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要勇敢而不是完美”---我经历的职场骚扰
突然想说自己工作中遇到的一个骚扰事情。
CBD高档写字楼,电梯间,人非常多,公司在40多层。当时快到公司楼层了,电梯间的人也越来越少(通过后来查监控看到是4个,电梯里还有同事,是其他另外一个部分的经理。
到了楼层后,出电梯口时,我突然感觉自己P股被别人手搭了下,然后马上松开了。一度以为是自己错觉,然后看到那个同事微笑得和我打招呼。但是,我整个人是不好的!
那种感觉难以描述,怀疑是同事但又无法百分百确定,怕误会他,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才是正确的,好像憋着一股愤怒,不知道如何向谁表达。
坐到座位上后,我一直在回忆刚才的感受,很不舒服。去打水的时候,我还遇到那个同事,他依然跟我礼貌打招呼,但我没理他。
这种感觉让我无法安静办公,于是我跟行政经理反馈自己电梯里遇到的情况,怀疑自己遇到了骚扰。行政经理马上帮我联系了写字楼的保安室,让我去查监控。
到了监控室,我把问题描述了一下,区分电梯号还花了点时间。后来清楚地看到,就是那个出电梯那一瞬,那个同事(站我左手边),在我左边P股上碰了一下,马上松开了,时间真的太短一下根本来不及反应。
看到监控后,我眼泪刷得就流下来了,觉得自己很委屈,被欺负,不被尊重。尤其这个人还是工作上的同事(但我和他工作日常并无交集),那会我还很胆小,甚至不知道怎么开口。保安室的人不让我录像,也不建议我报警,说什么工作要紧,不要把关系搞坏。马来个巴子,我稀罕这工作。
我把看到的事实发给行政经理,她也表示难以相信,那个同事和她共事有接近10年了,从来没听过他个人道德上这些不好的行为,甚至还提醒我,如果很严重,对方可能会失去工作。问我是不是要上报警。
我将这个情况马上上报给了直属经理。经理当天医院看病,不在办公室,她在电话里反复耐心和我确认,当时的具体情况以及我的心理反应,帮我分析和还原电梯里出来直到进到办公室,我做了什么,并且一直尝试安慰我。但我依然能从她的言语感觉出她有点惋惜我为什么出电梯那一刻,我没有直接表达拒绝或者质问。然后她帮忙把我的case上报给了她的经理,没多久到了人事那边。
但这一天我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干活,安静不了。沉静在懊恼当中,为什么现场没反驳,为什么不当场质问,在我上报给公司的时候,那个施害者可能丝毫不知道我经历了多么复杂的内心感受。当天我并没有再找那个人对质。事情发生之后,行政经理的话,让我觉得,她也没有考虑的感受,告诉我对方的后果干嘛!
而且讽刺的是,在这件事发生的前两个礼拜,公司还内部出了有关于职场骚扰的强制培训,每个人都要完成在线学习,可能也是因为米兔事件的影响。并不是说公司不好,而是想通过这件事可以看到,职场骚扰真的存在我们身边,以一种隐蔽的方式存在。
因为事件发生后就是周末,我内心的愤怒情绪一直无法释放,第二天清早9点多,我直接微信质问对方,可是对方打哈哈,企图以一杯咖啡缓解尴尬。在我再次表达不满不后,对方才开始道歉,承认自己是不小心。

后来我直接把对话截图发给了经理,经理也相应往上做了汇报。后来经过周末两天的休整,我开始平静下来,并且找了不同的人咨询这种情况怎么处理。我之所以愤怒,除了因为对方行为带来的痛苦,还有是一度开始怀疑自己。这种自我怀疑让我花了太多时间沉淀在愤怒的情绪中。我找不同的人咨询,也不是为了非要去惩罚对方,而是为了被他人理解,看到当下受伤的自己,也看到自己能勇敢把这种情况反馈出来。
周一的时候,那个经理,一到办公室就开始找我当面道歉。后来我和他说,我希望在行政经理和我直属经理的见证。于是我们四个人在会议室,进行了再次回顾和对质(我私下打开手机录音了)对方并且多次道歉。他的解释我已经早将忘记,但我记得,他的神情,我能猜测到,那个周末他过得也不好。
后来人事经理飞来广州,再次调查了监控,并且当面找我聊了这件事以及问我诉求。再过一个月之后,收到领导的反馈,公司给那个人出了正式对邮件警告。
后来就没有然后了。
即使是100年的欧洲外企,在处理骚扰这件事上,牵涉进来的人,每个人的反应是不同的。行政经理,可能更担心他人投诉她工作环境没有安排好;我的经理她花了不少时间安抚我的情绪,倾听了我的感受,并且多次问我是不是要继续上报投诉,甚至报警。我没有选择报警,并不是因为我善良,而是我不想让自己再花费更多时间和精力去关注这件事。
但通过这件事,让我再次意识到,即使98%的人是友好的,也不能防止这作恶的2%。敢不敢说出来这件事,就需要一定勇气。虽然说出来很难,但我还是选择站出来。女性在职场工作中,存在的歧视和不被尊重,有时是以一种无法察觉的,或者大家习以为然的方式存在的。
如果发生了类似情况,我一定会马上发声质问对方,哪怕误会了,也要表达真实的感受,而不是自我怀疑。如果想要维权,一定要收集好证据。不管是对话,还是录音,甚至微信记录。如果现场环境复杂,我不建议马上对着干,以免受到更大的伤害。寻求资源的帮助,千万不要害怕。
女孩要勇敢。