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南联大,喝杯云南茶
少数民族、孔雀、大象、红土地、蓝天……这是许多人对云南的印象,如果还可以再加一张名片,那一定是普洱茶。
如果云南是一本故事书,在这本书里总是能看到普洱茶的身影,它陪着无数茶人顺着茶马古道遥遥而上,它让明清的皇帝为之着迷,它浸润过从北方南渡而来的学者。汪湛海风水造名城时,那灵蛇龟背的布局也暗暗嵌下了昆明的文风,使得金马碧鸡访间、正义坊间都是优雅的生活,都能隐隐闻到普洱茶香。

1948年林徽因在一个悠闲的午后写下属于昆明与茶的诗《昆明即景茶铺》,“这是立体的构画,描在这里许多样脸,在顺城脚的茶铺里,隐隐起喧腾声一片。各种的姿势,生活刻划着不同方面:茶座上全坐满了,笑的,皱眉的,有的抽着旱烟……”

泡上一杯云南的普洱茶,那些因茶而串联起来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上映。
我曾听爷爷说起过他在1943年的峥嵘岁月,那时抗日战争爆发,南开、清华、北大合并为西南联大搬迁昆明。在电影《无问西东》里就真切描绘了那段可歌可泣的求学历程,真实呈现了那时的艰苦与不堪。
爷爷也是西南联大莘莘学子当中的一员,他回忆起由于学校经费短缺,他们不得不将教室的铁皮屋顶拆卖,换成了茅草屋顶。他和同学们夏天就在屋顶漏雨的教室里学习,冬天四面透风的墙让他们冻得坐不住,只好边搓手跺脚,边听老师授课。而除了教室之外,40多人挤一间的宿舍实在烦闷难耐,唯一可以学习的图书馆早已人满为患。

这时,昆明的茶馆就成为了他们的避风港。爷爷和同学们经常一泡就不分昼夜的小茶馆,成就了昆明的一副光景。
如果说咖啡馆是巴黎市民的社交沙龙,那么昆明茶馆则是西南联大学生的学习沙龙。那时的学生大都背井离乡,囊中羞涩,在茶馆里点一碟花生、瓜子都算是阔绰了。
爷爷总是花五分钱买一杯最便宜的普洱茶,在角落找个清静的位置就开始看书。不知不觉一杯茶喝到了下午饭时间,就让老板娘帮忙留着,吃完饭又来接着喝。
西南联大附近的茶馆分布在凤翥街、文林街这些不起眼的街道,它们不像会说长书、唱大戏的茶馆那般热闹。你一走进去就可以看见打桥牌的、看报纸的、谈恋爱的、发呆的......还有些更年轻的面孔。
他们或是低头奋笔疾书的,或是专注看书学习,甚至有人会情不自禁就展开激烈的学术辩论。他们争辩物理学、文学的声音与嘈杂的市井之声交织在一起,对于爷爷来说,真是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时光了。

同为昆明茶馆老客的作家汪曾祺,在他1984年发表的散文《泡茶馆》里,把对茶馆的款款深情发挥到了极致,他说:“如果我现在还算一个写小说的人,那么我这个小说家是在昆明的茶馆里泡出来的。”

在这片生养我的土地之上,原来有这么一群人与昆明茶馆有过这样一段情。心里泛起了难以平复的涟漪,竟然想要再去凤翥街、文林街寻寻旧时的茶馆,不知今昔的我踏进曾经属于爷爷的那片净土,会否也能连通了那个时代属于西南联大学子们如同野火般的激情。
林徽因、梁思成、闻一多、梅贻琦……曾经南渡而来的诗人学者用西南联大为云南渲染出一派文气,这见证历史的普洱茶也该一路北上,用云南的茶味将这里的故事娓娓道来。
走出云南故乡的人,当带走一些普洱茶,多年后与朋友他乡闲聊时拿出来品一杯,还能和朋友说,呵,这是云南的普洱茶。
撰稿:郭襄
编辑:小公子
拍摄:丁不三不四(部分来源于网络)
排版:燕青
为了一杯好茶,我们探山,寻水。
为了忠于自己,
我们敢于向前,不妥协。
为了同一个方向,我们聚在一起。
坚持探索和专注品质是我们的本能。
我不知道,远方到底有多远,
我不知道,时间是否有终点,
我们不知道,第几杯茶叫人生。
我们,为此探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