动车,我问他A601怎么走,他说“湘教出版吗”“哎呀,这里太大很难找了,我带你去吧” 车子启动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拉了下他的衣角,突然意识到随意搭陌生人的车很草率,心里随机想到,要是方向不对,就跳车,但是他真的很好......我坐着他的电瓶车,一直坐到目的地,沿途的工业大楼,仿佛置身于另一种喧嚣地、沸腾着的新鲜血液里....现在的外卖小哥普遍人都还不错。 九月的最后一天,如愿以偿的体验了一天编辑,给我的几点感受: 被要求的是:第一,认清你的优势和劣势,扬长避短。第二,明白你的诉求,你对自己的定位在哪里。第三,保持好的心态。 校园里真是一座好的象牙塔,进了社会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类,在公司遇见一个简历丰富、经历成熟的女孩子,光看外表,实在难以看出她确实有两把刷子,在外面切不可以貌取人。 做事要认真仔细,越是小的地方,越是要在乎细节。笔试题写作文,写了错别字和病句,语文编辑眼神一扫过去,像安装了校对器的眼睛一般,唰地,把试卷涂上红色的圈圈,这里工作的人类,倒好似一个个出没的机器人,打在键盘上叮当作响的符号,输出成一本本教辅材料。 比朝九晚五的工作每天多一个小时的工作量,中午十二点休息,靠外卖度过生活的日子,他们从不下楼(当然啦,这里单指的是公司编辑部,其他部门另当别论了),工业楼的公路好像只是为外卖员量身定制的,走在狭小的路面,迎面而来的是快递小哥匆忙的身影。 透过窗户向外望去,是无数鳞次栉比的工业大厦,我们望着对面办公楼的他们,他们也在那栋办公楼里打量着我们,究竟是人创造了这栋大楼?还是这空间束缚了我们?匆匆吃完外卖,有人已经拉掉百叶窗的帘子,倒在沙发上,睡在折叠椅上,度过一个看似像样的午休,很快有呼噜声盖过来(大概是很累了的缘故) 到了下午两点:起床铃声响了,是学校里的上课用的铃声,响十秒,紧接着播放的是李荣浩的《爸爸妈妈》,歌曲结束时,零零碎碎的编辑已经挣扎着眯开了惺忪的眼。这下,广播体操响了,慢悠悠的站在走廊做体操(甩几下),开始下午的工作了。 等又一个黄昏,就下班。站在拥挤的地铁门口,走在去公交站台的路上,行色匆匆的我们从一个空间转移到另一个,这样的生活,像测卷里的单选题。 做完笔试题查对了分数,做的还不错,见到了主编(千呼万唤始出来)。如果她的眼神里有一丝温柔,那我甚至对她的印象还不错。她开口问了我第一句:我很好奇的是,为什么你英语专业会想来做语文编辑。正中下怀,这是无可避免的被问到的一个话题。并不奇怪,我事先准备了很多答案,此刻却没有一个派上用场。她的眼神闪过一丝严厉,话语权更像是质问儿媳妇的厉害婆婆。设若单单只凭这一点,在这场游戏中,她已经击中了我的要害。 我也很好奇的是,做到上级管理层的各级领导,难道你们就没有青春吗?难道你们自始至终都只是在从事你刚毕业那会儿的第一份工作吗?你也跳过槽,你也换过专业,你也从原来是英语老师变成营销顾问,又坐在奥数项目负责人的位置上,你们不也是一步一步在朝着你所期待的那一部分走去吗?为什么偏偏对年轻人这样苛刻?为什么没有同理心?我盯着她爬满褶皱的脸上心里渐渐平缓了下来,她已经不年轻了,她的框架眼镜戴起来让她看起来很有总编辑的气质,她抬头和我对望时目光犀利,她曾经也有过这样被人问话的经历,我敢肯定。脑袋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等我坐到你的位置,我会宽容的看每一个初来面试的小姑娘。又或许,以后我也会忘记这样令人发窘的瞬间。 最后的提问环节,我如实问到“编辑的上升空间大吗?”问完我就后悔了,那语气好像提问道“你什么时候退休啊” 最后人事部通知我“嗨,主编说你各方面都还可以,就是有一点,不是中文专业的,我们得考虑下,你回去等通知吧....” 走出来的时候还真就有点儿失落,第一次有种感受像活在电视剧里。下楼梯时,前台漂亮的小姑娘追上脚步问我“嘿,你那个怎么样”“不怎么样呢,回去等通知”“没事,放宽心,期待下次见面噢”我第一次看见那么美丽的大红唇在楼梯间污浊的空气里上下咬合着,想到人与人之间的遇见竟然也是如此奇妙的事情,也许就是再也不会见面,谁又猜得到呢? 在外面吹吹冷风、受受打击其实也挺好的。 热爱的工作也不过如此,这是我真实的感受。陈丹青讲,不想上班和不想工作,是两个概念,他说:“我非常厌恶上班,但我热爱工作。我相信大多数人是厌倦上班,不是厌倦工作。”这话挺像他的,但我不全同意。他爱人(尤其年轻人),乐观,其实工作与上班两件事对大多数人来说是没有任何区别的,“未能从事热爱的工作”是普通人对抗生活最后的自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