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业准裸辞中年自救实录
因为一些原因,目前带薪停职在家,算上今天刚好一周零一天。
有工作的时候开玩笑想做一只“躺狗”,只玩耍不工作,口粮从天而降,如今无比羡慕的事情突然"砰” 的一声实现了,尽管是以非常意外非常惨烈的方式实现的,生活果然才是荒诞喜剧他爹。
个人基本上算没有崩溃,除了事发几日焦虑情绪控制困难之外很快又滑入了湖底状态。事实上我从2月外婆去世以来一直都是这种状态,有一天我梦见我在沙青色的湖底,躺在一片柔软的水草上,像隔着一层厚玻璃一样看糊底以上的所有,水里有天空折射下来的光线,有鱼群,有浮游生物,然而这些好像都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就只是静静的看着。醒来之后那种旁观者的感觉依然真切。
外婆去世的时候是我转岗到新岗位的第一天,本来要跟着老板巡店结果半小时前突然接到表哥电话说老太太已经走了,我说我知道了我给妈打个电话吧,转身去星巴克买了杯咖啡坐在座位上哭了一小会,后来竟然还成功挂上了假笑和店里的同事做了自我介绍,继而巡店了一小时。我很坦然的接受了老太太的离世,为此我对自己感到既骄傲又可悲,骄傲的是作为一个社会人儿我竟然绷住了并体面的完成了新团队的第一次照面,可悲的是,我或许已经成为一个稳重且麻木的大人了。
老太太的离世带给我的冲击不是轰炸式的,而是绵长的。因为不是每天都会见到的人,我用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逐步感受到她的离开,然后又逐渐觉得生前是不是应该还可以陪她做更多事,有时候听着歌也会莫名哭起来,看到老人家给缝的热水袋袋子也能莫名哭起来,那个袋子是她60几岁亲手给我缝的, 那天是我真切的意识到,老太太这个人没了,以后没人给我热心的张罗这,张罗那了。继而想到我的一生,我在人生三分之一(当然也有可能是二分之一)丢失了她,前三分之一尽量活的清清楚楚,也有很多不尽人意,很想对外婆好,然而她已经无法离开栖身的床铺,很想逗她开心,然而人到末期,已经不太能够认出我是谁。人在生命面前,努力的作用就显得很渺小。
然后就发生了这档子事儿,仿佛湖底的炸弹哄的一下把我冲向了湖面,然后又摇摇坠坠的荡回了湖底。
待业在家的感觉,一开始很不适应,压力也大,莫名睡的很早,起的也早,一睁眼就想起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之后该怎么办,腹稿要是能打印,可能已经够付梓成书了。醒来就做家务,打游戏,多半是让自己有事可做,不然闲下来就是发呆,继而摇摇坠坠的荡向湖底。
后来开始自我调节,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最多不过成为真正的待业社会人士,只要不对他人有过多的拖累,我想我都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最近两年,我越发越质疑工作带给我的个人价值感,然而否定工作成功的价值就意味着否定社会范畴的大众价值,那么在这之外我应当追求的自我价值是什么呢?这是我仍然混沌的问题。但是想清楚了最坏的结局可接受,就好像也没有那么焦虑,久而久之,等待就成了生活正常的步骤之一。
不能上班,也不能辞职,不能离开所在的城市,我姑且称此为待业准裸辞的中年日常,为了对抗自己期间的负面情绪,还写了如下的小总结:
1)有好朋友陪着,停职的第二天就拉着箱子住进了朋友家,每天给她做饭,好像自己在上另一个班。
2)坚持运动,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科学原理,但确实让我感觉自己是一个powerful girl。
3)切换一下环境,短途旅行也好,看看山看看水也好,到一个对自己没有要求,没有既定问题要解决的地方
4)感谢年总小天使,真的每次看到它,都觉得这是世界好像也没那么丑陋。

务闲期间企图思考人生终极问题未果,不过我很喜欢一个说法,人是要不断碰撞才能看到自我的,所以待在家里不行,要出门去社交,和形形色色的人碰撞挤压,才能看到自我的形状。
所以原地放弃,转头和朋友吃火锅去了。
毕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