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香：看了想拍，拍了又不觉得好

坐标北京植物园，想去看蝟实的，顺便看了郁金香。一处开阔地，有足球场大，稀疏有些高的矮的树，边上还有些零散的地块，全都栽满了郁金香，谷雨这天开得正好，叫我们撞上了。

郁金香人见人爱，没有不拍照的。回来整理时虽不觉得满意，还是发了朋友圈，说了当时的想法：“看了想拍，拍了又不觉得好。还没想清楚这其中的道理”。

友邻不少回应，大致三类：一类切磋拍照，一类点评眼见为实，还有一类做哲学解读。都十分精彩，让我的脑筋停不下来。随后，开始清理自己的问题所在，大概是这样：在看郁金香和拍郁金香的事情上，我陷入了种种的错位。从实的方面说，我拍的照片远远没有我眼见的郁金香好看；从虚的方面说，我拍的照片又不够艺术，感染力不够，连自己也不能为之感动。我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拍郁金香，没有想清楚郁金香的美的精髓。文喜老师用哲学语言说出了我当时的状况：“我希望表达的又不是我表达的，我想说的又不是我说的。这就有了说故事的由头”。也就是说，我知道拍出来的照片不是我意念中的郁金香，但我不清楚我意念中的郁金香是怎么样的，其精髓何在？这也说明我眼中看见的郁金香其实是有感受在里面的，我的照片没有很好地把自己看的时候所感到东西表现出来。而就我的情况，真正原因在于，我说不出自己经验到的是什么？也许这就是文喜老师说的需要开启一个故事。

其实自从发朋友圈开始，我已经不停地在想了。趁现在有空，把它们记下来。

我们到底喜欢郁金香的什么？

首先说明，现在的想法都是建立在对郁金香有限的观察经验基础上的，这表明所有的想法都可变。

郁金香从单株看，是有力量的。花冠足够大，花葶足够粗壮，叶片也厚实。所以郁金香是有力量的个体，可以单株或少株成景。然而单朵成景的花其他也有，比如荷花之类的大花，跟它们比，郁金香开4-7分的经典花型要显得更拘更整洁更有纪律。把单株开放的郁金香放在略显凌乱的背景中，是可以起到平衡的作用的。这就是力量。

整洁、守纪律和有点拘的郁金香经典花型，放在一起是军团效果，像训练有素的军营队列，穿上军装，不显高矮胖瘦，指西向西，指东向东。又像大型团体操表演，可以摆出图案，每一个位置都有正好的单株来填空。郁金香的“团体操”，其特点就是整齐，这是由它的单株特征决定的。换一种花试一下？比如北京植物园同样的地方，秋天栽的是贴地菊花，也有“队列”和“图案”。但单株和单株之间你推我挤，缺少了拘和纪律，只会大整齐不会小整齐。而郁金香的大局是整齐，单株也是整齐的。这时我们想到了什么？共振。是的，大片郁金香具有共振的震撼力。这也是力量。

从颜色来看，郁金香花朵的颜色饱和度高，饱和度高也能构成对力量的增益。

但郁金香是植物，是观赏性花卉，这种力量一般不会对人类审美造成负面压力和压迫，反而让你想去欣赏，或许这就是我们在大片郁金香面前感到震撼的原由：有力度、有浓度、有幅度、有色度的守纪律的郁金香。像不像欧洲国家皇宫前仪仗卫队？

说回来，拍这样的郁金香，一不小心就会拍成呆板，因为它们太整齐了；一不小心就会拍得俗气，因为它们色彩饱和度太高了。那么，现在可以试着学习拍摄郁金香的技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