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身体里的爱情发酵剂膨胀了,这注定是个令人窒息的夜晚
作者:蓝松鸦
第一章节——
北京,初夏夜晚,月色暖融融地普照,植物美滋滋地生长,姑娘们伸展着挺了一天的小懒腰左顾右盼。空气里荡漾着各种爱和微小的喜悦。白天属于无聊的工作,夜里才有真正的生活。
北京是一个适于发情和觅偶的城市,以至于这个城市的路灯都是粉红色的,三环和长安街那一路彩灯,终年做法一样大闪特闪,催促着人们赶紧去爱——不管是爱别人,还是爱自己。生在这样的城市里,江海身体里布满了爱情发酵剂,只要遇水遇空气,马上就膨胀。
江海:标准的眯缝眼帅哥,有棱有角的椭圆脸,笑起来眉梢下沉甚显谦卑,让女孩看了就想欺负(其结果往往是被欺负)。慷慨仗义,色而不淫,懂浪漫会情调,不拘小节也不拘大节,深谙8-80岁各年龄段女生哭穴、抓狂穴、迷糊穴和尖叫穴的准确位置,出手既得,从未失算,父母双亡,遗产小康,总之,江海他简直就是为了让女孩子们着迷的而诞生的物种。
江海把世界上所有佳人分为两种,一种喜欢HELLO KITTY,另一种喜欢芭比娃娃。江海通过IPAD抓阄,将自己27岁生日这个夜晚发给了副女友——长得很hello kitty但狂爱芭比娃娃的丁人人。
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江海了,为了这次约会,丁人人特地买了一件水蓝色的大圆领套头紧身丝绵针织衫。当初在网上看到这件衣服,她身体内部就产生了化学反应——服装是可以催情的,而女人到了一定岁数,衣服就是所有的安慰。人人觉得针织衫最懂她,针织衫总是任性地放大她的胸围,同时无端地缩小她的腰围,将她的三围视觉效果调整得约等于芭比。男人虽然不喜欢芭比娃娃,但是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爱39,23,34的真姑娘?比如今天的自己。丁人人总是站在男人立场上判断自己的状态,她活在男人的眼光中,大街上随便一个男人的眼光都是她的镜子,现在则首推江海,她的惯性思维方式就是:江海会喜欢吗?丁人人看着镜中的自己,自信地想,江海一定喜欢穿这件衣服的我,这将是一个令人窒息的生动夜晚!丁人人眼睛不禁潮湿起来,像新鲜的蜂蜜,黏黏稠稠,欲滴不滴,但奇怪的是,她咬了咬后槽牙。
下了班,江海拎着一个塑料袋赴约,刚站在丁人人家门口未及按门铃,门就开了,一只蓝色的性感小鹦鹉扑拉扑拉撞进了怀里,紧紧抱住他,眼睛却闪在一边看着门框。
“先进门先进门!”江海拍着丁人人,俩人半拥半抱地挪进屋。丁人人二话不说将江海死死顶在门上,扒开衣服,照着左胸膛就是一口,疼得江海大叫一声:“谋害亲夫啊!”
丁人人笑着放开江海:“你这五花太瘦,口感特差!”
江海揉着自己的五花,觉得人人今天行为怪异,过于生猛,以前都是他这么干。人人见江海盯着自己,有意无意拽了拽衣服,将露出来的内衣肩带藏了起来。江海这才看到丁人人的新装扮,顿时像戴了美瞳一样,眼睛里就剩了瞳仁,说句公道话,丈量女人胸围腰围臀围的最佳尺子,就是男人的手。丁人人心里默念着:量量我吧,量量我吧!江海果然抬起手,却递上一个塑料袋,说到:“这就叫心电感应!”
“什么东西?”丁人人有些失望,接过来一看,顿时被点中了惊叫穴,大叫一声,“天哪!你从哪里搞到的?”
“是你要的那个吧?我淘宝上找的美代。”江海故意不得意地说。
丁人人感动得没有说话,从口袋里小心翼翼拿出一个芭比,这是她惦记了半年的那款限量版雪天使,这位雪天使不是那种普通的少妇芭比而是少女芭比,她面容圆润,头上戴着金色的雪花头冠,身着阶梯式花边的水蓝色深V曳地礼服裙,前面露着白色鱼尾衬裙,金色大扣腰带,最打眼的是背上那一对白色翅膀,一看就是精挑细选的好鸡毛,翅膀上半部是飘逸的绒毛,拂着雪天使的脸颊,下半部是笔挺的硬羽,趁着她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和银色的长发,马上就要飞起来了,热恋男生眼中的女朋友就是这么仙吧?
“好美哦!”水蓝色的丁人人抱着水蓝色的芭比,娇喘一声依偎在江海怀里,“江海,你对我真好,今天是你过生日,怎么还送我礼物?”说着,使劲抱紧了江海。
“这叫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就想让你高兴一下呗!”江海得意地说,又敲敲自己的脸颊,“啵一个呗!”
丁人人眼里闪出一丝难以察觉不舍和犹豫,夸张地亲了江海一下,吊在他脖子上仰着头问:“对了,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我打电话也不接?”
“昨天啊,我干什么来的,哦,单位开会来的,特烦人,我们头就喜欢用开会表示他有能力!”
“又开会?开了一晚上?”
“没错,简直烦死了!”
丁人人眼中的不舍和犹豫像高峰时期刚开走一辆车的地铁站台似的,拥挤的人群瞬间消退,接近着,一辆车进站,下来一群一脸决然的乘客。
按照丁爸爸的资历,他可以分得120平米住房,丁爸爸特地在一幢楼里要了两套,大的那套他们老两口住,小的这套只有四十平米,正好给丁人人住。四十平米对一对情侣来说不算局促,但此时,丁人人和江海像是在春运的火车上,紧紧挨着、刀片都插不进去地坐在沙发上。江海随手拿起丁人人放在沙发上的时尚杂志翻看,丁人人一手抱着雪天使,一手则抚摸爱子似的,把江海的五官挨个仔细捋了一遍,弄得江海脸上像粘了春天的杨絮一样痒痒难忍。江海扔开杂志,使劲抹了一把脸,眉毛一挑,看着丁人人凶险的领口深处:“要不,先热热身?”
丁人人咬着嘴唇一笑,点点头,动手替江海解开衬衣纽扣,好像把桌布抹平一样,使劲抹了抹江海的皮肤,然后撅着吸盘一样的嘴,不停地啄着她钟爱的那两块胸大肌、六块腹肌,一只手主攻上半身,另一只手主攻下半身。江海被弄得又舒服又煎熬,隔着针织衫跌宕起伏,好几次忍无可忍却被丁人人强行按住。丁人人凑到江海耳边说:“我要是蜈蚣精就好了——几百只手一起摸你,弄得你生不如死,就不满足你!”
“不满足我,也满足不了你自己啊!”江海稍稍使出点劲道,丁人人就已反胜为败,被压在身下。
“等等!”丁人人突然挣扎着推开江海,“我、我还没送你礼物呢!”说完“嗖”变魔术似的从沙发背后拽出一大口袋。
“一会儿再说,现在你就是最好的礼物!”江海轻轻地将丁人人的领口拉开,亲吻她的锁骨窝,据说这个凹陷就是为了承接爱意而存在的。丁人人很想就这样卸掉全身的力气,任由江海操纵,但是手中哗哗作响的塑料袋提醒了她,她强忍着自己的冲动,推开江海:“等等!先看礼物!”
江海只得打开塑料袋,一看,道:“太夸张了,怎么这么多礼物?”
丁人人勉强一笑,并不解释,而是把江海的衬衣裤子鞋子一一除下,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件某某牌经典条纹衬衣,抖开,却只有右半边,江海惊讶地瞪大眼。紧接着是一条某某牌休闲裤,抖开,只有左边一条腿。最后打开CLARK鞋盒,里面悍然地只有一只崭新的休闲皮鞋。
江海愣了片刻,眉毛一挑,自作聪明地说:“明白了,玩角色扮演是吧?我好激动哦!”说着又要扑过来。
丁人人一闪,依然不说话,拉着只穿着小裤衩的江海进了卧室,将半套衣服给江海一一穿戴上,用腰带固定住,露着左胸和右腿的江海像一副四格漫画一样,对丁人人来说有种让人眼光不知往何处放的诱惑。丁人人领着江海躺在床上,又拿出一捆麻绳,不熟练但很卖力地把江海手脚绑起来,呈一个“太”字。
江海的好奇心和欲望已经被吊成了北京标志性建筑,心说,今这出看来就是著名的SM,这姑娘口味够重的!虽然17岁那年夏天就跟高他一年级的姐姐拜了周公,至今女朋友能凑成一套十二属相加一套星座,但综合看,江海还属于中规中矩的乖孩子,奇形怪状的事体心向往之但从未有机会实践,今天可是“处女绑”!想到这点,江海心潮澎湃,那话愈发耸立,一种属于男人的可笑的巍峨。
终于完成了捆绑工作,丁人人叉着脚像高架桥一样跨立在江海之上,俯视江海,江海成了被天王踩在脚下的力士,他兴致勃勃地从这个角度欣赏着丁人人:腿的长度超现实,似乎直接接到胸上,而一个胸有两个脸大,活脱脱一个非凡的公主希瑞。江海从胸峰的缝隙瞥见丁人人喘着粗气的脸,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粗气喘得有点过,不像动情,像动手!
忽然,手机响了,丁人人对床上四仰八叉的江海说:“蛋糕来了,我去接一下。等着我。”说完跳下床。
江海动了动手脚,捆得貌似很结实,他问:“蛋糕不会也是半块吧?”
丁人人没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拿起芭比就出去了。
送蛋糕的是一个肌肉型健美女孩,高出丁人人半头,一把烫成电话线的头发利索地扎在脑后,她长了一张台湾人特别喜欢的小包子脸,单眼皮的清淡大眼,嘴唇圆嘟嘟的不撅自撅——不过此时是真撅起来了。一身最新款的粉色耐克运动服仿佛是她的皮肤,很妥帖地包裹着每一条年轻健美线条,大腿腿面高高隆起,上臂也紧绷绷的,看得出来经常做器械和爆发性运动。她从一辆粉色的雅力士里挤出来,小车被欺负了似的晃了几下,仪表盘上放着的HELLO KITTY也不满地摇了几下头,显然,这是正女友:只爱HELLO KITTY的张娜。
张娜一手拎着蛋糕盒子,一手拎着一个大口袋,统统塞给了丁人人,俩人之间有一种不和谐的默契。
“看一眼!”张娜指了指蛋糕。
丁人人不情愿似的打开盒子,果不其然,只有一半,红色的心形蛋糕,上面插着一把巧克力做的刀,丁人人吓得闭上眼。
“他察觉了吗?”
丁人人摇头:“没,挺高兴的。”几乎要哭了。
“蠢猪!让他再美最后几分钟!走!”
丁人人忽然拉住张娜,满眼请求。
“什么意思?心软了?
丁人人点点头又摇摇头,看了看手里的芭比,不争气地哭了起来:“要不,这次算了吧!”
张娜急了,丁人人要不是女的,她早就上手了:“什么算了,还没算呢算什么算!就是因为你这种蠢女人太多,男人才肆无忌惮,他把咱俩蒙的跟二傻子似的,他同情过咱们俩吗,咱俩傻乎乎一心一意,可在他那儿咱们就是半个人!你算了我算不了!你是不是被他骗色骗出快感来了!”
丁人人低头一味哭着,哭得张娜心烦不已,一边瞟着二楼丁人人的家,生怕江海察觉。
丁人人哽咽着说:“江海他没骗我,都是我自愿的!而且他对我挺好的,张娜姐,算了吧,饶了他吧!我替他给你道歉!”
张娜气得肌肉硬邦邦,她纵起上嘴唇,瞪着眼睛,推了一把丁人人,指着她的鼻子怒喝:“你别臭不要脸了!你凭什么就替他!”
床上,江海等了两分钟,标志性建筑已经夷为平地,他抬头看看自己的状态,架势还是蛮色情的,但是失去了心态和对象,就会变得不性感而是充满喜感。他不喜欢以可笑的姿势被晾着,于是动了几动,捆手的绳子竟然滑落下来,江海一个仰卧起坐起来了,扭头一望,便是窗外楼下,于是,楼下那一幕恐怖电影似的闯入他的视线,耳朵也突然出现返祖现象,一百米外的对话一字不落听个透彻。
“我还是爱他!”
“这种该死的男人你还爱?!”
“爱!爱到骨子里,停不下来了!”
“你这是在给全地球女人丢脸!我告诉你咱们这是为民除害,不是俩女的没事争风吃醋!今天你干也罢不干也罢,你能忍受被他耍,我绝对接受不了,玩劈叉竟然玩到我头上来了,给我穿绿裙子!我饶不了他,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
丁人人死死拽住张娜:“张娜姐,要不这样好不好,拍了裸照,先别发到网上,他承认错误就行了!”
“想的便宜,实话告诉你,裸照不仅要发到网上,我还要给他留点实质性纪念!”
丁人人绝望地问:“什么纪念?”
张娜从运动包里抄出一个造型诡异的黄铜骷髅头物件,冷笑抚摸着。
“这是什么?”
丁人人和窗帘后的江海浑身一颤。
“手工纹身机!我要在他的那地方纹上两个字——流氓!”张娜得意拿出一根尖细尖细的针狞笑着。
丁人人和江海几乎晕了过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