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心泛滥的中年男人
当我的眼睛里满是粉红色,我会向往。那一切都是多么的美好。
我听着《JUNO》里面那首“Anyone else but you”。突然头皮发麻,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很多很多十分美好的事情,让我忘了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现实。就像酒精麻醉自己的神经,原来快乐是如此的简单。
我看着《两小无猜》里,朱利安和苏菲在被水泥淹没的坑里热吻,回想起他们那种一辈子都体验不到的游戏,仿佛刺激着我的大脑,我的胃,我的五脏六腑,这血液快速的循环,从心脏到头顶再蔓延到全身四处。不知道为什么,甚至有点想哭。
我知道这就是我的少女心了。
毫不避讳的告诉自己,我是一个拥有少女心并且即将迈入中年的男人。这是我的真实,也是我的虚伪。我会被感动却装成什么都无法感动我的情绪,我会害怕却装成什么都无所畏惧的心态,我甚至很希望做一个可以有这青春期悸动的少女。即便我知道我是一个中年男人,应该要有事业,有责任,有担当的我怎么可能要保持不符合我状态的形象。
可是真累,这或许才是人性中真正的面具,摘不下来的面具。这个面具真正的含义那就是理性。我知道我是男人。就像我知道男人这个定义是千百年来,从原始社会的男女分工开始,到母系氏族,到父系氏族,到男尊女卑,最后到今天的男女平等。这个定义是先人们留下来的瑰宝一样的定义。你是个男人,就应该是个男人的样子。拥有一双坚定深邃的眼神,去闯荡,去奋斗,去养家糊口。亲切的被叫着哥哥,老公,爸爸,兄弟就意味着你是社会的脊梁。很庆幸生在男女平等的时代,要是男人的体内残存着这种粉红色的少女气质,我无法想象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局。
当然,美好谁不向往,向往美好并不能说一定是少女心使然。但如果不是少女心,为什么美好一定就是粉红色呢?一种少女心是未经世事的少女们,她们的举手投足,她们的喜怒哀乐被看作是少女心。另一种少女心,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男人,看到樱花飘洒就如《秒速五厘米》中的场景,背对着铁轨正好飞驰过的火车,伴随着多普勒效应的汽笛声和铁轨声渐渐远去。霎时间,抬头看见满天的樱花瓣,自由自在的飘洒,它们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时刻,等过了春天,粉红色就会褪去。回头想去瞧一瞧铁轨那头的她时,消失在樱花飞舞的美好里,不知道是她粉红色的脸颊盖住了粉红色的樱花瓣,还是粉红色的樱花瓣盖住了她粉红色的脸颊。亦或是听到潺潺的溪水就如同《探清水河》里的故事,独守高楼心急如焚的等待着,望穿秋水一般地过境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少女悸动的期待便明了起来,此时墙外的动静显得格外的有辨识度,是蛐蛐儿鸣叫,是风儿吹喧嚣,是打更竹片儿还是一声咳嗽的暗号。情话声,悄悄话声,缠绵声,嘎吱嘎吱声。室内的温度渐渐升高,渐渐升高,渐渐升高。就像一个发热体在热传导给黎明的太阳。这一股子溪水,流过了无数的水,也稀释了无数的泪和血。被发热的太阳让溪水蒸发了无数的水,也蒸发了无数的泪和血,空气中弥漫着咸和腥。这悲天悯人的情感,正是少女破碎的心。
中年男人的少女心是谜一般的猥琐,包裹着粉红色的糖衣,切开发现颜色还是粉红,可甜得不像糖衣。像话梅蘸着泡过柠檬的陈醋一样酸,酸得牙疼,酸得口水不停地分泌。不馊,可是很难受。
中年男子的少女心就像药品里面的利他林,沉溺于现实当中无法自拔的瘾,用“药物”来提醒自己有一个理性清醒的头脑,以便于让我们把面具和脸缝上。这个时候再看到粉红兴许只会说出一个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